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韁繩用力打在青銅馬背上,兩匹青銅馬奮力往前疾沖。
就在馬車前方,是一座破落的小鎮(zhèn)。根本看不到一絲人煙。
馬車沒有停下,反而速度越來越快,夜風吹起了他的斗篷。露出下面一張蒼白過分的臉。
這是一個年輕人,他的頭發(fā)卻已經(jīng)禿得差不多了,臉上的蒼白也是不正常的病色,甚至還結(jié)成了大塊的疤。
馬車一路沖入小鎮(zhèn),一直沖到一家破爛的民居前,他才跳了下來。由于驚嚇過度,他跳下馬車的時候甚至絆了一跤。但他根本顧不得這些,拼命推開了大門。隨后雙內(nèi)推一軟,撲通一聲滑倒了進去。
一只腳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渾身抖了抖。緊接著,一個低沉的中年男子聲音在他頭頂響起:“出事了?!?p> 是陳述句。
他顫聲道:“您聽我解釋……”
話音未落,他就被一把抓了起來。
對方抓著他的頭發(fā),仿佛要把他最后一些頭發(fā)都扯下來那樣。直接提到了自己面前,對上了一只青藍色的鬼臉。
“你知不知道這次任務(wù)有多重要??!”
對方的聲音刻意壓低,卻仍然能感覺到蓬勃而出的怒火。那雙面具孔洞中的眼睛,仿佛要將男人吞下去一般。
“我……”
“我交代過多少次?。俊泵婢吣凶铀浪蓝⒅鴮Ψ降难劬Γ骸斑@才是第三趟而已,你讓其他人怎么看?讓普渡慈航怎么看?讓那位大人怎么看!”
“普渡慈航大人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你不知道嗎?!”
“多拖一天,大人的危險就增加一分。都像你這么沒用,我們期待的明日永遠不會到來!”
他用力一甩,將蒼白青年甩開。順勢一巴掌揮了過去。
“廢物!”
啪……青年捂著臉倒退了好幾步,死死咬著嘴唇,一言不敢發(fā)。
“卵呢?”面具男子沉聲道:“卵有沒有被拿走?”
“沒有……”青年松開了已經(jīng)咬得流血的嘴唇:“在路過長溪縣的時候,就不見了?!?p> “你最好清楚這次的卵有多特殊!有多不一樣!以及……如果它真的丟了,我們會面臨多少領(lǐng)主的追殺!”面具男子磨牙道:“你們帶著青銅馬車這樣的神造,對方到底怎么發(fā)現(xiàn)你們的?”
蒼白青年顫聲道:“我懷疑……他……也有神造。而且是專門破除封印的那種……”
真是氣運不濟……面具男子咬牙道:“再給你一次機會?!?p> “十天以后,如果沒有主動喚醒,卵會產(chǎn)生自己的靈智。被動蘇醒!”
“十天之內(nèi),無論如何,你都必須給我喚醒它!”
青年舔了舔嘴角,恭敬地開口道:“是?!?p> “父親?!?p> ………………………………
“東西放好了嗎?”
李云瀚拉了拉手上的藍色手套,偏頭問道。
“放好了?!彼西梓朐谂赃吷仙舷孪碌卮蛄恐骸霸捳f回來,你這身有點騷?。俊?p> 李云瀚帶著一只網(wǎng)紅皮卡丘頭罩,黑色風衣,迷彩服完全蛻下,里面是很神奇的衛(wèi)衣+束腳褲的搭配。
他嘖了一聲,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有這種清奇的畫風。
這已經(jīng)是他回到長溪縣的第二天,縣里并沒有什么事。他也沒有出頭說幫縣里解決捕食區(qū),因為,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還有八天。今夜開始……必須對主宰下手了?!?p> “只有市區(qū)才有成年主宰,不打扮成這樣,被認出來事情就太多了?!彼死嬲郑骸皷|西給我?!?p> 宋麒麟規(guī)規(guī)矩矩地將一根環(huán)形燈送上。
再把它的電池固定在李云瀚腰上。
又把環(huán)形燈放在這個騷人腦袋后面。
“怎么樣?”李云瀚看了看鏡子:“還能認出來嗎?”
“perfect?!彼西梓牍恼疲骸澳闶菧蕚涔鈩ψ兩磉€是COS佛祖?”
給爺爬!
懶得理這個賤人,李云瀚直接消失在了餐廳。
宋麒麟聳了聳肩,一邊朝著廚房走去,一邊嘆了口氣:“他還是沒有完全轉(zhuǎn)變過來啊……”
“畢竟只有兩個月?!毙煊⒚鞯穆曇粲挠膹膹N房傳來,他抱著雙臂靠在墻壁上:“之前他只是一個學生而已。進入新軍之后又沒有經(jīng)過系統(tǒng)訓練?,F(xiàn)在還沒有意識到:他已經(jīng)非常強大,足以做一個地級市支柱。”
“一般人,從平民百姓到可以主宰一區(qū)生死,都有個過度過程?!?p> “要么徹底放縱,要么謹慎試探,他是后一種?!?p> 頓了頓,他又補了一句:“這一種人一般活的比較久?!?p> 宋麒麟嚇得一抖:“你怎么在這兒?”
“就是隨便走走。”徐英明目光掃過廚房:“你是要去處理昨天他收進來的詭物?”
