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屋子中還是一片黑暗,但借助微弱的月光,霍笑笑可以清晰的看到,坐在自己對面的寧星河嘴角微微上揚(yáng)。
似乎,也很高興。
過了一會兒后,寧星河將自己的手放了下來。
沒有了他用手扯動自己的嘴角,霍笑笑想到剛剛他說的話,便下意識的維持著自己的笑容,但又迅速收斂起來了。
“嘖。”
似乎察覺到霍笑笑的笑容很快收斂,寧星河便忍不住感慨了一下。
但卻沒有再強(qiáng)求,害怕被打暈。
“好了,你可以給我說你不愿意加入清風(fēng)寨的理由了?!毕胍M快的從那種異樣的情緒中擺脫出來,霍笑笑故作冷淡的詢問道。
寧星河沒有馬上回答,反而是伸了一個懶腰,重新躺了下來,順勢打了個哈欠,這才開口說道:
“因?yàn)槲遗滤腊?。?p> “嗯?霍笑笑還是不明白:
“這和加入清風(fēng)寨有什么沖突嗎?”
“呵?!睂幮呛拥淖旖浅冻鲆粋€不屑的笑容,隨后迅速收斂:
“加入清風(fēng)寨,恐怕是死得更快吧。”
“這……”
霍笑笑遲疑了,想到自己爹爹和文師的畢生心愿。
按照這個想法的話,寧星河的話……
還真是沒毛病。
“不是,我就想不通了?!睂幮呛雍鋈粚⒆约旱纳碜觽?cè)過來,一只手柱著腦袋,抬起眼睛看著霍笑笑問道:
“你們怎么就想著造反呢?現(xiàn)在的大周朝經(jīng)濟(jì)繁榮,百姓安居樂業(yè),你們現(xiàn)在造反不就是死路一條嗎?”
寧星河毫無顧忌的把這些話說了出來。
“造反?”霍笑笑聽到這兩個詞的時候,整個人也是懵懵的:
“怎么就要造反了?”
“難道不是嗎?”寧星河反問道:
“之前被逼著和你成親的時候,你帶著一群人高呼大業(yè)可期,掌握一片草場,秘密養(yǎng)馬,每日出去訓(xùn)練軍隊。
你這樣勞心勞力,不是造反是什么?”
“……”
過了好久,霍笑笑才明白寧星河的邏輯:
“你是認(rèn)為我們要造反,所以不愿意加入我們清風(fēng)寨?”
“當(dāng)然。”寧星河理所當(dāng)然的說道:
“第一,你們造反毫無勝算;第二,我還想考個功名,光宗耀祖,咳,雖然我是個孤兒,但是當(dāng)官還是不錯的。
我如果加入你們清風(fēng)寨,別說考功名了,活下來都難?!?p> “可如果我們真的造反的話,你已經(jīng)和我成親了,朝廷會放過你?”
“嘁。”寧星河倒是不在意:
“只要我不承認(rèn),誰又知道呢?”
“那如果我們主動爆出來呢?”
“離間計。”
“……”
沉默了許久,霍笑笑終于再次問出最后一個問題:
“既然你認(rèn)為我們是造反,那現(xiàn)在你把這些事情告訴我,為了保密,你覺得我應(yīng)該怎么做?”
寧星河整個人直接躺在了床上,眼睛看著屋頂:
“如果是文師知道了的話,大概率是要?dú)⒘宋?,或者逼我加入進(jìn)來。至于你,是不會殺我的,這我還是能看出來的?”
“你就這么信我?”
不信沒辦法啊.
自己拒絕加入清風(fēng)寨,那么一定要給出一個理由。
而自己的這個理由,只有在霍笑笑面前說出來,才是最安全的。
“嗯?!?p> “你就不怕我告知文師?”
“你不會的?!?p> 霍笑笑沉默了。
這種被人信任的感覺……
片刻后,霍笑笑也是直接躺在床上了。
這一次,雖然兩人蓋著同一張被子,但是卻沒有抱在一起。
“呼?!?p> 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霍笑笑開口:
“我們清風(fēng)寨的大業(yè)并不是造反,甚至從來沒有想過造反?!?p> “嗯?”寧星河瞪大了眼睛:
“沒想過造反?那你們養(yǎng)馬練兵干什么?”
“為了……”原本想直接說出來的,但霍笑笑卻突然住了嘴:
“你明天要和我去參加我爹爹的祭奠儀式,完了之后,我告訴你吧?!?p> “……”
“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呢?!?p> 霍笑笑將寧星河的胳膊拉過來,枕在自己的脖頸下面,閉上了眼睛。
……
翌日,寧星河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霍笑笑正在穿衣服。
整理收拾好以后,霍笑笑起身,正準(zhǔn)備叫醒寧星河的時候,就看到他眼睛睜大,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莫名的有一種緊張,下意識的問道:
“你什么時候醒的?”
“你穿衣的時候?!睂幮呛幼旖青咧Α?p> 雖然自己并沒有看到什么,但是逗一逗她也是極好的。
聞聽此言,霍笑笑的眼睛瞬間瞪大,臉龐也是微微變得紅潤起來。
“住手,今天不是要和你去祭奠你的爹嗎?”看到霍笑笑有出手的趨勢,寧星河連忙喊道。
“哼!”
霍笑笑有些無奈,用力的攥緊拳頭,接著便一扭身,直接出門,留下一句:
“快點(diǎn)穿衣?!?p> “哈哈哈哈哈。”看到霍笑笑狼狽逃竄,寧星河就莫名的覺得高興。
一邊笑著,一邊就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吃過早餐后,霍笑笑便帶上自己的丫鬟小小和寧星河出發(fā)前往祭奠自己父親的地點(diǎn)了。
霍笑笑的父親葬在清風(fēng)寨附近的最高的山上。
單單就爬山,就用了一個半時辰。
到達(dá)目的地的時候,寧星河就注意到,此地早就有數(shù)十人在等待著了。
自己認(rèn)識的也就兩個人,一個是文師,一個是當(dāng)日從草原上把自己找到的王猛。
看到寧星河來了以后,王猛還很熱情的對著寧星河打了個招呼,然后低聲對著周圍人款贊道:
“就這個寧先生,擒下阿骨打的?!?p> “我見到阿骨打的時候,這家伙那叫一個慘啊,全身被自己的帶著的繩子綁著,嘴里面塞的也是自己的衣服?!?p> “寧先生,當(dāng)真是武力超絕啊?!?p> “若是能得寧先生指點(diǎn),必然會有極大的進(jìn)步。”
王猛的低聲,實(shí)在是有點(diǎn)名不副實(shí)。
因?yàn)榇蠹叶寄苈牭健?p> “行了,老王。”旁邊一個人說道:
“從你回來就一直夸寧先生,我們都聽了八百遍了。你想得到寧先生的指點(diǎn),誰不想一樣?”
說完后,在場的那幾個和王猛相同氣質(zhì)的人,同時目光灼灼的看向?qū)幮呛?,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吃了一樣?p> “……”
寧星河的嘴角抽了抽。
好家伙!
正準(zhǔn)備開口解釋幾句的時候,就聽到文師喊道:
“人已經(jīng)到齊了,把阿骨打帶上來?!?p> 話音剛落,周圍的氣氛莫名的就變得嚴(yán)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