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仕蘭中學(xué)。
“早啊,小胤子!”
嬴胤放下手中的書,循聲看向大大咧咧坐到自己身旁的女生,無奈一笑。
“早,曉檣。”
“嘿嘿?!甭牭劫穼λ姆Q呼,蘇曉檣翹嘴一笑。
“聽說你昨天和那位楚師兄干了一架,打贏了嗎?”
看著身邊一臉義憤,似是與有榮焉的女孩,嬴胤無奈地解釋道:“我和楚師兄只不過是交流切磋罷了,但楚師兄的確很強?!?p> “什么嘛,要不是他大你一屆,絕對打不贏你!”蘇曉檣氣鼓鼓地說。
嬴胤溫柔一笑,不再解釋。
在他家尚未出現(xiàn)變故時,與蘇曉檣家常有往來,兩人也算是青梅竹馬了。
盡管嬴胤并非那個“前身”,但在五年多的相處中,他還是將她當(dāng)成了自己的親妹妹般看待。
“要是昨天我沒有舞蹈課就好了,哎?!?p> “對了,你還記得后天是什么日子嗎?”蘇曉檣突然問道,目光炯炯地盯著嬴胤,大有一種“你說不出來我就咬死你”的神情。
嬴胤淡笑道:“你的生日嘛。也不知道誰提早一周多,便開始明里暗里地向我提起......唔唔......”
蘇曉檣眸中帶笑,但瞟到周圍不斷投來的目光,卻又一臉惡狠狠地捂住嬴胤的嘴,“知道還說!”
“那...”蘇曉檣面色又有些猶豫,“我爸媽想邀請你到我家聚餐,你會來嗎?”
“好啊?!辟沸Σ[瞇地答到,但內(nèi)心不由地暗嘆。
前身在家道中落后,許是難以走出陰影,便不再與家中故交聯(lián)系,也拒絕著無論好意的幫助還是虛偽的客套。
但不過半大的少年又如何能自立呢?種種壓力下,他的思想無疑走向了極端。
而在他生命結(jié)束的剎那,嬴胤的意識便在這名同名同姓的少年身上蘇醒了。
而作為從尸山血海中殺出來的“狼”,嬴胤只能慢慢熟悉回憶這個現(xiàn)代世界,平息殺意、隱藏鋒芒,希望借此平淡的生活洗盡鉛華,避免成為普通人眼中的“異類”。
正因為一度不適應(yīng)現(xiàn)代的平靜生活,當(dāng)初蘇父蘇母提出想要收養(yǎng)他,也被他斷然拒絕了。
不過即便如此,對方也是時常照顧他,他一直拒絕其實還是挺傷人心的。
“真的?不許騙我,騙人的是小狗!”蘇曉檣臉上的猶豫一掃而空,傻兮兮卻又帶幾分認(rèn)真地道。
“嗯?!辟份p聲回道,清澈的眼眸中倒映這一名嘴角含笑的少女。
“咳咳,同學(xué)們都回座位吧,早課馬上開始了?!?p> 早已到達(dá)了教室,在教室門旁觀望了許久的中年婦女模樣的班主任,見嬴胤和蘇曉檣“談情說愛”稍止,適時開口道。
這時蘇曉檣才注意到班級內(nèi)人已到齊,部分人正以莫名的目光看著自己,登時臉紅了半邊,但仍拿出了“小天女”的氣勢,“啪”地從嬴胤身邊站了起來,貌若無事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而一旁站了許久,雞窩頭、一臉疲倦的某衰小孩趕忙坐回自己被霸占許久的座位。
看到這一幕,中年班主任不由地一嘆,要是有其他兩個學(xué)生當(dāng)著她的面卿卿我我,她絕對會嚴(yán)懲不貸。
但這一位常年居于年紀(jì)第一,另一位同樣名列前茅又背景深厚,讓她實在不知如何出手,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好,上課?!?p> ......
