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刀刃與建筑的墻體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無數(shù)火星迸發(fā)而出。
關(guān)鍵時刻,令我無比依賴的身體本能再度發(fā)揮了作用。巨大的刀刃從我的頭頂劃過,狠狠地砍上了我身后的墻壁。這給了我足夠的緩沖時間,我向下蹲伏的身體向側(cè)面閃去。刀刃在墻壁上留下了巨大的刀痕,然后砍在了地面上,那地面上蔓延出至少五米的裂痕與飛揚的塵土無疑不昭示著這一擊蘊含的恐怖力道。而眼前的襲擊者并沒有打算留給我多少反應(yīng)時間,幾乎在我躲開第一擊的下一秒,刀刃就卷著大量的塵土向我攔腰斬來。
這樣的攻擊如果掄到身上,恐怕我會直接被砍成兩半。
通體灰色的大劍刺入地面,就這么直接迎上了攔腰而來的巨大刀刃,二者相撞產(chǎn)生了刺耳的碰撞聲。我承認,與這家伙比拼力量完全就是不要命的作死行為。碰撞之下,僅這一擊就將我向后推了幾米,險些失去重心。兩黃一紫三個魂環(huán)顯現(xiàn),借著魂力的加持與地面的卸力,我總算是勉強扛住了這次攻擊。
在襲擊者的這次攻勢即將力盡之際,我一腳踢到劍身上,將大劍整個甩了起來,自下而上,直接從地面斬擊而出,將本就支離破碎的地面再次蹂躪。尚未來得及收勢的襲擊者只好提起刀刃,攔下這一擊。即便是倉促回防,這力量也足以招架我的攻擊。在大量塵土的遮掩之下,我的第一、二魂環(huán)接連閃爍,劍身蒙上了一層灰色的光。我猛地一推劍柄,大劍從中間一分為二,上半部分依然攻向刀刃,下半部分已經(jīng)隨著我的動作刺入了襲擊者的身軀——至少我看到的是這樣。一擊得手,我翻身一腳踢在刀刃上,將劍刃拔出,借此拉開了與襲擊者的距離。
塵土散去,襲擊者依舊保持著先前的格擋姿勢,整個左肩幾乎被切了下來。但驚人的一幕發(fā)生了,這處可怖傷口正在被襲擊者身上蔓起的黑霧迅速修復,很快便完好如初。襲擊者戲謔地歪了歪頭,似乎在嘲笑我的自不量力。
視野逐漸恢復清晰,借此,我終于發(fā)現(xiàn)了“他”的詭異之處——
襲擊者根本沒有五官,“他”僅僅是一團有著人形的怪異黑霧。充滿力量的雙臂掄起巨大刀刃,再次用堪比敏攻系魂師的速度向我沖來。
雙刃之上的光芒還尚未散去,就已被迫迎上了那強悍的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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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無——聊——啊——”
寧穎賭氣一般用力靠在了某座建筑的墻上。這座城鎮(zhèn)的建造者的無聊程度徹底擊敗了她,無論走出多遠,看到的風景似乎永遠都是一成不變的樣子。枯燥無味的建筑,還有上面奇奇怪怪的花紋,對于一個喜歡新鮮事物的小女孩來說,盯著這些東西顯然是一種折磨。
寧穎瞟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前的人,不必明說,她的語氣已經(jīng)很明顯地表現(xiàn)出了她的不耐煩:
“喂,你應(yīng)該很擅長在屋子里面找東西吧,快快快,發(fā)揮你的本事,我再也不想在這種破地方多待一秒鐘了?!?p> 面前的人微微一笑,他又怎么會聽不出寧穎話語中的挖苦呢?
“別急啊小姑娘,等你的同行伙伴確認里面安全以后,我們就進去暫時休整一下,順便一起討論一下接下來該怎么做?!?p> 寧穎似乎被這人的滿臉笑容噎住了,立刻止住了話頭,“好好好,希望大壯能快點回來。”
除了家里人和大壯之外,寧穎幾乎沒有與生人打過交道,此刻與陌生人獨處讓她感覺無比的不自在?;蛟S是為了緩解一下尷尬的氛圍,又或許是等待的時間太過漫長,小丫頭終于忍不住再次向面前的人搭話:“喂,你的名字好奇怪啊,這個姓氏應(yīng)該很少吧?反正我從沒聽過?!?p> “我本命叫鄒祝盛啦,因為當初結(jié)下的仇家太多,所以就改了個名字,而且,你不覺得‘鄒祝盛’這名字聽著很老土嗎?”
“呃......”
就在寧穎與盛祝在外面斗嘴的同時,建筑內(nèi)部的大壯也將這棟建筑里里外外檢查了一遍。體型敦厚的防御系魂師還尚未察覺到即將到來的危險,此時他正半蹲在一座壁爐前,觀察著里面的細小灰塵。
此前他與寧穎在尋找途中遇到了敏攻系魂師盛祝,在簡單的交涉中,雙方達成了簡單的合作。雖說人多力量大,但調(diào)查這樣單調(diào)且荒無人煙的地界對幾人的精神上和體力上來講都是一種很大的折磨??紤]到寧穎的體質(zhì)遠不能與兩人相比,大壯便提議進屋休整一番。
誰也不知道建筑里面究竟有怎樣的事物,就這樣毫無防備地進入自然不是什么明智之舉,同行的三人也明白這個道理。
建筑內(nèi)部這樣狹小的空間無疑會最大程度地限制敏攻系魂師的實力,由此,大壯提議盛祝寧穎二人留在原地警戒,由他先進入建筑探查。
將寧穎交給陌生人照看,大壯的內(nèi)心其實是抗拒的,但迫于形式,由他進入建筑探查的確是目前的最優(yōu)解,他不想讓寧穎收到哪怕一絲一毫的傷害。雖然不清楚盛祝的實力,但大壯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在玩世不恭的語氣下掩蓋的,是這個男人眼神中透露出的堅毅。那絕不是惡人能夠透露出的眼神,即便這個人的頭上有著“盜賊”之名。
只是普通人家居住的建筑而已,應(yīng)該沒有危險。
大壯在一番探查后下了定論,他將手伸向木門,想要離開。不知怎么回事,這座建筑給他一種寒冷的感覺——發(fā)自心底的陰冷。
“咔噠......”
安靜的建筑內(nèi)部回想起木門的碰撞聲,以大壯的力量居然沒法撼動這扇木門分毫。
微風自大壯身后吹過,他猛然回頭,看到了他此生中最恐怖的東西。大壯沒有絲毫猶豫,黃、黃、紫三個魂環(huán)依次出現(xiàn),沉重的盾牌也被大壯握在了手中。
就在他的面前,一團人形黑霧咧開了猙獰的笑容,手中的巨大刀刃向著盾牌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