宋麒麟眨了眨眼睛:“我感覺你今天話格外的多?!?p> 徐英明正在打量著食材料理臺,正拂過臺子的手指輕輕頓了頓,挑眉道:“有嗎?”
宋麒麟狐疑地看了對方幾眼,隨后搖了搖頭走進了最里面的料理間。
他有著敏銳的第六感,不知為什么,就是感覺徐英明今天有些不對。
“進去!!”
“跟著他一起進去!”
“我只要一口……一口就好!”
“之后我會站在人類這邊!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他們,不需要任何代價!”
看著宋麒麟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徐英明耳側(cè)一個聲音壓抑地低吼道。
“那是什么?”徐英明忽然問道。
短暫的沉默。
足足數(shù)分鐘,他都以為對方不會回答了。一個幽幽的聲音才響起:“我也不知道……”
他有些驚訝和感慨地說道:“那小子不知道走了什么運氣,竟然能拿回這種東西……我只能感覺到,它具有極其強大的力量。但詭異的是,它并不是食材?!?p> “你不知道?”徐英明明顯有些不相信。
聲音有些咬牙切齒:“我和那小子一人占據(jù)一部分契合度,沒有獲得完整的記憶之前,我還無法獲得那個最重要的東西?!?p> “不過,我無法感知的記憶都在最深處,那都是極其重要的記憶。我敢肯定這東西對我有用,卻不知道怎么用。它一定是極其重要的,被封印在最深處的東西!”
“哦?!毙煊⒚鬓D(zhuǎn)身離開,距離聲音渴望的那道門越來越遠。
死寂。
數(shù)秒后,聲音顫抖地開口道:“你玩我?”
這份顫抖不是來自于失望。
而是來自于憤怒。
“你知道我在潁河的代號嗎?”徐英明速度不快,卻根本沒有回頭看一眼。
“叫千里眼。”
“但我的異能并不是眼部異能。之所以能得到這個代號,是因為我屬于監(jiān)察隊?!?p> “你可能不知道這是干嘛的,沒關(guān)系,我可以告訴你?!?p> 他回到房間,攤開烹調(diào)書仔細看了起來。
“通俗點說,就是用于審訊的?!?p> “我對這個還挺精通,從聲音,面部微表情,姿體動作,能判斷出一個人是否說的真話。成功率70%左右?!?p> “就像眼睛能直接看到對方內(nèi)心,所以,他們叫我千里眼?!?p> 他頭也不抬地說:“我的家庭是從反抗戰(zhàn)爭開始參軍的,到現(xiàn)在每一代都會有人參軍。八十年從沒間斷。就連六位督查都不知道,我爺爺是裝備部副部長,我也從沒跟任何人說過。”
聲音終于森寒地響起:“你什么意思?”
徐英明淡淡道:“我的意思就是……進入餐廳后,我一直在觀察你們的做法?!?p> “說實話,你說能讓我復活,我曾經(jīng)非常的動心。不過很快,就發(fā)現(xiàn)你在說謊?!?p> “李云瀚和你不同,他應(yīng)該是有什么不能說的理由,讓他不得不選擇這么做。但是你?!?p> 他平靜開口:“就是一個囚籠中的惡鬼?!?p> “他出去不會做有損于人類的事,而你出去卻無法推測?!?p> “所以……”他繼續(xù)閱讀起來:“你還是待在這里的好。”
耳畔傳來瘋狂的詛咒,徐英明卻充耳不聞。
說了這么多話,真是費口水呢……
…………………………
潁河市,凌晨2點。
這是一片公園,里面的泥土都變成了紅色。星星點點的鬼火在其中飄蕩。樹木宛如墓碑,公園好似墳場……光看外形,誰也無法看出,這是潁河市曾經(jīng)最大的公園——長河苑。
里面根據(jù)裕豐風格,修筑了三觀三廟三殿三亭,占地六十萬平方米。
也是市區(qū)——包括省內(nèi)最大的濕地公園。為潁河市拉了不少政績。
但現(xiàn)在,這里有另一個名字。
YH003號捕食區(qū)。
捕食區(qū)外,聚光燈將周圍照得燈火通明。捕食區(qū)中原本是還有兩個療養(yǎng)院,兩個別墅區(qū),此刻也早就荒廢了。
三個營的士兵,監(jiān)視著所有重要出口。晝夜輪換。
不是沒有想過去剿滅里面的主宰,但里面環(huán)境復雜,進入數(shù)次,就連找都找不到。一旦分開,馬上就會被襲擊。所以,這里一直圍而不攻。
“滋……”領(lǐng)隊的異能者坐在山頭上,深深抽了一口煙。罵了一句:“這鬼地方……”
他的位置位于所有軍隊中央,一旦有問題,可以及時反應(yīng)。
畢竟他的異能等級只有74。
就在他丟出煙頭的時候,一只腳踩正好將其踩滅。他不經(jīng)意地看了看,隨后猛然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你……你是人是鬼?。俊?p> 就在黑暗中,不知何時走出了一位頭戴皮卡丘頭罩,身穿風衣的男子。
話音剛落的時候,對方背后環(huán)形燈如同佛光一樣亮起。
讓人懷疑對方下一秒就要拔出光劍來。
“燈光俠?”男子都愣了,這什么鬼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