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日,在漸漸熟悉了這個紅樓世界后,賈璉的生活越發(fā)規(guī)律了起來。
每日早睡早起,早晚各去外院督促護衛(wèi)家丁們的訓練半個小時。見他們的招式太少,花了些時間教會了他們一些后世的無器械健身動作。
每日早晨讓他們一起操練一套,再繞榮寧二府慢跑兩圈。傍晚時,再尋著各種方法“折磨”他們,比如:深蹲、折返跑、俯臥撐等。
開始時,家丁們興致并不高,盡想著應付了事。每日這樣折騰,不僅勞累,還會餓的快、費鞋、汗浸濕了衣服還得勤換洗,家丁們自然不喜。
待賈璉吩咐廚房給最積極的三個組每頓加個肉菜,又每日拿出五百文的賞錢分給他們后,眾人的積極性終于來了,爭先恐后的在賈璉面前表現(xiàn)。畢竟他們作為三等家丁,每月也才五百錢的月例。
除了督促著家丁們一起鍛煉身體,其余時間賈璉大都窩在自家院子里。
沒辦法。鳳姐這幾日緩過勁來,也在床上躺煩了。只要自己稍微不在眼前一會,她就又差使平兒四處過問,給李紈探春她們遠程籌劃計算出主意。
賈璉只好每日都纏在身邊,不給她任何偷摸的機會,然后再想各種點子占用她的時間,不讓她覺得無聊。
于是講笑話、摸骨牌、擲骰子、五子棋、九子棋等各式娛樂,輪番上陣,叫大家每日充充實實、快快樂樂。
鳳姐最喜抹骨牌,平日里和老太太、太太們玩的時候,總是不得盡興。如今大展身手、大殺四方、大呼小叫,連同平兒和豐兒,每日至少要贏賈璉幾吊錢。此項,賈璉暫時墊底。
平兒最喜五子棋,以前從未得著機會玩這個,沒曾想居然還很有天分。在旁邊看了幾次后,就無師自通,如今傲視群雌,只剩下賈璉還未被她挑下馬。此項,賈璉暫保第一。
豐兒最喜大家輪流講笑話,笑點低的嚇人。輪到她講的時候,還未講完,自己就哈哈笑個不停,其他人卻一頭霧水。此項,讀過不少笑話大全的賈璉,仍領先眾人。
而賈璉,最喜歡的卻是陪巧姐兒一起玩耍、一起學習的時光。
為了豐富她的童年生活,賈璉為她搗鼓出不少玩意。自己動手在院里樹上給她掛了個秋千,又尋來棉花、絨布,叫丫鬟們給縫出各式樣子的可愛玩偶。
每日再抽出半個時辰,教巧姐兒認字、算數(shù)。自此,巧姐兒進步飛快,認字水平迅速超過了鳳姐院里的一眾丫鬟們。先是小紅和幾個小丫鬟來蹭課,之后平兒、豐兒也常跟著一起圍觀。
成就感爆棚的賈璉,直接吩咐下人們將一間廂房騰空,擺上桌椅板凳,當起了正兒八經的老師來。
找來黑色涂料,涂抹在大塊木板上,晾干后掛在墻上就是黑板。石膏粉加水攪拌,再注入細竹管里室溫風干,就成了自制粉筆,雖然粗糙但至少能用。
最麻煩的是解決書寫的問題。賈璉原身的毛筆字也就普通水平,現(xiàn)在只剩肌肉記憶更是不堪入目,不敢拿出來獻丑。
再加上冬日里寫毛筆字很是麻煩,每次寫字前還得有專人磨墨半晌,而且還不便攜帶,無法隨時掏出來就寫。于是賈璉便冒出了造硬筆的想法,反正他也沒指望巧姐和丫鬟們去考科舉。
中性筆、圓珠筆不用想,肯定造不出來;鵝毛筆也面臨不方便攜帶、需要墨汁的問題;鉛筆最是方便,但字跡容易被擦去。
思來想去,賈璉還是決定兩條腿走路。重要文件可以放置書房內的鵝毛筆,日常記賬書寫則用隨身攜帶的鉛筆,這樣強強聯(lián)合,要極大減少書寫的難度。
鵝毛筆很簡單,挑選修長、柔韌性好的鵝毛,先熱處理脫脂,然后冷卻使其堅固耐磨。用剪刀在羽管根部斜切一刀,筆頭再用小刀修整成鋼筆尖的模樣。最后再將手指握處的鵝毛剔干凈,再將磨好的墨汁裝入小瓷罐中,一套優(yōu)雅好寫的鵝毛筆裝備就此誕生。
真正麻煩的是鉛筆的制作。外面的殼好做,只需用兩塊半圓的木條挖上細槽,再合在一起就行。遇到困難的是鉛筆芯的制作,一開始賈璉天真的以為可以直接用刀從木炭上削個長條下來,嘗試之后除了弄了一手灰,什么都沒得著。
最后還是粉筆的制作工藝提醒了賈璉,先把碳墨成粉,再用粘土混合在一起,燒制凝結。雖然能寫,但效果卻不好。筆芯容易斷裂,而且里面有不少氣孔,書寫時常常刮紙。
無奈之下,賈璉只能先勉強用著這個半成品,把繼續(xù)研發(fā)的任務交給府里的匠人們,并許下十兩的賞銀。
至此,所有教具和文具均有了,于是榮國府的“璉二爺輔導班”正式開始了。
教師:賈璉;學生:賈巧姐還有院里的丫鬟們。
聽著院里朗朗讀書聲,還有各式新穎的文具,鳳姐也不由心動起來。她不好意思直接開口,只是拉著平兒問東問西。
鳳姐雖來聰慧、能說會道,也能掌管好全家庶務,但還是吃過不好讀書太少的虧。這幾年雖認得了一些字,不再是睜眼瞎,但仍是不會書寫,導致很多賬目必須假手于人。
于是,賈璉另置辦了臥榻,放在教室的最后,又擺上火盆,叫鳳姐也可倚在上面,以監(jiān)督的名義旁聽。
在認識了阿拉伯數(shù)字的方便,以及加減法豎式的精妙后,大家伙的學習氛圍達到了最高峰,叫嚷著必須每日多學些時辰。反正鳳姐病著,丫鬟們也無需辦事,閑著也是閑著。
于是賈璉花了些功夫,編寫出一套簡易的課本。早晚各兩堂課,每次課后還留有習題,一板一眼煞有其事。
這一日上午,眾人正課間休息,嘰嘰喳喳討論著,院門口傳來嬉笑聲。
原是寶玉、迎春、惜春,再加寶釵、黛玉,一同來此處看望鳳姐。他們一行擁簇者來到院門口,還沒進門就發(fā)現(xiàn)不對。
門口居然沒人值守,院里居然也沒看到丫鬟們的身影,只當是因鳳姐病了,丫鬟了就驕縱沒了規(guī)矩。
等進了院里去,更是驚訝,只見大伙都聚在西側的廂房里,熱火朝天的似乎有什么好戲。
“鳳姐姐!你們在耍什么呢?怎么不叫上我們呢?虧我們還想天天念叨著你!”
寶玉興沖沖先沖了進去,朗聲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