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那一巴掌,雖然自己的手也有些疼,但曹映整個人還是舒坦了不少。
看也懶得看褚西一眼就又關(guān)了門準(zhǔn)備窩回床上。
可她方走了不到兩步,便覺得事情好像不對。
“這上手的觸感,怎么不一樣?
小賤貨的肉什么時候變得那么老那么粗糙了?
還有胡子……而且,他好像也沒那么高啊……”
她們這來儀院一般不會有男子出入,即便有,坊里的龜奴們好像也沒誰留胡子……
意識到自己可能打錯了人,曹映一顆心都快跳出來似的,咚咚地,兩耳也開始發(fā)燙。
后貓著腰又小心翼翼挪回門邊,想一探究竟。
而門外,王左監(jiān)被曹映突如其來的一個大巴掌打得眼冒金星,
捂著火辣辣的臉頰踉蹌了好幾步,褚西眼疾手快趕忙扶住。
“左……左監(jiān)大人,您沒事吧?”
王左監(jiān)哎喲喲一邊喊疼,一邊擦鼻子里流出來的溫?zé)嵋后w。
褚西看他鼻涕都被打出來,臉上還留了好幾根手指印,實在忍不住噗嗤笑了一聲。
“你還有臉笑!”
王左監(jiān)出了個大糗,面上掛不住,不禁惱羞成怒,一拳錘在了褚西的腦袋上,
“還不是因為你!”
褚西吃疼,抱著頭叫屈,
二人你捶我躲一陣,當(dāng)聽到門里的動靜,想起來還有正事要做,才終于有所消停。
“里面的人趕緊出來,本官有話相問!
再不開門,休怪本官讓人破門而入了?。 ?p> 王左監(jiān)理正衣襟,帶好官帽,忍著臉上的疼,強行鎮(zhèn)定下來。
褚西捂著嘴站在王左監(jiān)身后。
很快,門終于再被打開。
曹映此刻已經(jīng)穿戴整齊,埋著腦袋,身形微顫,聲音也有些怯怯:
“左……左監(jiān)大人,這么晚了,您來找奴家,有何事……”
“你們這來儀院,又有兇案發(fā)生,你從白天到現(xiàn)在,一直在這房里待著?”
“兇……兇案?”曹映驚惶地抬頭,“什么兇案?又有……有人死了嗎?”
“是本官在問你話!老實回答!”
“是……”曹映被王左監(jiān)沒有半分笑意的眼神瞪得身子一縮,
“奴家從早晨到現(xiàn)在一直沒怎么出去,除了吃飯之類……”
“那在大家都去客樓之后,你可有聽到什么奇怪的,比如爭吵或者驚叫的聲音?”
“沒……沒有啊……”
王左監(jiān)聞言,輕哼了一聲,“那你可有發(fā)現(xiàn)自己,少了什么東西?”
“也……也沒……”曹映被問得一頭霧水,美麗精致的臉上全是不解。
見其如此,王左監(jiān)心頭閃過一抹厭惡,心說你這女人還真是能裝,一會兒見了那張斗篷,看你還有什么話說。
但從頭到尾沒漏過曹映任何一個表情的褚西,感受與王左監(jiān)卻完全不同。
正想時,王左監(jiān)已經(jīng)厲聲吩咐曹映跟著往來儀院門口走,褚西看見,卻沒有立即跟上。
趁著曹映不注意,他還直接梭進(jìn)了她的房里。
“除了曹映自己睡的地方,其他鋪位都整整齊齊,
柜子抽屜啥的,似乎也沒有被亂翻過……”
圍著屋內(nèi)的各樣陳列查看,沒有看到相應(yīng)外人入侵留下的痕跡,
最主要是沒看到血痕,
褚西正準(zhǔn)備退出,妝臺旁一掛著絨斗篷的木架吸引了他的注意。
取下那件斗篷看了看,兜帽那處嚴(yán)重脫線,破開了一個大窟窿……
“曹映說,沒有丟東西,這里又有一件壞了不能穿的,
莫非是她自己把斗篷借給了別人?”
