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靖安司持戟郎
這個窈娘,不簡單啊。
好在這個窈娘對楊倓很不錯。
二人之間,有著一點就通的默契。
楊倓對窈娘也有過那么一絲懷疑,但隨之就被他否決了。
窈娘絕對不會是參賽選手。
窈娘的背后,那個導(dǎo)致春秋道高層變故的人,才是參賽選手。
春秋道幕后,魔焰教高層、皇帝。
參賽選手已經(jīng)出現(xiàn)三個。
其他四人,也一定就在暗處。
大戲已經(jīng)開鑼,參賽選手將陸續(xù)進場。
楊倓變得激動起來。
接下來,這將是一場斗智斗勇,非常精彩的生死游戲。
……
萬里府。
萬里毅的書房。
萬里毅坐在書桌的后面,楊倓?wù)驹谒膶γ妗?p> “二郎,我可以完全信你嗎?”
“啪!”萬里毅拍案而起,俊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怒容,低沉地道:“你必須信我!”
楊倓來到萬里府也有大半年了,木石之心的萬里毅,流露出這般表情,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楊倓拉開衣領(lǐng),露出了胸口上的標(biāo)識。
萬里毅臉色大變,手指著楊倓,“你,你,真是春秋道……”
楊倓拿出一塊手帕,倒上茶水,擦了一下,標(biāo)識消失。
“二郎,我身份不是李衛(wèi),我是李成葉。”
楊倓道出了第二個偽裝的身份,李成葉。
李成葉的身份千真萬確,他的過往和特征又完全被窈娘所掌握。
楊倓偽裝成這樣的人,簡單得就跟放屁一樣。
“你的真實身份,我會為你保密,但是,我也會去調(diào)查?!?p> 萬里二郎是個心思縝密、行事謹(jǐn)慎的人。
……
第七年的十一月上旬。
京城里發(fā)生了一件大事。
靖安司主事意外墜亡。
靖安司主事的官職雖然只有區(qū)區(qū)五品,可靖安司是皇帝和朝廷的耳目,地位非同一般。
靖安司這般重要的機構(gòu),不能一天沒有主事。
朝堂之中,圍繞著這個主事之爭,非常的激烈。
西門絕乾坤獨斷,任命萬里毅擔(dān)任靖安司的主事。
作為萬里毅的心腹,楊倓也將跟著進入了靖安司。
靖安司掌管著龐大的信息資料,以及無數(shù)耳目。
楊倓是非常欣喜的。
可惜,在萬里毅入主靖安司的頭天夜里。
靖安司著火了。
燒得很徹底。
偌大的靖安司,燒成了一片廢墟。
還有上百具被燒成焦炭的尸體。
作為耳目的靖安司被毀,西門絕是雷霆震怒,下令嚴(yán)查。
這一查,就查出事來。
靖安司那個墜亡的前主事,竟然是魔焰教的人。
堂堂靖安司,竟然成為了魔焰教的耳目,這讓西門絕冷汗直冒。
只是,前主事身死,靖安司被毀,出自誰的手里,竟然沒有一點線索。
西門絕下令萬里毅重建靖安司。
“靖安司里必然少不了魔焰教的賊子,燒了未嘗不是好事,二郎正好可以組建一個完全信得過的靖安司?!?p> 這是元王西門鈦對萬里毅說的話。
西門鈦是西門絕的第三子,被封為元王。
是太子之位的有力競爭者。
于是,西門鈦進入了楊倓的視線里。
因為,從窈娘處得知,靖安司被毀,不是春秋道做的。
也不可能是魔焰教自毀苦心經(jīng)營的耳目,更不會是西門絕所為。
那么,必然是一股隱藏在京城的勢力所為。
能不露絲毫痕跡就一舉毀滅靖安司,這股勢力必定強大。
最可能的是,某個參賽者這些年來經(jīng)營的結(jié)果。
六年多的時間,能經(jīng)營到這么強大的勢力,這個參賽者的起點必然很高。
皇子王侯,是肯定的。
又一個參賽者出現(xiàn),楊倓興奮了。
同時也很郁悶。
同樣都是參賽者,別人起點那么高,可他只是一個小殺手。
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
三個月過去了。
時間進入第八年的三月。
距離比賽時間截止日,只剩下兩年八個月了。
楊倓一點都不著急。
這段時間,他一心一意地跟在萬里毅的身邊,忠心耿耿任勞任怨地協(xié)助萬里毅重建靖安司。
靖安司已經(jīng)步入正軌。
“衛(wèi)哥,果然不出你所料,是戶部員外郎?!?p> 楊倓得報,正要行動,萬里毅說道:“靖安司只是耳目,沒有執(zhí)法權(quán),通知大理寺拿人?!?p> 大馬猴氣道:“咱們辛苦一場,又便宜大理寺了?!?p> 楊倓?wù)f道:“郎君,可否向陛下請旨,讓咱們靖安司有一定的執(zhí)法權(quán),否則事事讓大理寺出動,很容易造成被動。”
二狗子跟上:“是啊郎君,之前數(shù)次就是因為這個,不是被賊子逃脫,就是被滅口?!?p> “就是,大理寺也只有裴亭長是做事的人,其余人都是吃干飯的,只會爭功推諉,完全就是一個拖油瓶?!?p> 萬里毅說道:“這事,我會向陛下提及,這回還是按照老規(guī)矩辦理?!?p> 楊倓?wù)f道:“這樣,二狗子你去通知裴亭長,我獨自一人先去。要是大理寺抓到人了,我不出手。要是人跑了,我再出手?!?p> 萬里毅點頭道:“這樣也好,李衛(wèi),小心為上?!?p> ……
楊倓趕到目的地。
戶部員外郎已經(jīng)被滅口。
幸好趕得及時,兇手還在。
楊倓攔截大打出手,在裴敬趕到的時候,擒住了兇手。
“裴兄,是魔焰教的人!”
