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雪山

　　“史蒂......”

　　“史蒂夫......”

　　“史蒂夫！史蒂夫！”

　　史蒂夫聽到了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而這聲音是他本以為已經(jīng)失去的。

　　“巴基！巴基！”

　　史蒂夫從他靈魂的深處喊道，他探尋著聲音的主人，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他覺得自己身上仿佛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紗，遮住了所有的光源，他伸出手，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它扯了下來。

　　“他的眼皮在動！他在蘇醒！”一個陌生的聲音驚嘆道，“你們真的做到了！”

　　史蒂夫驚醒了，他睜開了眼睛，看到了一張擔憂與歡喜交雜的面孔。

　　“巴基，你還活著......”史蒂夫想要叫喊，但卻喊不出來，注射了血清之后的他還從沒有過現(xiàn)在這種虛弱的感覺。

　　“是的，我還活著?！卑突乱庾R地想要給史蒂夫一拳，又連忙將手收了回去，“但你可是差點就死了，你這混蛋！”

　　“我？死？迪奧！”史蒂夫徹底清醒了，他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失敗了。就如同他的夢一樣，史蒂夫的身上基本上都被紗布包裹住了，這完全限制了他的行動。

　　“請不要動，羅杰斯隊長。你的四肢都斷了?！笔返俜蛟俅温牭搅四莻€他不認識的聲音，他扭過頭，發(fā)現(xiàn)一個應(yīng)該是醫(yī)生的人正一臉嚴肅地看著自己，“我們用了相當長的時間才把它們重新弄直?！?p>　　“你的傷勢很嚴重，卻并不會讓你昏迷快四天的時間才醒過來。失血過多才是根本原因?！贬t(yī)生說道，“你的脖子上被開了幾個洞，這讓你失去了超過一半的血液，而正常人失血超過百分之三十就會死了。”

　　“我——”

　　“不要和我說，我可不想因此惹上什么麻煩?！贬t(yī)生笑了一下，他站起身走出了史蒂夫所在的病房，而換了另外一個人進來。

　　“佩姬！”史蒂夫看清了來人的模樣，“你來這里做什么？”

　　“當然是來看你。”卡特特工坐到了史蒂夫的床邊，她的手里拿著一個文件夾，“以及問你一些事情?！?p>　　“我大概知道你想要問什么。”史蒂夫嘆了口氣，隨即將目光轉(zhuǎn)向了床的另一側(cè)，“但還是先讓我來提問吧?！?p>　　“巴基，你感覺怎么樣？”史蒂夫有些疑惑地看著自己的好友，“我明明記得你被迪奧刺中了。”

　　“是被刺中了，但并不是被刺中就會死的。我當時只是昏過去了?！卑突鸬溃搬t(yī)生說我的傷口有差不多六厘米深，但全都扎在肉里，只是造成了一些內(nèi)出血。這是我閉氣昏迷的次要原因?！?p>　　“次要原因？”

　　“是的?！卑突凵癫簧频乜聪蚴返俜?，“主要原因是一次猛烈地撞擊?！?p>　　“撞擊？呃......”史蒂夫想起了什么，他尷尬地笑了起來，“抱歉，巴基?！?p>　　“沒什么可道歉的，史蒂夫。你是為了救我。”巴基也笑了起來，“而且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你可比我慘多了?！?p>　　“所以，就來說一下那個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吧，史蒂夫。”卡特終于找到了加入對話的機會，“被你救出來的那些士兵講了一些，所以我們知道了罪魁禍首應(yīng)該是迪奧·布蘭度?！?p>　　“但他是怎么把你弄成這個樣子的？”卡特非常困惑，但她沒有表現(xiàn)出來，“要知道，你可是注射過血清的超級戰(zhàn)士。”

　　“怎么做到的？”史蒂夫苦笑了一聲，向卡特和巴基復(fù)述起了當時的情況。

　　“我可以確定是迪奧打斷了我的四肢，但是失血的問題......”史蒂夫努力回憶著，“醫(yī)生說我的脖子上被開了洞，而我大概還能記得迪奧曾抓著我的脖子將我舉了起來，他的力量變得非?？膳隆！?p>　　“那些傷口應(yīng)該就是這么造成的，但是——”史蒂夫皺起眉頭看向了一旁的卡特，“你們對我的身體做過測試，應(yīng)該知道我有著很強的自愈能力?！?p>　　“是的，這也是你能活下來的原因。”卡特點了點頭，“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p>　　“我不知道我的傷口有多深，但就算是直接貫穿了血管，我也不可能一次性失血超過百分之五十?！笔返俜蛏钗艘豢跉猓俺鞘怯惺裁礀|西將我的血液抽......不，是吸走了！”

