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
“也不是不能饒你們一命,只要你們說的是真話?!?p> 那人笑:“我再問一次,京城的秦云昭,真的是你們的兒子?”
夫妻兩人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秦母抖聲說了一句什么,那人聽不清,往下彎了彎身子,秦母又說了一句,他還是聽不清,后來干脆蹲了下來。
秦母抬頭說:“官老爺,你一定要為我們作主啊,秦云昭他實在太過分了,他有了妻子就不要老娘,他大逆不道,打我和他爹!”
“誰要聽你說這個!好好回答我的問題!京城的秦云昭,到底是不是你們的兒子!”
秦母望著那人不停掉眼淚:“我要是說了實話,官老爺就能饒我們不死,還能幫我把秦寶救回來,還會給我們銀子花?”
“你只能說實話?!?p> “好,那我說,我說?!鼻啬赋粤Φ嘏榔饋?,附到那人耳邊,“云昭他確實一一”
秦母聲音實在太小,那人又矮了矮身子,耳朵附過去,正在這時,秦母突然張口一把咬住他耳朵,雙手死死勒住那人的脖子,與此同時,秦父一躍而起,撿起地上的石頭死命往那人腦袋砸。
那人反應(yīng)很快,立即就抽刀直捅,秦母很快就沒了氣,但仍然死勒著他脖子不放,秦父也用最后的力氣死勒著他的脖子,最終三人同歸于盡。
等巡邏的治安隊巡到這邊時,看到的就是四具還暖著的尸體,至于當(dāng)時發(fā)生了什么事,誰也不知道。
張里正連夜報官,知縣大人親自過來察看現(xiàn)場,到了現(xiàn)場,認(rèn)出那陌生人身上背了兩條人命,是官府通緝的罪犯,而從現(xiàn)場來看,很顯然是那殺人兇手先殺了陳秀秀,然后秦家夫妻與他拼命,三人同歸于盡。
知縣大人還猜測,這個人應(yīng)該是受了誰的指使,前來殺秦家夫妻的,目的是想讓秦知書他們沒辦法參加殿試。
因為家有喪事的考生,三年內(nèi)不得參加科舉,秦知書不能參加科舉,那大寧朝就出不了第二個六元及第的狀元,只差殿試就能有一個祥瑞了,關(guān)鍵時刻卻沒辦法參加,傳到別國去,人家會說老天都不認(rèn)為皇帝是明君,說他不配擁有文曲星。
所以歸根結(jié)底,這人是沖著皇帝來的。
聽完方水生他們的轉(zhuǎn)述,秦云昭與陳寧對視一眼,都明白事情并不如張知縣說的那樣。
那個亡命之徒的身份背景肯定不簡單,不是定王的人就是皇帝派去的,不管是哪一方派去的,都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秦云昭的身份,已經(jīng)讓人起疑了。
至于張涼后頭所作的那番推測,也有他自己的考量,但目的也很明確,那就是讓人不要焦點放在秦云昭一家的身上,而是放在皇帝是否是明君這一點上。
秦云昭飛快作了一番安排,馬上帶著三個兒子往淮遠(yuǎn)縣趕,陳寧和秦云昭已經(jīng)和離,已經(jīng)不是秦家媳婦,她是不需要回去奔喪的,至于秦小琦和秦小倪這兩個女孩,在這個時代,回不回去都無所謂。
高公公回去復(fù)命,將秦云昭家的情況提了提,最后道:“皇上,這事也太巧了?!?p> “無巧不成書啊。”皇帝笑了笑,笑意不及眼底,“定王也太沉不住氣了,不過一個六元及第的狀元而已,就算沒有,百姓就會認(rèn)為孤不是好皇帝?就算今年孤不配擁有秦知書這樣的祥瑞,那他就能成事了嗎?他也不想想,孤能有今天,靠的是什么!天真?!?p> 高公公退下了,皇帝看著桌上沒送出去的圣旨,暗道一聲天意:“阿多阿多從暗處掠出,跪下,皇帝淡淡道:“你親自去收尾,務(wù)必要做得干干凈凈?!?p> 人是定王派去的,但那人原本就是皇帝的人,皇帝這一手借刀殺人,徹底斬斷了秦云昭與定王之間重修舊好的可能,秦云昭跟定王徹底反目,那么隱藏在陳府的林舒,想要再借定王的勢,那就務(wù)必得遠(yuǎn)離陳府另想辦法。
只要林舒一動,到時候他就來個甕中捉鱉。
如此,這道賜婚圣旨,就不用下了,秦知書有大才,若是成了駙馬,那就太屈才了,他李君臨能走到今天,一不靠天二不靠神,現(xiàn)在更不用靠所謂的‘祥瑞’來鞏固自己的帝位。
他要的是,大寧蒸蒸日上,一統(tǒng)七國。
他要成為這天下之主!
而秦知書和他父親秦云昭,便會成為他最厲害的兩把劍!
秦狀元祖父母去世的事很快傳遍朝野,有人找到內(nèi)閣幾位大學(xué)士,說秦狀元參加殿試的時候他祖父母已經(jīng)過世,按照規(guī)定他是不能參加殿試的,但由于消息滯后了四天,他就參加了殿試,還得了狀元。
那人小聲嘀咕:“這狀元是算不得數(shù)的吧,家有喪事者三年內(nèi)不得參加科舉,祖制不可改??!”
幾位大學(xué)士說自己作不得主,就去找首輔大人,首輔大人說,啊你說得對,不如我們一起去找皇帝說說這事吧,規(guī)定不可改,一定要讓皇帝取消秦知書兄弟三人的成績,收回他的狀元之名,最好是能重新舉行一次殿試,重新決出一個新科狀元來。
那人是禮部的右侍郎,姓胡,胡侍郎為人略為古板,雖不至于是榆木腦袋但也差不多了,胡侍郎沒聽出首輔大人的諷刺,果然在次日的早朝說起了這事,還把六大學(xué)士拉了出來。
皇帝臉色如常,看不出好壞,淡淡問首輔:“首輔大人也覺得孤應(yīng)該收回他的狀元之名?”
“皇上,規(guī)定不可改,改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久而久之,我們大寧朝世代沿襲的規(guī)矩就會形同虛設(shè)?!?p> “孤也這么覺得。那就取消他的狀元之名,讓他三年之后再來參加科舉吧?!被实鄄灰詾橐?,“他交上來的那些方案,也等三年后他重新成了狀元再實行吧!”
“皇上,萬萬不可??!秦知書提交上來的方案可是關(guān)系到我們大寧朝的民生民運啊,豈可再等三年?”
“那么眾愛卿的意思是,剝?nèi)デ刂獣臓钤?,卻非要用他的策略方案?也不是不行,但是吧,孤總覺得自己不太厚道。有事鐘無艷,無事夏迎春,這事要是傳出去,其余六國不得笑話我們大寧朝古板沒有容人之量?”
右侍郎跪下:“皇上是按規(guī)定辦事,俗話說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若是為了封住外人的嘴就壞了自己的規(guī)矩,那不是自打嘴巴嘛?而且秦知書他也是大寧的子民,是皇上的子民,為皇上分憂,為大寧百姓謀福利,也是他的職責(zé)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