楊倓朝著裴敬搖了搖頭,后者便知曉,問不出什么了,這條線索斷了。
“李兄,你上次的方向是對的。”
裴敬說的話讓楊倓大喜。
“那搞一把大的?”
裴敬難得露出一絲笑意,點頭道:“搞一把,大的。”
裴敬是繼萬里毅之后,得知楊倓是李成葉身份的人。
當(dāng)然,是窈娘做了點手腳,讓裴敬查到楊倓的頭上。
楊倓這才承認(rèn),還說出他偽裝成春秋道殺手這件事。。
李成葉的身份被裴敬確認(rèn)無誤,也就對楊倓更加信任了。
楊倓回到靖安司,跟萬里毅做了匯報。
楊倓現(xiàn)在的身份,被他演繹得非常的逼真,如魚得水之下,一度以為自己就是一個影帝了。
“要想破局,得行非常手段?!比f里毅叮囑道:“既然裴敬主攻,那沒什么說的了,放手去干?!?p> “那卑職就去準(zhǔn)備了?!?p> 楊倓根據(jù)春秋道殺手的身份,光明正大地聯(lián)系上窈娘了。
……
一個桃花盛開的庭院里,一身女裝的窈娘,正在煮茶。
“正事先不忙說,良辰美景,莫辜負(fù)了這明前好茶。”
楊倓在窈娘的對面坐了下來,端詳著美人煮茶,笑著道:“這良辰美景,難道不是莫要辜負(fù)美人?”
楊倓這話一說出來,窈娘身邊的兩個侍女渾身一顫。
似乎是完全不敢相信,竟然有區(qū)區(qū)殺手這般不知死活,敢在掌秋使的面前,說出這般點天燈的話來。
“你們都退下!”
“是,秋使?!?p> 侍女忙不慌地退遠遠的。
“怎么,春風(fēng)得意的靖安司持戟郎,也學(xué)會了花花口舌了?”
窈娘端了一杯茶放在楊倓的面前,臉上露出了笑容,與周邊的桃花相輝映。
楊倓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嘆道:“窈娘,這世上,我也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才能獲得一份安寧?!?p> 窈娘的手似乎一凝,接著又為茶杯斟滿茶水,輕輕說道:“這世上,也只有你能這么坐在我的面前,喝我煮的茶了。”
“唉,何時是個頭?。 ?p> “是啊,何時是個頭??!”
楊倓嘆息的,是這八場淘汰賽何時是個頭啊,這第一場就如此費腦,實在是太難了。
在楊倓想來,窈娘嘆息的,一定是上位之路什么時候是個頭。
唉,野心勃勃想要上位的窈娘,一定不會想到,她只是被幕后參賽選手利用的存在。
楊倓不是沒有懷疑窈娘的身份,甚至不止一次地分析過。
得出的結(jié)論,窈娘都不可能是參賽選手。
否則的話,楊倓早就被暴露,被干掉了。
楊倓知道,從訓(xùn)練營開始,他的一些手段能瞞得過別人,肯定瞞不過窈娘。
窈娘,只是一個不甘于命運,野心勃勃想要上位,從而被幕后那個選手所利用。
到時候,如有可能,盡量保下窈娘這條性命吧!
“窈娘,我很珍惜這份情誼!”
“我也是!”
和窈娘之間的這份心意相通般的默契,楊倓在趙敏小昭身上,都達不到這點。
放開身心地喝了一壺茶。
“是不是準(zhǔn)備動手了?”
“是的,三水莊園。”
“好,我做一番準(zhǔn)備,明日午夜,你們動手?!?p> “好!”
