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指
低沉的男低音讓李儒想起了某個歌手，某首歌。
思緒正要翻飛，李儒定了定神，打開了院門。
“來了。”
門開了，一位瘦削的捕快正站在門口，唯有一雙眼睛顯得出奇，只因為它就像熬夜三四天沒睡覺人的眼睛一樣，但是它更陰沉，而不疲憊。
但是腰間一把佩刀看的李儒心頭一緊。
隨后他不給李儒繼續(xù)打量的機(jī)會，從腰帶下拿起一塊黑底紅色鑲邊的木制令牌，一個‘捕’字躍然眼底。
“不知大人有何貴干？”一句疑惑在李儒的口中響起。
難道前身干了什么壞事？腦海中思索一會毫無頭緒。
看了看眼前陰沉沉的的捕快，不知是何處飯了事，看了看唯一的出口已經(jīng)被擋住，余光撇了下兩米高的院墻，不清楚自己能不能越過去。
“要不和他拼了？十年后又是條好漢！”
就在李儒真的想干什么的時候，捕快開始問話了。
“你可認(rèn)識袁宜這個人？”
捕快靜靜的看著李儒，就好像在審問犯人一樣，不急不躁，似乎你終究會吐露所有他想知道的內(nèi)容一樣。
李儒聽到問話時，明顯的愣了一會。
“回稟大人，袁宜此人不是已經(jīng)被抓了嗎？”
“草民實在不知道什么事情啊，想我普普通通一小老百姓，安分守己……”
捕快不耐煩的打斷到。
“好了好了，多的別問，等會在堂上，大人問你什么，只要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就行?！闭f著捕快用眼神示意李儒快點跟上。
李儒其實也不知道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反正帶猜不猜的，他現(xiàn)在只能跟他走。
回屋內(nèi)找到了件灰色的書生服裝，穿在身上。
這當(dāng)口李儒卻在想的是這些捕快是怎么知道自己認(rèn)識袁宜的，按理來說，前不久被抓的袁宜，早已經(jīng)是兩個月前了，作為他的徒弟，自己要抓早就抓了，斷不可能兩個月后才來的。
難道袁宜這家伙有脫身之法，需要自己配合？
還是說，此去龍?zhí)痘⒀ǎ?p> 想著，李儒的臉色陰晴不定。
出了門，跟在捕快身后，正好看到之前那個少女打開一絲門縫正在偷偷的看著自己，偷偷地笑著，李儒也對著她笑了笑。
然后“嘭”的一聲，門被關(guān)上了。
“.......”
“大人，不知這次有什么事？可否......”李儒狀著膽子向著身前的捕快詢問道。
“稱不上大人，我虛長你幾歲，你叫我王哥或者王捕快便成?！?p> 這時候怎么又好說話了？李儒瞟了一眼王捕快。
王捕快腳步不停，側(cè)著頭看了一眼李儒，繼續(xù)向前走去。
“本來我是不能多說什么，不過想了想，也沒什么不能說?！?p> “兩個月前縣衙公告不是說抓了個采花賊嗎？證據(jù)確鑿，按理來說秋后就該問斬了，就剛剛不久前縣衙突然來個兩個道姑，引得大人恭恭敬敬的接待著，不知道說了什么，然后大人就叫我?guī)氵^來一趟?！?p> “那兩個道姑估計還沒走?！?p> “兩個道姑？大有來頭！”李儒問道。
“我也是這樣想的。”
王捕快點了點頭，隨后說出了一句話。
“我感覺她們不像人?！?p> “……嗯？？？”
“像仙女?！?p> “……”
縣衙的位置和居民區(qū)其實是比較靠近的。
一是小偷、采花賊一流一般都是喜歡往居民區(qū)躲藏。
縣衙靠居民住的地方比較近，方便迅速出動捕快抓人。
想到這，縣衙便出現(xiàn)在了李儒的眼前。
視線中出現(xiàn)了三個人，一位臉色黝黑，嘴上兩撇胡子，身穿深藍(lán)色官服，身前秀有青天白鶴圖案胖乎乎的家伙，這時他正好向這邊望來。
“那應(yīng)該就是縣太爺了?！?p> 縣太爺旁邊還站著兩位身著淺藍(lán)色道袍手拿拂塵的道姑。
一位稍微年長更穩(wěn)重一些，另一位則稍顯年輕，正四處打量著身邊的一切。
那年長道姑望向這邊。
不，李儒感覺她的視線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好似什么隱私都沒有一樣的感覺。
這令他很不舒服，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頭。
“小友，等會縣太爺在堂上會問你師傅是不是袁宜本人，你只要謊稱不是，那么稍后必有答謝?！?p> 心底突然響起的話語，令李儒微驚。
不由得側(cè)頭看向了那個正在對自己微微頷首的年長道姑，旁邊那個年輕道姑還對自己微笑著揮了揮手。
“這是什么法術(shù)？”
李儒心想著，但是并沒有當(dāng)場答應(yīng)這個不知實力深淺的道姑。
在沒有弄清各種頭緒之前，他有自己的節(jié)奏，即使自己還很弱小，也不能完全被別人牽著鼻子走，等會見機(jī)行事。
