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他氣的吹胡子瞪眼,手指顫抖的指著蕭哲。
“你這是在侮辱老夫?!?p> “證據(jù)確鑿,你還狡辯,真是豈有此理?!?p> “哈哈哈,嚴公不要生氣,既然你說我抄襲于你?!?p> 蕭哲說到這里頓了頓,看了他一眼,淡然道。
“那你可敢與我當眾對詩?誰對不上來,誰輸?!?p> 蕭哲一躬到底道。
“若是我輸了,任憑父皇處置?!?p> 此言一出,立馬引起軒然大波。
“九皇子要和嚴公對詩,那不是找死嘛?!?p> “是啊,這嚴公文采,你我都望塵莫及,更何況九皇子?!?p> “對啊,嚴公飽學詩書,九皇子肯定是有苦頭吃了?!?p> 蕭黎擔心蕭哲出丑,急忙開口道。
“父皇,今日乃是重陽宮宴,若是要對詩不妨他日再定奪。“
蕭德業(yè)最近對蕭哲愈發(fā)滿意,也擔心蕭哲萬一當眾出丑,那日后顏面何存。
“吾兒說的有理,諸位不妨改日再切磋……“
“父皇,今日讓我等對詩助興傳出去也是美談,還請父皇恩準?!?p> 蕭哲沒等蕭德業(yè)說完,笑著拱手道。
“這……“
蕭德業(yè)有些猶豫的看向嚴弱楠,內(nèi)心隱隱盼著他可以拒絕。
而他聽到蕭哲這么說,內(nèi)心卻是欣喜若狂:哼,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我就等著你主動開口要求對詩了。
“陛下,老夫覺得九皇子所說甚有道理,還請陛下恩準?!?p> “父皇,兒臣覺得能和嚴公切磋一番,縱是輸了,也不丟人。”
蕭成趁機站出來,一臉真誠的說道。
“那好吧,就依眾臣所請?!?p> “那就請嚴公出題吧。”
蕭哲盯著嚴弱楠,朗聲道。
“若是我出題,擔心哪一天又有人說我抄襲,還是嚴公請吧?!?p> “那老夫就不客氣了?!?p> 嚴弱楠絲毫沒有在意蕭哲的態(tài)度,沉思片刻,頗有自信的開口道。
“那就以月為題吧,九皇子先請。”
“還是嚴公先請吧。”
蕭哲略有些嘲諷的看了一眼眾人,繼續(xù)說道。
“總是要避嫌的。”
嚴弱楠浸淫詩書多年,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也就沒有推辭。
“好,那老夫就不客氣了?!?p> 說罷,嚴弱楠低頭沉思了片刻,腦中將自己關(guān)于月的詩作過了一遍,選了一首最為滿意的開口道。
“風搖竹影三更月?!?p> “露濕清輝一地霜?!?p> “待到天明人靜后?!?p> “幾家猴戲我先嘗?!?p> 嚴弱楠話音剛落,夸贊聲便此起彼伏的響起。
“不愧是嚴公,才有此神來之筆啊?!?p> “是啊,此詩生動傳神,清新流轉(zhuǎn),讀起來更是令人神情氣異?!?p> 蕭德業(yè)聽完之后,也覺得不錯,不免更是擔心蕭哲。
周宇蔚內(nèi)心覺得蕭哲怕是輸定了。
嚴弱楠享受著人們的夸獎,表情更是高傲的看向蕭哲。
“九皇子覺得老夫所著如何?”
蕭哲撇了撇嘴,勉強笑笑說道。
“還可以吧。”
“哼,那我就洗耳恭聽九皇子的佳作了?!?p> 嚴弱楠一口老血險些被蕭哲氣的噴出來,勉強壓制住怒氣說道。
“哼,敢這么和嚴公說話,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看他就是豬鼻子插大蔥,裝象。”
“黃口小兒就是黃口小兒,最是擅長信口雌黃?!?p> 人們聽到蕭哲這么說,紛紛為嚴弱楠抱不平,礙于蕭德業(yè)在場,卻只敢小聲嘀咕。
“素聞九皇子可幾步成詩,不知道我等今日是不是有幸一見?!?p> 田坤站出來面對蕭哲,有些憤恨的拱手道
“我看那就是吹牛,怎么可能幾步成詩,除非是神童。”
“哼,我看九皇子今天是要倒霉了?!?p> 田坤話音剛落,一些文士湊在一起又開始小聲嘀咕,聽的人都有些覺得聒噪。
蕭斌吃過幾次苦頭,這次學聰明了,只是看著,也不搭話。內(nèi)心里只有一個聲音:讓蕭哲栽一次吧。
周宇蔚則有些緊張的拽著手絹,不錯眼珠的盯著蕭哲,仿佛心都要跳出來了。
蕭哲端起酒杯,緩步走到大殿中央,略微沉思片刻,開口道。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p> 蕭哲剛說兩句,那邊的文士便嘀咕開了,這聽上去也就一般般啊。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p> 嚴弱楠聽到這里搖搖頭,看來九皇子確實不過爾爾。
大殿內(nèi)的聲音,比之剛才也更大了一點。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p> “高處不勝寒?!?p>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蕭哲念到這里,將手中酒杯一飲而盡。
“轉(zhuǎn)朱閣,低綺戶,照無眠?!?p>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p>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p> “此事古難全?!?p>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p> 武英殿中所有人更是都閉上了嘴,眼前仿佛已經(jīng)勾勒出詩中的場景。
皓月當空,親人遠在千里之外,孤高曠遠的境界。
仿若人世間的悲歡離合,都盡數(shù)濃縮在了這寥寥數(shù)語中。
宮宴上的一些家鄉(xiāng)遠在千里之外的官員,大多數(shù)年才能見一次家人,更是能體會這首詩的意境。
就連看向蕭哲的眼神,都增加了一抹異常的色彩。
周宇蔚原本滿臉擔憂之色,漸漸的轉(zhuǎn)變?yōu)樾老玻詈笱壑懈‖F(xiàn)出一抹崇拜。
嚴弱楠呆愣片刻,硬撐著開口道。
“殿下,你這月色更注重在人情,怕是跑題了吧?!?p> 嚴弱楠這次說完,武英殿中卻是沒有人再去應和。
就連蕭德業(yè)看向他的眼神,都明顯的不滿起來。
“嚴公所說也不無道理,九弟不妨在做一首美景?!?p> 蕭成不忍這個可以扳倒蕭哲的機會錯過,忍不住出聲說道。
“是啊,父皇,不如再讓九弟做一首?!?p> “對啊對啊?!?p> 蕭斌幾人就不信蕭哲這么有能耐,紛紛咬牙切齒的說著。
在場的文人墨客沒有說什么,幾位皇子倒是紛紛開口應和起了嚴弱楠。
蕭哲無所謂的聳聳肩,嘴角浮現(xiàn)一抹笑容,應聲道。
“好啊,那我就在作一首。”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p>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p> “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
“醒時同交歡,醉后各分散?!?p> “永結(jié)無情游,相思邈云漢?!?p> 蕭哲這次一氣呵成,一步未走,不做任何停頓的將早已準備好的詩詞念出。
話音剛落,只見殿內(nèi)一片寂靜,幾位端起酒杯的朝臣,酒杯都已放到嘴邊,卻也忘記了品嘗。
周宇蔚更是手帕掉在了地上都沒有發(fā)現(xiàn),只是呆愣愣的看著蕭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