意識到這點,褚西嘴角不由抽了抽,
“那這兇手抓起來,簡直不要太容易??!”
白鳳走了,坊里剩下的,腦子好像都不是太聰明?
一邊吐槽,褚西放下東西快跑回院門口。
可他還沒來得及說明自己看到的情況,便聽到了曹映回話的聲音:
“大人明鑒啊,奴家是把斗篷借給小丹了,奴家不知道它怎么會帶著血被扔到湖里!
大人,您一定要相信奴家??!
一定……一定是有人要陷害奴家,大人明鑒啊……”
小丹?負(fù)責(zé)坊眾歌舞編排的那個倪小丹?
原主別人不熟,但倪小丹經(jīng)常指導(dǎo),幫他改善姿勢,拉伸肌肉啥的,長得又很乖巧可人……
回憶起倪小丹的面容,和她教導(dǎo)其他人時的一顰一笑,褚西有些傻眼,
不相信那樣一個長著國民初戀臉的軟妹,會干出殺人這等殘忍的事情。
王左監(jiān)被曹映抱著大腿,聽看到她哭得梨花帶雨,不耐地讓手下趕緊將人拉開。
與此同時,劉義威清點完人數(shù),上前來稟報:
“大人,已經(jīng)確認(rèn)好了,連上褚西兄妹,坊里接客的總共七十人,龜奴二十八……”
“不用說那些有的沒的,你就告訴本官,誰不見了!”
被人扒拉,曹映不僅沒松手,還把自己的腿越抱越緊,王左監(jiān)眼皮跳得一下比一下厲害,恨不能直接將人踹開。
但他身為朝廷命官,又這么多人看著,尤其里面還有些跟過來看熱鬧的官友,
小不忍,自己的仕途可能就玩兒完了!
“回大人,是……倪小丹……”
劉義威的話音落,王左監(jiān)曹映褚西,無不驚愣,
褚西更是覺得有什么人啪啪地給了自己兩耳光。
不過這個結(jié)果倒比先前的猜想更能讓他接受,否則也太毀三觀了,讓人沒法再相信愛情的感覺……
但松一口氣后,褚西的神色重新變得凝重。
而門前的王左監(jiān),微驚后回神,卻比先前更加地怒不可遏:
“大膽犯婦,現(xiàn)在看你還敢不敢說是有人要陷害你!
再不老實交代,休怪本官對你用刑!”
“大人,冤枉啊,奴家真的沒有殺人!
今日是因為身體欠佳,奴家才沒跟著去客樓,
您不能就因為這個還有一張斗篷,就判定是奴家殺了小丹啊……大人……”
雖然聽看到了曹映吼得聲嘶力竭,面目通紅的模樣,但王左監(jiān)絲毫不為所動。
甚至因為她的嘴硬,吩咐劉義威他們直接將人綁起來,要馬上帶回廷尉寺審問。
褚西見狀,趕緊上前:
“左監(jiān)大人,還請稍安勿躁啊!”
“你又來搗什么亂?”
看到褚西攔阻,王左監(jiān)被曹映扇了巴掌的臉?biāo)坪跤珠_始燒疼。
“大人,小奴不是要搗亂……
雖然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倪小丹被殺,
沒有去客樓,有大把大把的作案時間,斗篷也被扔在湖里的曹映,的確很有可能是兇手;
但如果行兇的是她,再怎么胸大無腦,她應(yīng)該也不會把極有可能指認(rèn)自己的證據(jù),直接丟在家門口,
藏起來、燒了,或者扔去更遠(yuǎn)的地方,才更合理。
而且,選只有自己沒去客樓的今晚作案,不等于故意讓別人懷疑自己嗎?
要真如此,她還有什么必要移尸滅跡,直接大大方方承認(rèn)不就好了?
所以這曹映,應(yīng)該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牽扯了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