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褚北的話,褚西眼睛瞇了瞇,這是黔驢技窮了嗎?玩兒得這么小兒科?
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見過,蟑螂蝙蝠之類的擺在面前,他都不會懼一懼,何況只是老鼠肉……
不過他怕不怕是一回事,不聽話的小孩子該打還得打:
“只要吃不死人,你就什么都敢往你哥碗里加是吧!
反了天了還!看我不打得你屁股開花!”
但打兩下,他又停下來,這個方法好像不太行?。?p> 打壞了自己心疼,稍微輕一點(diǎn),又起不到威懾的作用。
還會讓她覺得犯再大的錯受到的懲罰也不過如此,以后變本加厲那不得完?duì)僮???p> 聽褚北被打得嗷嗷叫喚,褚西自己無計(jì)可施,回頭望了望廚房。
當(dāng)尋到李月娥的身影,他便直接把人提了過去。
“月娥姨!有個事兒,我想麻煩你……”
李月娥早就聽看到了外面兄妹倆的動靜,此時刻意背對褚西,好避開他的視線。
老鼠肉是她動手給炒的。
雖然褚北拿過來說要給自家哥哥加菜的時候,只是血淋淋的幾片,她并不知道具體是什么東西,但她還一臉笑盈盈地端給了褚西……
“哦西……西哥兒啊,什么事,你說吧,姨能幫的,肯定幫!”
因?yàn)樾奶?,李月娥聲音有些發(fā)顫。
褚西沒有再提老鼠肉的事,只把褚北放下地推到她面前:
“這小東西跟著那些人太容易學(xué)壞了,我想麻煩你幫忙照管幾日!
不說教會她好好做人,但至少別讓她再給我添麻煩搗亂。
要不聽話,你該打打該罵罵,用不著手下留情!
這兩日我要忙比賽的事,等我當(dāng)上代理主事有能力了,再給她找個好老師……”
褚西說完,在李月娥一臉無錯的表情下,對她深深一鞠躬,再道一句“拜托了”就大步離開了廚房。
回去棚屋之前,褚西先去了一趟采買處尋大楊,但人還沒回來。
屋里坐著兩個人,一個身材中等的嘴里念念有詞,似乎在整理近一個月的采買記錄;
另一個鬢角發(fā)白的,坐在一旁端個茶盅慢慢啜飲。
二人看到褚西,面色皆是一驚,但都沒有更多的反應(yīng),仍舊繼續(xù)各自手里的事情。
褚西也沒有主動搭話。
雖然知道大楊一時半會兒可能還回不來,但他沒有走,而是就站在門邊等了起來。
一邊等,一邊還裝作不經(jīng)意地往里面窺看。
時近未時的天,太陽很高,陽光很刺眼,沒有一點(diǎn)風(fēng)。
但沒站一會,褚西就覺得四肢又被凍得麻木。
老者聽到他冷得不停在外面跺腳的聲音,喚了一聲道:
“屋里有熱茶,進(jìn)來喝一杯吧!”
褚西聞言自然欣喜,也不看旁邊那個是什么表情,縮著肩背一下就坐到了老者旁邊的椅子上。
“老伯,您這是在等著核對賬目?”
一口滾燙的茶下喉,褚西心也跟著暖起來。
舒展開四肢,眼睛也很自然地瞟到了老者微微發(fā)黑的幾根手指上。
老者乜了褚西一眼,似乎有些奇怪他怎么會知道,但視線下移落到自己胸前掛的小金算盤上,他也就明白了過來,但沒有應(yīng)話。
褚西知道這些事人不可能跟自己說,于是主動打開話題道:
“想來是白主事被廷尉寺的人帶走,過幾日新的主事上任,會先核查一遍相關(guān)賬目,所以您在提前做準(zhǔn)備吧?
不清不楚的地方是該好好查查,不三不四的人,也得好好治一治,不然這地方,就更加地烏煙瘴氣了!”
