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后宮不得議政
秦知書道:“臣雖然跟各位同僚關系不夠親近,但也算是有點頭之交,各位大人對臣也相當包容,即使臣有什么不合宜的舉動,也會當成指正點耿,不會對臣私下報復。所以臣想,那些人可能是認錯人,傷錯了人罷了?!?p> 傷錯人?要說傷錯別人,皇帝是信的,但秦知書可是大寧朝第二個六元及第的狀元,前段時間又將禹州水災治理得漂漂亮亮,整個帝城誰人不識?
即使天黑了視線不佳認出不陳府的車駕,那么陳川臉上偌大的‘奴’字難道也看不清?
行,即使都看不清,那么在交手的過程中,秦知書一定有表明身份,即使他沒喊,那陳川又不是死的,他有嘴他會喊啊,但對方照砍不誤,把陳川砍成重傷,秦知書也掛了彩。
秦知書是所有大寧讀書人的典范,更是他欽點的狀元,還是在帝城出的事,這簡直是打他這個天子的臉!
哪來的傷錯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皇帝拍了桌子:“給我查!查出來是誰干的,孤要砍他全家,誅他九……”如果是定王干的,那他也是定王的九族,于是改了口,“不,孤要在他全家臉上都刻字!要他們世代為奴為婢!”
“皇上息怒?!鼻刂獣p聲說,“臣愿意相信對方真的只是認錯了人。”
秦識禮上前一步:“估計是來殺我的,結(jié)果殺了我哥?;噬?,臣得罪的人可多了,朝中被我薅著捐錢的同僚都有可能殺我啊!”
戶部尚書瞪了秦識禮一眼,趕緊出列替他擦屁股,秦識禮還要再說,戶部尚書干脆捂住他嘴,小聲叫:“我的小祖宗啊,我捐,我捐還不行嗎?你給我留條小命總可以吧?!”
“那他們說得不對。”秦識禮壓低了聲音,“他們說你是鐵公雞,一毛不拔!”
陳川直到第三天才醒過來,期間陳寧一直在醫(yī)館親自盯著,在這三天里,皇帝那邊派出了幾撥人手去追查黑衣人的下落,秦云昭這邊也沒有閑著,期間追查的人還與皇帝的人打了個照面,只不過那些黑衣人好像徹底消失了一樣,守城那邊又確認,那天晚上秦知書他們?nèi)氤侵螅]有行跡可疑的人進出城門。
兇手沒有出城,那肯定還藏在這帝城里了,說不定,就在某個大宅院里頭。
陳川沉默了一會,說:“秦先生,我們這邊就先別動了,現(xiàn)在的情形太奇怪了。”
確實奇怪。
秦云昭點點頭:“對方像是想要將我引出來?!?p> 陳寧皺眉:“那我兒子傷著了,陳川也是我陳府的人,突然什么動作也沒有,皇帝肯定也會懷疑的,當然我不是怕皇帝起疑才想要繼續(xù)調(diào)查,而是,我陳府的人不能被白白欺負?!?p> 陳川看了陳寧一樣,陳寧又道:“你別看我,我又沒說要用你們的人,我也有人??傊惔悻F(xiàn)在是在明面上的,有幾個對你死忠的才正常,秦云昭你就是一個書生,既然做過漠北軍和蒙家軍的軍師,那你可以到蒙府走一趟,向老太爺求幾個人?!?p> “老太爺已經(jīng)派了人,長寧侯與朱雀大街各家也都派了人手,這點你不必擔心?!?p> “那我就放心了。”
陳寧打了個呵欠,便將空間留給秦云昭和陳川,她去外頭跟林大夫聊陳川的傷勢。
陳寧一走,陳川便看著秦云昭道:“你為什么不告訴她那些人是誰?別告訴我你到了現(xiàn)在,還要說什么不想將她牽扯進來的話。你們是一體的,你就是死了,身份暴露之后,她也活不成,知書他們的分量,目前還遠遠抵不過皇帝自己的自尊心?!?p> “多一個人知道多一個人擔心,于事無補,這些年她已經(jīng)夠累了?!?p> 陳寧心里有張弓,越張越緊,此刻已經(jīng)拉到盡了,她應該緩下來,好好休息,盡管她不可能休息,但少一件事掛心,她就能多出一盞茶時間來看書,寫字,或是與人斗斗嘴,也行。
陳川一臉羨慕,秦云昭摸摸他臉上的‘奴’字:“這個字,很快就能去掉了?!?p> “去掉干嘛?不去?!标惔ㄐΓ拔乙院筇焯鞂χ约涸斓哪?,天天心虛?!?p> 然而想讓皇帝心虛?那是不可能的。除非邊關戰(zhàn)事起,他無人可用。
不過即使到那個時候,他也可以端著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下一道圣旨,又把他封為鎮(zhèn)北將軍,他還不能拒絕,否則就是抗旨不遵,要砍頭,還要拖累江家。
雷霆雨露,皆是皇恩,他只有謝恩的份。
一一可是憑什么呢?
陳川暗暗地想,最好真有那么一天,不然,他會袖手旁觀,反正,他現(xiàn)在只是一個家奴,保家衛(wèi)國關他一個家奴什么事呢?
跟林大夫聊完,陳寧就讓人把陳川抬回了家,隨后秦云昭又親自去回春堂請林大夫隨他回陳府,當時回春堂人很多,當中不乏京中一些達官貴人與官員家眷,當下回去就跟家里人講陳府如何仁義,為著一個家奴,當家的主人都能在外頭對一個小小的醫(yī)館大夫低聲下氣。
秦云昭也不過是對林大夫等大夫的態(tài)度端正了些,和緩了些,絕對稱不上低聲下氣,但在這些達官貴人看來,這就是低聲下氣,反正他們是絕對不會對一個小小的大夫如此說話的,更不要說是為了一個農(nóng)奴。
反正這些話傳來傳去的,最后不知怎么傳到了宮中,幾個宮妃閑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扯到了陳府這事來,私下猜測道:“你說這小秦大人都已經(jīng)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了,可以說整個京中就沒人比他更得春風得意的人了,他的家人再仁義,也沒有必要對一個家奴這么好吧?那個家奴可是得罪過我們皇上的,皇上不耐煩的人,他竟然敢這樣,那豈不是要跟皇上唱對臺戲?”
另一個宮妃猜測:“怎么說,那家奴昔日也是漠北軍的將軍,雖然是得罪了皇上,但萬一哪天漠北起戰(zhàn)事,守邊的那些人又沒有能力,這位家奴還能再一次上戰(zhàn)場。皇上好聰明啊,又能教訓了對方,又不耽誤正事?!?p> 一個圓臉宮妃從旁邊經(jīng)過,聞言大喝:“可快住嘴吧你們!后宮不得議政,這是我們大寧朝開國時就定下的規(guī)矩,你們公然在這里議論前朝,那可是砍頭的大罪!”
是原先沈美人身邊的宮女靜安,如今的靜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