見李儒沒有當(dāng)場應(yīng)和下，年長道姑微微皺了皺眉。
縣太爺向著年長道姑微微頷首。
“青云真人，人已經(jīng)到了?！?p> “全憑大人秉公而斷?！?p> 青云真人面無表情地看著縣太爺往縣衙里面走去，隨即帶著年輕道姑跟著走了進(jìn)去。
“我們先去偏堂，等大人叫到你在出來?！?p> 聽到王捕快低聲向自己說到，李儒點了點頭跟著王捕快后面，到了大門后右拐向著偏堂走去。
進(jìn)了偏堂，王捕快叫李儒好生待著，便去了外面，李儒看了看自己待得地方，搖了搖頭。
“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p> 片刻后，外面?zhèn)鱽砩玫穆曇艉?，悠長的威武聲緊跟著響起。
求饒、怒斥、還有道姑說的幾句似是而非聽不真切的話，都在李儒耳邊響起。
正在分析其中的各種信息，一位陌生的捕快來到了李儒的面前，看著低頭思索中的李儒，他打斷道。
“大人叫你上去了，走吧?！?p> “好?！?p> 到了堂上，李儒首先便被披頭散發(fā)，囚服上透著血痕的袁宜吸引了目光。
只見他隱晦的看了李儒一眼，便低下了頭。
但是那神情李儒看懂了，那是期待的神色。
說到底，李儒本身其實和袁宜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雖然自己什么事都沒做，但同伙這個詞是甩不掉的，所以為了自己的安全考慮，選擇尤為重要。
“草民，拜見大人?！崩钊蹇粗h太爺，抱拳微微躬身道。
“李儒，你可認(rèn)識你眼前之人。”
聽著縣太爺?shù)膯栐?，李儒想起了一件事，那是袁宜有一次喝醉后，說的醉話，當(dāng)然原本以為是醉話，但是現(xiàn)在，看了看站在旁邊的兩位道姑。
李儒確定了，袁宜是有師門的。
不過為什么明明有師門，還去練一看就是不正經(jīng)的《桃花功》。
不對，陡然間一絲疑惑在李儒腦海閃過。
也許桃花功本來就是正經(jīng)的道家煉氣法門，只有不正經(jīng)的袁宜。
畢竟關(guān)于什么采花賊傳承，都是通過袁宜口中訴說的。
除了某個好像的確不怎么正經(jīng)的“迷心術(shù)”。
想到這，看著低著頭的袁宜，心底嘆了口氣，似是有了決斷。
“抱歉，大人，此人的確不是袁宜?！?p> 聽著李儒回答的話，低著頭的袁宜豁然抬起了頭向著李儒笑了笑，旋即看向了那個年長道姑。
“張...張師姐?！?p> 青云真人并沒有理會袁宜，沒說什么便轉(zhuǎn)身帶著那個年輕道姑就走出了縣衙。
縣太爺似乎火急火燎的，當(dāng)即便命人解了袁宜的枷鎖，腳銬，甚至親自過來扶起了袁宜，嘴里一口一個老弟。
聽著李儒想笑。
“看來只是走個過場，結(jié)果可能早就注定了，也許就算自己做了另一個選擇，那位青云真人應(yīng)該也會立馬控制住我，說出另一個答案?！?p> 想到這些，李儒并沒有等待袁宜，便獨自走出了縣衙。
如果是原來那個李儒，恐怕會乖乖的待在袁宜身邊，但李儒不是，作為前世受過的教育，李儒是很不齒袁宜這種人。
走出了縣衙，李儒正準(zhǔn)備不與他們多說什么話，但是看見站在縣衙門口的青云道人，主動走到身前，李儒不得不停下腳步。
“說起來，李儒你還得叫我一聲師姑?！鼻嘣频廊丝粗钊迤降恼f道。
“小師弟你好啊。”年輕道姑對著李儒笑著打了聲招呼。
“其實，晚輩有個不情之請......”李儒壯著膽子看向微微皺了皺眉頭的青云真人，等待著她的回答。
“其實你不必如此，我已知曉你的意思。”
說著青云真人看向了李儒。
“你與他的關(guān)系，只有你師傅和我們師門知曉，今日貧道來就是為了抓我那不爭氣的師弟回山門受罰，不然你以為凡人怎么可能把你師傅抓住，而且還打的皮開肉綻。”
“至于你與你師父的關(guān)系，其實對你來說并不會造成什么影響?！?p> “而且他往后會被壓在師門受罰，斷然無有逃師門的機(jī)會?！?p> 不得不承認(rèn)，青云真人說得很有道理，李儒沒什么脾氣的點了點頭，旋即向著青云真人和青萍拱手一禮。
“晚輩多謝...青...師姑?！?p> “師姐好?！?p> 青云真人點了點頭，隨指對著李儒笑了笑。
“想你也明白，剛剛只是走個過場，不過該有的答謝還是要有的，畢竟你還喊了聲我?guī)煿貌皇??！?p> 李儒正待說什么，便見青云真人右手食指伸出，向著李儒腦門點來。
此刻在李儒的眼前，那手指就像一根擎天巨擘，根本躲不開。
“不要！”
李儒下意識的這樣喊道。
然后李儒就感覺自己的腦海一聲炸響，就在這青天白日下，眼前陡然陷入一片黑暗。
再醒來，就見那只一開始見到的老鼠又好似聽到動靜一般，剛剛伸出洞口的那條腿又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