褚西自說自話好一陣,老者似是壓根沒聽見,目光一直在那龜奴手中的各樣單子上來回審視。
見其狀,褚西也不再強(qiáng)撬,老老實(shí)實(shí)閉了嘴等大楊。
又過了不知多久,當(dāng)龜奴整理好這個月所有的單子遞到老者跟前,他接過隨手翻一翻之后,點(diǎn)點(diǎn)頭,什么話也不說就夾著東西慢悠悠出了門離開。
看著老者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龜奴擦擦額頭上的汗,長長呼出一口氣,旋即脫力似的癱坐回椅子上。
褚西趁勢問道:“剛剛那人是誰???你好像很怕他?”
龜奴瞄了一眼褚西,心說你連他都不認(rèn)識,未免太孤陋寡聞了些。
褚西沒有介意龜奴輕鄙的視線,又補(bǔ)充問了一句:
“果然是賬目出現(xiàn)了問題?你們從中揩油了?”
聞言,龜奴像被人踩中了尾巴一般,立刻惱羞成怒:
“你胡說八道什么?可別什么屎盆子都往人頭上扣!
采買貲費(fèi),我們?nèi)及准埡谧钟浀们迩宄?,一個子兒都沒私吞!
況且,少那么大一筆錢呢,就算我們真有那個想法,也沒那個膽??!”
“那么大是多大?”
“似乎有一萬多兩的數(shù)額,對不太上……”
褚西訝然,點(diǎn)頭同意:“那這倒真是找錯了地方!
你們只不過負(fù)責(zé)采買,都是按需拿錢,再怎么謊報(bào)揩油,也不可能弄出那么大一窟窿!”
“誰說不是呢!”
龜奴下意識附和褚西的說法,但很快又覺出他話里有話,剛要反駁之時,門外響起了大楊的急聲呼喚。
“強(qiáng)子!快!快來搭把手啊!”
聽到聲音,褚西和被喚強(qiáng)子的龜奴一起跑出了門去。
只見推車上,一被堆得有半人高的小山堆之后,大楊肩上斜掛著拉繩,雙手拖著兩邊的把兒,腮幫子鼓起,眼睛瞪圓,似乎拉得很吃力。
強(qiáng)子見狀,趕忙把楔子拿出來墊在輪子底下。
固定了推車,不再自己往下面滑,大楊發(fā)出一聲得救的長嘆。
剛要感謝強(qiáng)子,下一刻就看到他旁邊的褚西,于是松開拉繩趕忙道:
“小褚兄弟你也在??!我還想著是不是一會兒把東西給你送過去呢!”
褚西連連擺手,“已經(jīng)夠麻煩了,大楊哥你還是趕快歇著吧,我自己拿就成!
對了,銀子夠嗎?”
“夠的夠的,還剩了三兩八錢,呶!”
說著大楊就把找剩的零頭交還給了褚西,然后還從山堆堆里把他讓買的逐一扒拉出來。
一眨眼,褚西的眼前便被被褥衣服啥的堆滿,節(jié)子板更是裝了滿滿兩大筐。
沒漏過褚西臉上一閃而過的為難,大楊沖強(qiáng)子打了個招呼,讓他先把其余的貨品卸回屋,自己幫褚西送送東西就回來。
強(qiáng)子還沒來得及拒絕,大楊已經(jīng)把染料桐油漆啥的塞進(jìn)筐里,又去拿了扁擔(dān)挑起竹筐就走。
褚西感謝之余,抱起余下的被子和衣服之類緊緊跟上。
二人一前一后踏入來儀院的時候,曹映和她的姐妹團(tuán)已經(jīng)商議好了作戰(zhàn)計(jì)劃,正帶著院中所有的姑娘齊齊往迎賓客樓去。
看著她們大冬天的還袒胸露乳,穿得花枝招展盡顯風(fēng)情,褚西倍覺大飽眼福的當(dāng)兒,不禁在心里感嘆:
瞧這架勢,是準(zhǔn)備不遺余力地大干一場???
也不知道她們想了什么方法博取那些老【piao】客的眼球……
為避免被她們出了奇招制勝,褚西本想跟上去看看,但他自己還有很多事做,脫不開身,于是只能把目光投向旁邊同樣被女人們勾去了大半個魂兒、正不斷咽口水的的大楊:
“大楊哥,這么偷瞄多沒意思!
你信不信我有辦法,讓你能明目張膽名正言順地湊近了看個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