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某某,一個為人仗義、正義感十足的少年。
如果說到目前為止,我認(rèn)識的人里最好的一個,那他無疑是我第一個想到的。
在小學(xué)五年級時,我與王某某以及另外七人效仿劉關(guān)張“桃園三結(jié)義”結(jié)義為異姓兄弟。當(dāng)然不是“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的那種,但也是名義上的那種。而我們之間只有一個規(guī)則——不得出賣、背叛兄弟!
為何我會重點寫他?這其中必然發(fā)生過一些重大的事情。
五年級下學(xué)期,一個下午,我們教室。
講臺上的班主任的臉陰沉得仿佛要滴出水來,眼神中一道厲芒呈扇面劃過臺下眾人。全班同學(xué)頓時噤若寒蟬,默默低下了頭,都知道有幾個“幸運兒”要倒大霉了。
我用胳膊肘碰了碰同桌王某某,語氣略帶幾分幸災(zāi)樂禍地道:“你猜猜誰要被制裁了?”
就在此時,只聽前面“砰”地一聲巨響!我抬頭一看,原來是班主任憤怒地將手里的課本重重地摔在了講臺上。緊接著,她宛如念死亡名單似地念出了一個個名字。
我越聽越心驚,漸漸變了臉色。不能這么巧吧?!為什么全是我們結(jié)義九兄弟中的人?!
果不其然,念完名字后,我們九兄弟全部站了起來。
“你們幾個!給我上前面來!”班主任一聲暴喝,我們幾人只好硬著頭皮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上了講臺。
班主任負(fù)手而立,鷹一般銳利的眼神“刺”得我們?nèi)缑⒋淘诒场?p> 她掃視了我們一番,嚴(yán)厲地說道:“現(xiàn)在咱班風(fēng)氣差到這個地步了嗎?!”
聞言,我們幾人的頭低得更低了,有幾人眼神交流了一番,卻都沒敢說話。
班主任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語重心長地說道:“看看咱班!拉幫結(jié)派!這可不行呀!成何體統(tǒng)?!”語罷低頭沉思了片刻,然后說道:“說吧,誰主導(dǎo)的?”
我緩緩抬起了頭。無疑,肯定是我。
班主任冷笑一聲,道:“哼!果然是你!來,今天,同學(xué)們都見證著,他們九個必須給我解散!”
解散?在我們看來,這與背叛兄弟何異?!
她從左往右依次看向我們。
第一個人,眼眶通紅,有些歉意地看了我們一眼,緩緩開口道:“我……我……退出……從此與他們不為兄弟……”
第二個人,他不斷躲避著老師和我們的視線,將頭偏向一旁,小聲說道:“我……退……退出?!?p> 第三個人,是我。沒等我開口,班主任的視線就已然跳過了我,看向了第四個人。
……
班主任審視到的人,一個接一個,無一例外,全都選擇了退出。
我痛苦地閉上了雙眼,兩行淚水不知何時已經(jīng)掛在了臉上。
除我以外的最后一個人,是王某某。對他,我也已經(jīng)不再抱任何希望。
一邊是兒戲一般的“兄弟情”,一邊是班主任不斷施加的巨大壓力……
“義”——怎么可能還能存在?!
“我不!”一個不算大但卻十分堅定的聲音宛若一聲驚雷傳入了我的耳朵,我不禁驚異地睜開了雙眼。
那一刻,落日的一抹余暉恰好透過窗戶灑在了王某某身上,仿佛給他披上了一件金色的外衣。他的半邊臉也被照得通紅,深邃的眼眸中映出了天邊那紫中帶紅的絢爛霞光,多么像——一道希望之光!
哪怕黃昏之后將是沒有一絲光明的黑夜,他也要在落日之際,發(fā)出世間最耀眼的光芒。
他的眼中也流出了幾滴晶瑩的淚珠,無比堅定地說道:“老師!或許在你眼里,這只是可笑的沒有意義的,但這何嘗不是我們之間友誼的證明呢?若不是他,我現(xiàn)在根本不可能站在這里,我也不會擁有哪怕是一個朋友!當(dāng)我們之間已有了隔閡,友誼又怎會復(fù)原如初?我不希望因為我的錯誤選擇而毀壞我唯一的友誼!”
黑夜終將會來,但來的卻是白夜——那傳說中充滿光明的夜!
沒錯!班主任——妥協(xié)了!
班主任用一根手指托起眼鏡,輕輕拭去了眼角的淚珠,哽咽道:“同學(xué)們,看到了嗎?這就是友誼?。∈俏覀円簧豢啥嗟玫挠颜x?。 ?p> 王某某,有你,真好!
注:《有你,真好!》一文空城余暉作于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