　　“吸？”史蒂夫的話讓卡特有些意外，她本想的是迪奧一直在折磨史蒂夫從而讓他的傷口無法愈合。

　　“一點不錯?！笔返俜虮粡娀^的大腦讓他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想，“迪奧吸走了我的血，也吸走了我的生命力?！?p>　　“你是在講恐怖故事嗎，史蒂夫？”巴基插嘴道，“雖然我們都知道迪奧肯定是有了什么變化。但照你這樣說，他簡直就和那位著名的德古拉伯爵沒什么區(qū)別了?！?p>　　“德古拉伯爵？”史蒂夫雖然喜歡閱讀，卻只會看與戰(zhàn)爭相關(guān)的內(nèi)容。

　　“那是個虛構(gòu)的人物，原型則是一位古羅馬尼亞的貴族?！笨ㄌ卣f，她同樣看過那本小說，“他可以說是最著名的吸血鬼了?！?p>　　“吸血鬼？不、不對?！笔返俜蚱D難地晃了晃他的頭，“現(xiàn)實中不可能出現(xiàn)那種東西。”

　　“沒什么不可能的，史蒂夫?！卑突终f，“想想你自己吧，伙計，我那里可還有著你之前的照片呢。”

　　“呃......”

　　“我們就暫時把迪奧當做吸血鬼好了?！笨ㄌ卣f道，在另外兩人的影響下，她也不再用姓氏稱呼迪奧了，“但他是怎么變成吸血鬼的呢？有其他的吸血鬼咬了他？”

　　“我不是說過，我看到他戴上了那個能發(fā)光的石頭面具?！笔返俜驌u擺著他被綁帶捆住的雙手，“如果你們能幫我把這些玩意兒解開，我就可以把那個面具的樣子畫出來......等等！”

　　史蒂夫神情嚴肅了起來，他看向了卡特：“你知不知道九頭蛇有一個叫做佐拉的人？”

　　“當然。那個人是施密特的心腹，也是九頭蛇最重要的研究人員。”卡特確定地說，“這是厄斯金博士提供的消息，他曾和佐拉共事過。”

　　“厄斯金博士......那就是了?！笨ㄌ氐脑捵屖返俜蚩隙俗约旱南敕?，“我懷疑，佐拉對迪奧使用了和血清差不多的東西，這才是他能變強的真正原因?！?p>　　“而且，這很可能也是迪奧襲擊我和巴基的原因?！笔返俜蚺叵胫偷蠆W的對話，“迪奧曾說過，佐拉試圖用電擊對他洗腦，但他抗住了。”

　　“而實際上他失敗了?！笨ㄌ貒@息一聲，她打開了手里的文件袋，“那么一切都很明了了。”

　　卡特的文件袋里裝著一疊照片，她從里面挑出一張遞到了史蒂夫的眼前。

　　“這是——”史蒂夫在照片上看到了他們正在談?wù)摰哪莾蓚€人。

　　“情報人員在意大利邊境的一個小鎮(zhèn)發(fā)現(xiàn)了他們，在那小鎮(zhèn)附近有一個九頭蛇的基地。”卡特說道，“這已經(jīng)是三天前的事了?！?p>　　“基本上可以確定，迪奧現(xiàn)在是九頭蛇的人了?！?p>　　......

　　“如果不是你提前離開，我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是九頭蛇的人了?！?p>　　“您現(xiàn)在也可以是?！弊衾⌒囊硪淼嘏み^頭，“我是組織的二號人物，我可以做主讓您加入。”

　　“你現(xiàn)在做不了主了，佐拉博士?！钡蠆W已經(jīng)嘗試過好幾次，但系統(tǒng)那里一直沒有顯示任務(wù)完成，“施密特已經(jīng)知道了那個分部的事，他不再信任你了。”

　　四天之前的那個深夜，迪奧在上了佐拉的車之后就任由他帶著自己去了九頭蛇一個分部的基地，那基地里面的士兵有將近三位數(shù)。但很可惜，這些士兵沒有一個裝備了那種特殊的激光武器，也因此，迪奧只用了幾分鐘的時間就將這些聽從佐拉命令而向他發(fā)起攻擊的可憐家伙殺了個干凈。

　　“我確實沒有想到九頭蛇總部會有每個分部指揮室的監(jiān)控?！钡蠆W看向了正給他充當司機的佐拉，“你應(yīng)該早些提醒我的，博士。至少要早于你在指揮室里向我跪下之前?！?p>　　“請您原諒我，迪奧大人?！弊衾冻隽艘粋€討好的笑。在共處了四天之后，他已經(jīng)完全臣服于迪奧了，“我下次一定注意。”

　　“如果你道歉的聲音再平靜一些，我簡直要把你當成什么別的東西啦。”迪奧對迷惑的佐拉露出了一個微笑，“希望你能說到做到，我親愛的博士，你以后可是能派上大用場的?！?p>　　說完這句話后，迪奧便將目光放回了在月夜里泛著朦朧微光的阿爾卑斯山。兩人此時正朝著位于雪山之中的九頭蛇總部而去，他們駕駛的車輛也依舊是施密特的那輛敞篷車。雖然這輛車從外表看上去與那些老爺車沒有太大區(qū)別，但性能卻相當?shù)某錾?，在覆滿積雪的山路上高速行駛也不會有絲毫打滑。