楊倓?wù)玖似饋?,轉(zhuǎn)身的時候,聽到窈娘說道:“這一戰(zhàn),會有些慘,你要做好準(zhǔn)備。”
“明白,你也是?!?p> ……
三水莊園位于京城南方二十余里的通河河畔。
風(fēng)光不錯,視野開拓。
周邊都是一等一的良田沃土。
擁有這片土地的人,不是普通人。
的確不普通,這是蘭考侯趙浪的田產(chǎn)。
趙浪,是大皇子的岳父。
大皇子身為皇后嫡子,是太子的不二人選。
由此可見一斑。
如往常一樣,在這片土地上勞作的農(nóng)夫,日落后,紛紛回到了散落在各處的茅草屋。
一個個各式各樣的人物,從四面八方進入到了三水莊園里。
夜幕降臨。
三水莊園里開始變得有些喧鬧起來。
這是在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懷摟女人,不亦樂乎。
臨近午夜,一個個的人,要么不勝酒力,要么玩得累了,開始四散而去。
三水莊園里的人,絲毫沒有察覺到,一個個人影趁著夜色,已經(jīng)離他們越來越近。
楊倓率領(lǐng)靖安司行動組,裴敬率領(lǐng)大理寺卒,分別從東西兩方,殺入了三水莊園。
“殺!”
刀槍箭戟齊上,對三水莊園展開了攻擊。
三水莊園的人也不是弱雞,相反,還挺強悍。
在經(jīng)歷過最初的驚亂,待反應(yīng)過來,展開的反擊力度,很大。
這也充分證明了,這是一股隱藏很深,實力很強大的力量。
“殺,一個都不要放過?!?p> 楊倓一手疾風(fēng)劍,一手碧波掌,腳踩七步趕蟬,大砍大殺起來。
裴敬長戟所向,大開大合,所向無敵。
靖安司行動隊,在大馬猴和二狗子的率領(lǐng)下,以楊倓為箭頭,不急不躁戰(zhàn)果頗佳。
裴敬經(jīng)過上次事件,痛定思痛,向大理寺卿申請,于是他現(xiàn)在所率領(lǐng)的大理寺卒,是他從西域軍中抽調(diào)而來的舊部,
一個個都是戰(zhàn)場歷練出來的百戰(zhàn)精銳。
單個武藝可能還比不上之前的大理寺卒,但從論搏殺經(jīng)驗和配合默契上來看,遠非大理寺卒所能比擬。
三水莊園里的人一個個的倒在了血泊里。
“放信號!”
三水莊園里,一個隱身在火光照射不到地方的人,開口說道。
一顆信號升空。
不一會兒,遠處亮起星星點點的火光。
馬蹄踩著水花的聲音,由遠及近。
這是一支騎兵,踏著田地而來。
“不好!”
楊倓和裴敬,似乎是沒有料到這一點。
“匯合?!?p> 兩支隊伍匯合在一起,形成掎角之勢。
騎兵須臾之間殺到。
是一支看不出身份的黑衣甲騎
“殺,一個不留!”
為首黑衣甲騎,一揮手中大刀,朝大理寺卒殺去。
裴炎長戟迎上。
援軍到來,讓三水莊園里的人士氣旺盛。
形勢徒然發(fā)生逆轉(zhuǎn)。
靖安司和大理寺卒由攻轉(zhuǎn)守,陷入困境中。
好在莊園里不適合馬戰(zhàn),這要是在曠野上,就成為待宰的羔羊了。
“哈哈,裴敬,李成葉,你們的死期到了?!?p> 一個人出現(xiàn),指著被圍毆中的敵人,哈哈大笑。
這個人,裴敬表示不認(rèn)識,可他心頭巨震。
只因為這個人,說出了李成葉這個名字。
裴敬清楚地記得,楊倓對他說過,這個名字,只有他和萬里毅知曉。
可裴敬知道,他還對一個人說過這個名字。
裴敬相信楊倓,于是他深感自責(zé)。
“裴兄,小心!”
楊倓殺到,迫使黑衣甲騎首領(lǐng)放棄對裴敬的致命殺招。
楊倓對著黑衣甲騎一頓猛攻,將他打落馬下,裴敬一聲怒吼,一戟將黑衣甲騎殺死。
“裴兄,打起精神來,過后再做計較。”
裴敬咬牙喝道:“結(jié)陣,固守待援,援軍很快就到了。”
裴敬知道,根本就沒有援軍。
大理寺沒有人會來援助他的。
而靖安司,唯一有戰(zhàn)斗力的別動隊,就在這里。
敵方人越來越多,已經(jīng)將靖安司行動隊和大理寺卒團團圍了起來。
形勢,已經(jīng)非常的不利了。
窈娘說的苦戰(zhàn),難道就是這個?
楊倓對這個局面,也是苦笑不已。
這種局面,如何能夠保證自己生還?
況且,楊倓也無法坐視身邊的人就這樣全部被殺。
裴敬是信任他的朋友,大馬猴二狗子是信任他的手下。
楊倓,還需要他們。
“大馬猴,放信號!”
“得嘞!”
大馬猴,也放出了信號。
三水莊園里信號升起。
不遠處的黑暗里,一個渾身包裹在漆黑里的人一見,冷冽地道:“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