第三十九章 鄧布利多的回憶(上)
在場的三個人都眉頭緊鎖,但并沒有人慌張。
“奇怪?!?p> 勒梅就如同一位普通的麻瓜老人般,用掃把清理著地板上的碎片;邊打掃,邊碎碎念地嘀咕著:
“我想想……得先解除這個縮小的狀態(tài)?!?p> 羅曼聞言就想掏出自己配置的強力解藥,卻發(fā)現(xiàn)鄧布利多很隱晦地沖他搖了搖頭。
尼可·勒梅自顧自地他來到工作臺前,把昏睡中的迷你版納吉尼放在桌子上,用一方浸濕了的手帕裹著。
“大概是三百年前了,我還記得那一天。”他笑了笑,用刷子在手帕上刷著某種試劑,“齊格蒙特·巴奇興奮地放出話來,說縮身藥劑是人們能找到最好的同類藥劑?!?p> 他看著逐漸變色的手帕,嘆了口氣:“但現(xiàn)在看來,時過境遷了?!?p> 勒梅的手指靈活地擺弄著幾根試管,又用一盞酒精燈開始蒸餾一種淡紫色的液體。
“雛菊的根、縮皺無花果、毛毛蟲、一滴耗子膽汁、少許水蛭汁液?!彼屑毜匕颜麴s得到的液體滴在手帕上,看它變成了一種奇妙的粉紅色。
“天馬行空的妙想,從培育無花果開始加入強力的神奇動物血?!崩彰焚澰S地拍了拍手,“這恐怕可以用在火龍身上了?!?p> “阿不思,這是你的手藝嘛?”勒梅把幾根試管混合后所產(chǎn)生的淡金色藥劑倒在納吉尼身上,看著它的身軀開始緩緩伸展、膨脹,“我想你可以為龍血的用途再加上一條?!?p> 他的話音還未落,納吉尼的尾巴已經(jīng)搭在了地上,鱗片在窗戶透進的陽光中閃閃發(fā)亮。
“盡管我很想假惺惺地表演一番自謙秀,但很遺憾,我并沒有這個機會?!编嚥祭鄶偭藬偸郑蜒凵裢断蛄肆_曼。
“了不起,你在魔藥上的天賦可比你父母強得多?!?p> 尼可·勒梅并沒有注意羅曼震驚的眼神,繼續(xù)將魔杖點在納吉尼身上。
一種近乎詭異的血紅色紋路開始浮現(xiàn)在它的鱗甲上。
羅曼不解地看向勒梅,卻發(fā)現(xiàn)老人的臉幾乎一瞬間失去了所有能動的肌肉,只是僵硬地掛在那里。
“可憐的孩子,你都經(jīng)歷了什么。到底什么人會如此對待一條蛇?!?p> 這句本該蘊藏著強烈感情的話語,卻在勒梅面無表情的陳述中顯得極為別扭。
勒梅輕輕地用手撫過這些紋路,還在一些細微的地方試著進行勾勒。
“阿不思,看來我還需要一點點時間?!?p> 勒梅沒有理會他們兩人,用魔杖懸浮起納吉尼,急匆匆離開了。
羅曼看著幾乎是被摔上的暗金色厚重房門,將詢問的眼神投向了鄧布利多。
而鄧不利多卻站起身子,向著臥室的方向微微點頭致意。
“勒梅夫人,很高興見到您?!?p> 羅曼連忙起身,只看到臥室的房門被打開,面色蒼白的勒梅夫人正從中走出。
這位老太太穿著樸素,舉止大方,而表情卻十分苦惱,看到鄧布利多后也只是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很高興能看到你。”
她來到客廳,從柜子中取出一個小瓶,皺著眉頭服下其中的藥劑。
“很抱歉,阿不思。我這些日子清醒的時間不多?!彼龑χ嚥祭嗲敢獾匦α诵Γ⒉缓每?。
“我想大概是時候了?!?p> 她自顧自地返回房間,鄧布利多則在她快進入臥室門前,用一種怕吵醒熟睡者的音調(diào)問道:
“我可以借用一下那個屋子嘛?”
“請自便,阿不思。請把這里當(dāng)成自己家?!崩彰贩蛉说吐曊f著,關(guān)上了房門。
屋子陷入了可怕的寂靜中。
“這是魔藥的后遺癥嘛?”羅曼望向沉默的鄧布利多。
“不。”鄧布利多搖了搖頭。
有那么一瞬間,羅曼感覺鄧布利多有很多話要說,但最終他把手搭在羅曼肩上,輕輕推著羅曼向角落里銀色的房門走去。
羅曼在鄧布利多的示意中打開房門,里面空空如也。
“拿上它?!?p> 鄧布利多將老魔杖抵在自己的太陽穴上,抽出了一縷銀色的記憶。
羅曼沒有遲疑;他變出一個小玻璃瓶,將記憶儲存起來。
“這是……我沒有冥想盆?!?p> “并不需要。進去,把它放出來就好?!编嚥祭嗝H坏乜粗闹?,眼睛里少有地缺乏焦點。
“快去吧。”鄧布利多開始催促他,似乎很是著急。
羅曼皺著眉頭進入了房間。
隨著房門關(guān)上,里面變得漆黑無比。
羅曼拔出瓶塞,用魔杖將鄧布利多的記憶挑出,它很快化作一團銀霧,散在房間的各個角落。
陌生的環(huán)境開始浮現(xiàn)。
他感覺自己脫離了身體,開始以一種全知全能的姿態(tài)俯瞰著全場。
大量的信息瞬間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仿佛在場的每一樣?xùn)|西,都貼上了帶著注解的標(biāo)簽。
羅曼明白,自己在以鄧布利多的視角進行一場回憶。
而與他一墻之隔的鄧布利多,則最后掃視了一遍勒梅的房子,轉(zhuǎn)身離開。
在房門外,他似乎想起了羅曼的問題,再次扭頭看著寧靜無比的小屋。
曾經(jīng)的尼可·勒梅和夫人,并不是這個樣子。
“是時間?!?p> 鄧布利多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幾乎是嘆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