　　很快的，兩人就來到了位于山腰處的基地正門前。這是一座與山壁相連的金屬大門，前方的空地上停著數(shù)十輛坦克和裝甲車，門前則有著大概十幾個士兵在站崗巡邏。

　　“看來你沒有騙我，佐拉博士?！钡蠆W看著那些士兵手中持著的普通槍械，滿意地點了點頭。

　　“我怎么敢騙您呢，迪奧大人?！弊衾~媚地笑著，“那些武器才剛開始制造，而且造的很慢，只有保護工廠的士兵們裝備了?！?p>　　“總部的基地里面只有一臺樣機，現(xiàn)在就放在施密特那里?！弊衾瓕④囃Ｏ铝?，他看著那些圍過來的九頭蛇士兵，有些畏懼地躲在了車門后面。

　　“不要害怕，我的博士。就算你被那些士兵殺了，我也能讓你再活過來?！钡蠆W笑了笑，他現(xiàn)在甚至覺得這個小老頭有一些可愛，“不過那樣的話，你珍貴的大腦沒準就要浪費掉了。”

　　但那些士兵并沒有像佐拉所想的那樣直接擊殺他這個向迪奧下跪的叛徒，而是畢恭畢敬地行了個九頭蛇禮后就任由兩人進入了基地大門，一如過去見到佐拉那樣。

　　“看來施密特并沒有將分部的事通知給這些士兵?！钡蠆W在佐拉的帶領(lǐng)下進入了一架足有上百個按鍵的電梯里面，“他是一直這樣嗎？”

　　“如果您指的是自大的話，那么我想是的?！弊衾恍嫉芈柫寺柤?，“尤其是在注射了厄斯金的血清之后。”

　　電梯門打開了，剛才還在對施密特表示鄙夷的佐拉立刻縮到了迪奧身后，兩人一前一后地走過一條弧形通道，來到了施密特的辦公室門前。迪奧將耳朵貼了上去，仔細地聆聽了幾秒鐘，確定沒有那種能量蓄集的聲音后方才放心推開了門。

　　“歡迎！”

　　施密特的聲音響起了，他似是早就在等待兩人的到來。迪奧看了過去，發(fā)現(xiàn)施密特并沒有再戴上新的人皮面罩，而在這紅色骷髏的右后方，就擺著那臺讓他惦念了許久的小型能量炮。

　　“歡迎回來，佐拉博士！能看到你平安無事實在是太好了！”施密特向兩人走了過來，“當我看到你跪下的時候還以為你死定了呢。”

　　“而這位能讓佐拉下跪的朋友，我記得你是美國隊長邊上的那個?！笔┟芴赝崃讼骂^，“怎么，你來到這里是準備加入九頭蛇，準備為我服務(wù)嗎？”

　　“服務(wù)？別開玩笑了！”迪奧憤怒地喊著，“你知不知道，經(jīng)過了佐拉博士強化的我可是打敗了你們九頭蛇一個分部的士兵！只靠我一人！”

　　“強化？佐拉博士？”施密特看向了滿臉慌亂的佐拉，“你是推導(dǎo)出了厄斯金的配方，還是自己搞了個新的？”

　　“我......”

　　“和你說話的人是我，施密特！”迪奧叫了起來，“我現(xiàn)在可是和你一樣的超級士兵，甚至比你更強！”

　　“哦？那你來這里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我要和你同等的地位！”迪奧用一種傲慢的語氣說道，“從今以后，九頭蛇就要有兩個首領(lǐng)了。”

　　“是這樣啊?！笔┟芴攸c了點頭，張開雙臂擺出了一副要擁抱迪奧的樣子，“既然你也是超級士兵，那我也沒有其他選擇......”

　　但施密特顯然不會真的同意迪奧的要求，他在迪奧微笑著迎上來的時候突然加速，猛力地揮出了拳頭，而迪奧就像是沒反應(yīng)過來一樣輕易地被打倒了。施密特伸出腿，狠狠地踩在了迪奧的胸口上，直到那里整個凹陷下去方才停止。

　　“這就是你的底氣嗎，博士？”施密特將迪奧踢到了一邊，他似乎是將佐拉當做了幕后主使，“看來你的配方并不是很成功?！?p>　　施密特上前一步，想要將后退的佐拉抓住，但一陣金屬斷裂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動作。他猛回過頭，發(fā)現(xiàn)自己那臺能量炮已然變作了一堆廢鐵，在那旁邊的，正是剛被自己踩碎了胸口的迪奧。

　　“看來我剛才的表演有些多余了，施密特先生。我完全可以直接殺死你，而不用擔心這臺機器?！钡蠆W恢復(fù)了一貫以來的禮貌態(tài)度，他用一種新奇的目光看著施密特，“但那樣做的話，我就看不到你現(xiàn)在這張臉啦。”

　　“我可從沒想過，一個骷髏也能有著這樣豐富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