黃昏已至
在一陣悠揚的鈴聲中,校園內(nèi)人影逐漸稀疏。
空蕩蕩的教室此刻僅剩嬴胤和對不知何事發(fā)了一天呆的衰小孩。
嬴胤將教室的地面清掃了一遍,抬頭看了眼教室的時鐘,對一旁拖了一塊地板有十分鐘的家伙無奈地道:“路明非,剩下的打掃就交給你了,我去少年宮了?!?p> 路明非聽到自己同桌好友兼“此獠當(dāng)誅榜”榜二的“命令”,身體一激靈,瞬間裝作認(rèn)真打掃的樣子,隨后又有些心虛地看向嬴胤,在看到嬴胤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時,他立馬一副沒反應(yīng)過來的樣子,“啊?什么...急事嗎?行,剩下的打掃就包在我身上了?!?p> 嬴胤看著被自己委托打掃任務(wù)的路明非,越說越滿臉義氣、一副“要是打掃不干凈,明日我提頭來見”的架勢,淡淡地一笑,提起包出門前不忘補充到:“下一次打星際,你的營養(yǎng)快線我包了?!?p> 隨后,徑直離開了校園。
此時仕蘭中學(xué)門前,已是人影稀疏。
作為當(dāng)?shù)赜忻馁F族中學(xué),仕蘭中學(xué)的校制相較一般公立中學(xué)要寬松得多,下午五六點便到了放學(xué)時間,畢竟能進(jìn)入這種高校的,不是天賦異稟,就是有“鈔能力”者。
與其讓這些人在校自習(xí)到深夜,不如讓其自由支配,或是回家自習(xí)或是私人家教。
畢竟是千帆競發(fā),自律者不在少數(shù)。
當(dāng)然,嬴胤并不需要這些,他畢竟前前世也是一名以優(yōu)異成績步入大學(xué)的高材生,加之兩次穿越后幾乎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區(qū)區(qū)初高中知識他無需花費過多精力,便能完全掌握。
而他報考仕蘭高中的原因,除卻校長親自上門,承諾免三年學(xué)費外,便是放學(xué)后能有很多時間來打工賺錢。
嬴胤步行了十多分鐘,到達(dá)了武藏劍道培訓(xùn)館。
“楚師兄。”一進(jìn)門就看到了對著空氣直直劈砍的楚子航,嬴胤掛上了一絲微笑,打招呼道。
“師兄好像總是對刀,不,或許可以說是力量很執(zhí)著的樣子?!?p> 楚子航聞聲劈砍動作稍稍一滯,旋即停下斬?fù)?,血振收刀于鞘?p> “你來了。”楚子航看著自顧自脫下外衣的,隨意地拿起一把竹劍揮舞的嬴胤。
“我來了。”嬴胤一臉肅穆。
“……”
“我調(diào)查出了一些關(guān)于‘那個男人’的事情,準(zhǔn)備出國,就這幾天。”
“沒有告訴其他人嗎?”
“只是找到了一點線索。”
“那你怎么和阿姨解釋出國的原因。”
“嗯,最近收到一些關(guān)于國外心儀大學(xué)的消息,我準(zhǔn)備去實地考察一下。”楚子航面色如常地答道,眼中卻是無比的堅定。
嬴胤點了點頭。
他見過‘那個男人’,那個明明很強大卻又拙劣地偽裝成一副窩囊模樣的男人。
不過是在一場罕見的暴風(fēng)雨前時常見過。
在之后,楚子航提起‘那個男人’總會說自己弄丟了他。
之前很疑惑他的語意不詳,對自己的提問也總是避重就輕,但經(jīng)過昨天的意外,嬴胤隱約能夠猜到一些真相了。
楚子航也是看向?qū)Ψ剑q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說出更多,無論是此行的未知風(fēng)險還是有關(guān)另一個危險的世界的信息。
他很確信嬴胤和自己是一類人,但在了解那個世界前,他并不想將嬴胤卷入其中。
“在我回來后,我會告訴你更多?!?p> “但在此之前……讓我看看你的真實實力吧?!?p> 嬴胤看著眼前一臉堅定的楚子航,表情突然平靜下來,氣氛逐漸顯得有些凝重,“來吧?!?p> 兩人不約而同地擺好架勢。
嬴胤雙手持刀斜于身前,做出格擋姿勢。
楚子航壓低身體,向左微微錯身,左手握住劍鞘,右手緊緊握住劍柄,擺出了拔刀術(shù)的姿勢,與嬴胤施展過的葦名十字?jǐn)赜衅甙朔窒嗨啤?p> 兩人持刀靜靜地對視著,都未率先出刀。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呼”輕輕的呼氣聲突然傳來,一瞬間楚子航平淡的眼眸如獅子般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