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能使鬼推磨,雖然不一定能通過收買人心逃出去,但至少能借此稍微改善一下生活質(zhì)量,所以褚西決定空手套白狼。
可一聽到他讓拿銀子感謝,劉義威直接跳了起來: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又不是做交易,而且我可沒讓你救!
你自己要動手,現(xiàn)在來訛我?”
褚西被其劍拔弩張的樣子給逗笑了:“你屬什么的,這么一毛不拔!”
“反正要錢沒有,要命,我也不可能給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你這……還真對得起劉老橫這個名兒?。 ?p> 人不給,就褚西當前的樣子,還真拿對方?jīng)]什么辦法。
但又不想便宜了劉義威,腦子轉(zhuǎn)幾息,他同人招了招手,示意湊只耳朵過來。
劉義威不是很樂意,但礙于人情,雖然不一定要答應,不過聽一聽好像也不妨事。
褚西壓低聲音嘰里咕嚕說了幾句,劉義威眼睛微微張了張,猶豫幾息,一咬牙點了頭同意:
“那行吧,過幾日我想辦法給你送過來,辦不成你可不能害我??!”
褚西粲然一笑,“放心放心,絕對不會牽扯到你!”
……
……
送走劉義威,并讓他把吃剩下的盤子酒壺之類送回廚房放好,褚西自己也稍微拾掇拾掇,收好褚北的墜子就出了門,準備去踩點。
布局圖那邊,劉義威指望不上,他只有自己動手。
不知是不是出了大案的原因,明明才剛過辰時,還不到開坊迎客的時間,卻到處都有人走動。
各廂各院各樓的守衛(wèi),也明顯比原主記憶里的多很多。
往哪兒去都有人,未免引起懷疑,褚西只能循著身體的記憶,先往原主時常活動的一些地方去走走。
但一大圈找下來,褚西看著拔地三丈,飄了紅綢的三層舞樓,有些傻眼。
“我去,原主都在這兒待兩年了,?;顒拥?,居然只有客樓、舞樓還有自己的棚屋?
不整個一古代版的資深宅男嘛!他都沒想過逃跑之類的嗎?”
雖然人已經(jīng)死了,但褚西還是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啥也不做,任由別人欺負,然后淪為玩物,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區(qū)別?死了倒還好些!
“可問題是,前人挖坑,最終被埋的是我??!”
嘆口氣,褚西不想再進行無濟于事的抱怨,推開舞樓的門,里面空蕩蕩沒有人。
練舞用的服化道一半整齊一半雜亂地擺在閣樓兩邊,南北側(cè)還開有幾件小房,是雜物間,也作更衣用。
旋梯而上,每一層的布局都一樣。
原主不擅樂器,卻能歌能舞,第三層便是他時常練習的地方。
推開雜物間的門,褚西粗略地掃視了一圈,目光在一處置物棚架的最底端停留。
挪開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褚西從一個開在墻里的小洞中,取出一個簡易小木匣。
打開看到里面積了有大半箱的紋銀和銅板,褚西一張嘴都快咧到了后腦勺。
也是這時,他關于這一塊的記憶才漸漸明朗。
“原來你也不是什么都不想的嘛!還知道藏起來不給她們搜走!”
一邊說,褚西已經(jīng)踢開周圍的雜物,把銀子和銅板一股腦兒全倒在了木質(zhì)地板上。
“一、二……”
但反反復復數(shù)了三遍,他才終于確認沒有數(shù)錯。
“臥槽,加起來才五十八兩三錢?。?p> 聽褚北之前一開口就管那劉大叔要三十兩,還以為至少得有個幾百上千的存款了呢!
算了算了,有總比沒有好!
先拿它們買床厚一點的被褥和衣服之類解了燃眉之急再說吧!”
做好決定,褚西就開開心心往兜里揣銀子,但揣到一半,他又停下來。
“全拿走的話,萬一被人惦記上不是慘了?
之前聽那劉大叔說,二兩銀子就能買幾百個燒餅,加上買筆墨紙硯之類的錢,十兩銀子應該也差不多了!”
只留一個銀錠在身上,將其余的錢裝進木匣又放回墻洞里藏好后,褚西就美滋滋地下了樓。
沒曾想,一出門就看到解決了案子的王左監(jiān),并押抬著犯人、尸體的叢吏卒史們,有序地從舞樓對面的河堤走過。
看白鳳和邱蕓蕓一同被帶走,褚西腦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趕忙往前方連接兩岸的拱橋跑去。
“大人,左監(jiān)大人!”
還在橋上,褚西就同王左監(jiān)招手。
王左監(jiān)聽到喚,四下看了看,終于看到不遠處橋欄旁小小一只的褚西,眼皮沒由來一跳。
看人駐足,褚西也顧不得頭上的痛,蹬蹬蹬地沖下橋。
“小東西,你喚本官何事?”
褚西瞄了一眼同時停下來的卒史從吏們,同隊伍里的劉義威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多嘴。
接著視線落在白鳳身上,后故意拖出哭腔問:
“大人,白主事犯了什么罪,您要將她帶去哪里啊!”
“當然是帶回廷尉寺處置,她雖然沒有親自動手,但借刀殺害朝廷命官,以共犯論處!”
褚西演技爆棚,淚水瞬間氤氳而出:
“白主事要是被處置,那不就沒有人管這教坊司了!
她們會把我往死里整的,大人您不要把白主事帶走??!”
看他哭得眼淚鼻涕流一起,似乎真在發(fā)自肺腑地害怕,又頭上的傷口還在滲血,可憐巴巴的模樣,勾起王左監(jiān)心中的一抹不忍。
心說到底是個小孩子,先前那副趾高氣揚的模樣,應該都是裝出來的。
現(xiàn)在沒了可以為自己主持公道的,才終于知道害怕。
“沒了犯婦白鳳,奉常寺卿大人那邊還會安排別的女官過來!
雖然也要等上數(shù)日,但這期間,會安排坊里的人暫代主事一職!
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
說完王左監(jiān)還上手輕輕拍了拍褚西的肩膀以示安撫。
但褚西卻看著一下一下落在自己身上的“咸豬手”,打起了寒戰(zhàn)。
尤其昨夜被lsp強吻的事,給他留下了無限陰影,似乎這世上,是個男的都會饞他身子。
不動聲色默默往后挪開一步,褚西哭得更加感人至深:
“左監(jiān)大人您有所不知啊,即便白主事在,我都被排擠到了茅房邊住破破爛爛的小棚屋,
不遮風不擋雨,饑寒交迫的,
昨夜還被關在樂房,差點給凍死!
白主事要是走了,您們再讓坊里的人來管事,我可就真的活不了了?。?p> 您瞧瞧,這腦袋上的傷,還流血呢……”
“那你想怎么樣?!”
王左監(jiān)雖然覺得這娃可憐,但被他哭擾得心里煩悶,語氣里也帶上了一絲不悅。
褚西聽人終于說出這句話,差點沒繃住直接笑出聲。
但為了大局,他不僅忍住了笑,還愣是再給自己掐出了更多的淚花:
“您看這次的案子,我也算有幾分功勞不是,這代理主事的位置,能不能暫時交給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