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投軍
二人來到校場之中,這里旌旗招展,煙塵滾滾。
不少士兵手中拿著長矛刀劍在將官的指揮下訓練著基本的架勢,陣型稀稀疏疏的,凌亂不堪,這讓石保興臉色有些下沉。
他呵斥著眾士兵,孫政宗就跟在屁股后面,一聲不吭。
來到一片空地之上,士兵將孫政宗身上的刀卸掉,扔給他一把木刀。
石保興從小跟隨父親出入沙場,武藝不俗,此刻倒是來了興致。
他擅使用劍,手中提著一柄木劍。
“來吧,不要藏招?!?p> 孫政宗抹了下鼻子,深吸一口氣,擺出餓虎撲食的架勢。
二人使用的都是搏命的架勢,只是略微不同的是,一個在鄉(xiāng)間與百姓搏命,另一個則是在戰(zhàn)場上與敵人搏命。
高下立分。
初一交手,孫政宗攻,石保興防。
孫政宗橫向襲擊胸口的一刀被石保興識破,輕松化解,反手劍突進來,這一劍干凈利落,并不花哨。劍勢凌厲,孫政宗身體向左一靠,劍尖劃著衣服戳過去,堪堪躲開這一招,嚇得他一身冷汗。
石保興見一招未能擊中,不假思索再來一次,這次他利索的收回劍,先撥開孫政宗第二刀的攻勢,然后改刺為砍,向孫政宗脖子劃去。
孫政宗一直處于防守,且不占上風,心中大急。眼見又一招凌厲的劍招襲來,當下一個后仰倒地,方才躲過去。
馬上一個驢打滾,從泥土之中蹦跶起來。
連續(xù)快速的幾招讓他氣喘吁吁,有些吃力。
石保興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戰(zhàn)場上可沒有仁慈這么一說。提劍再度攻來,這一次他佯攻孫政宗的頭顱,實則準備虛晃一招,主攻胸心。
二人廝殺的場地掀起一陣黃土飛揚。
圍觀了不少閑著的軍士,拍手交好。
見石保興朝著自己腦海刺來,雖然使一柄木劍,但孫政宗依舊小心翼翼,急忙揮刀回防。只是石保興太快了,他眼看就要來不及了,石保興忽然變換了招式,朝著他的胸口襲去。
這一招誤打誤撞,刺在了孫政宗回防腦袋的刀上。
石保興暗暗詫異,早知道對手動作這么慢,刺腦袋就贏了。
孫政宗也是意外,他一陣后怕,若不是巧合,自己可能已經(jīng)輸了。
當下,他丟掉刀,服氣說道:“孫某認輸了。”
石保興則贊賞點頭:“你身手不錯,尋常士兵能在我手下走一招就算不錯的了,你可以來做我的親衛(wèi)。”
他將手中的木劍扔給侍衛(wèi)官,拍了拍手中的泥土,說道:“尋常訓練不可耽誤了,你是個可塑之才,若是掉以輕心,就是在戰(zhàn)場對自己的不負責。”
孫政宗明白這個道理,但還是點頭應諾。
“方才你所使招式,多半是鄉(xiāng)野粗招,欺負欺負不懂武藝的百姓還行,若是真上了戰(zhàn)場,弊病太多?!笔Ed繼續(xù)說道:“鄉(xiāng)野招式多為蠻力,一招一式灌注了許多力氣力道,容易耗盡體內(nèi)力氣。不懂得使用巧勁可不行,倘若真上了戰(zhàn)場,面對的可不是一兵一卒,而是千軍萬馬。你能砍倒一人,兩人或許三四人,那之后呢,沒有了力氣的你豈不是任人宰割?”
孫政宗聽著石保興的諄諄教誨,連連點頭稱是。
自己本就是街頭混混出身,后來做了惡盜山匪,與人搏殺哪會考慮這些,而且往往對面人數(shù)也不多,根本不懂如何節(jié)儉體力。
“軍招就是以最少的力氣,最簡略的招式,以求一招斃敵于刀下。簡單凌厲,最為實用,這在戰(zhàn)場之上是殺敵的招數(shù),同樣也是生存的招數(shù)?!笔Ed說道:“戰(zhàn)場上形勢瞬息萬變,殺敵亦是生存,能活下來的招式就是最厲害的殺招?!?p> 這個道理,孫政宗似懂非懂。
石保興笑道:“你這剛剛投軍,今后的路還長。天下不太平,今后有的是殺敵立功的機會,北地遼人對中原虎視眈眈,將來有的是仗打,假以時日,封狼居胥也不在話下。”
他的話總是那么蠱惑人心,讓孫政宗渾身熱血沸騰。
恨不得馬上投身沙場,殺他個七進七出。
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似的,石保興呵呵一笑,給他澆了一盆冷水:“你現(xiàn)在的身法,在戰(zhàn)場上就是送死,雖說比尋常士兵厲害一些,但是沖入陣中也是有去無回。”
孫政宗撓了撓頭,一個大漢竟然被數(shù)落的有些尷尬。
“別以為本將點你做了親衛(wèi)就可以得意忘形,若是身上功夫有落下,一樣將你打發(fā)到下面做士兵?!?p> 孫政宗知道石保興讓自己做他的親兵是在提攜自己,無非是看自己身手還算不錯,有了惜才之心。
若是自己能借著親兵的職位立下軍工,將來做個將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那樣才是真正的光宗耀祖,從一個小混混、山匪搖身一變成了鎮(zhèn)守一方的大將軍,任誰聽了都會瞠目結舌。
想到這里,孫政宗心中按奈不住的激動。
石保興招了招手,一名校官過來。
他吩咐校官好好給孫政宗打理一番,包扎傷口,換一身親衛(wèi)的勁甲革服。
孫政宗眼睛上的傷口石保興雖然好奇,但是卻沒有多問。
那傷口形狀怪異,不像是弓弩所傷,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經(jīng)過剛剛一番費力廝殺,扯的孫政宗眼上的傷口又疼開來,他捂著眼睛跟著那名校官一瘸一拐的向營帳走去。
石保興望著孫政宗的背影,心中不禁產(chǎn)生一絲奇特的想法,他覺得此人今后必有所作為。
也不知道自己看人準不準,他復又搖了搖頭。
望向遠方,那是江南的地方。
又要打仗了。
朝廷命令父親擔任淮南節(jié)度使,鎮(zhèn)守揚州。又在淮南各州命令團練使募兵練兵,如今大宋四周不太平,四面八方都有敵人伺機而動。
剛沒享幾年太平,又要打起來了。
這天下當真是連年兵荒馬亂,也不知道何時,陛下他才能一統(tǒng)天下,建立不世之基業(yè)。
石保興嘆了口氣,罷去心中的胡思亂想,步履蹣跚的回帳去了。
剛剛一架,他也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