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力滾動,狂風(fēng)驟起,九霄臺上風(fēng)沙環(huán)繞,場內(nèi)兩人成了純純的內(nèi)力比拼,誰都不愿退讓,僵持不下。
云霄側(cè)唇緩緩勾起,詭異的笑掛在臉上,指尖一動,扇骨速出。蕭瑾玨眉頭一皺,巨大的袖袍卷起屏障,阻隔扇骨。勁風(fēng)掠過,似劍一般刺破長空,在無數(shù)扇骨中硬生生撕出道路。驀抬頭,蕭瑾玨臉色驟變。
在其前方,云霄已沒了蹤影,存余內(nèi)力依舊在原地駐守。頸脖一陣冰涼,蕭瑾玨眸子驟沉。
“二皇子殿下,你說若我將你就此斬殺,那位高高在上的皇上會不會嘗到失去親人的痛?”云霄淺淺笑著,扇骨一側(cè)是鋒利的劍,正抵在蕭瑾玨脖子上。
“那要看你有沒有本事在陌塵王眼底下動手了!”蕭瑾玨一時的慌亂也全然消了,坦然抬眸望向近在咫尺的云霄,兩張臉幾乎貼在了一起。
“今日我若出手,這場上自然會有人牽制陌塵王?!痹葡龅男ι盍藥自S,鋒利的劍尖徐徐滑過蕭瑾玨的頸脖,挑逗般勾住他的下巴,“只是我不能殺,讓皇上重查江家兇案,才是大事!”
話音落下,他突然長笑,瞬間退開,內(nèi)力盡散,折扇歸位,郎然之聲響徹全場:“王爺,今日此戰(zhàn)可有結(jié)果?”
蕭凌逸微微抬眸,冰冷地眸注視著臺上,輕抬手,微微一動,賀長歸迅速上前,朗聲開口:“姑蘇云家云霄勝!”
“不知王爺賽前所說可算數(shù)?”云霄悠悠扇著扇子,冷靜地望著蕭凌逸,他并沒有把握和蕭凌逸硬剛,可是淡然的底氣還是有的。
蕭凌逸面色無波,深邃的眸子驚不起一絲波瀾,不冷不熱地啟唇:“本王會上報朝廷!”
云霄一笑,也清楚得不到具體的回答了,轉(zhuǎn)身掠下高臺,淡然落座,再沒有動作,他比誰都清楚,從這一刻開始,會有多少雙盯著自己的眼睛,連自己來去路上的住所,怕已有人去翻了。
直到太陽西下,第一日的比賽逐漸落下帷幕,再沒有出現(xiàn)能驚起波瀾的人。
蕭凌逸寒暄了幾句,與蕭瑾玨離了隊伍,去了蘇義的蘇家車隊。
“快上車吧!”蘇義沒有多說,匆匆退開半步叫人驅(qū)車前進,這位位高權(quán)重的大人,今日也是嚇得不輕。
車內(nèi)主座空著,按輩分蘇義當(dāng)坐,只是面對蕭凌逸他如何也坐不下去。游走官場多年,他又怎會不知從蘇芷儀嫁給蕭凌逸,他與這位王爺就有了隔閡,這樁看似門當(dāng)戶對的完美婚姻,其中也是暗流滾滾。
蕭凌逸很少來蘇家,也不會給蘇芷儀這位王妃多少面子,更不會與哪位皇子有親近之姿,今日為何突然答應(yīng)二皇子一起前往蘇府?等到馬車停靠,蘇義看到家門口等著的人時,心中有了答案。
蘇芷儀挽著母親,一臉興奮地張望著,看到馬車停下,立刻松開扶著母親的手,提著裙子跑下臺階:“爹!”
蘇義臉上瞬間展開笑容,又微微一頓,回頭伏了伏身,等車上人下來。
指節(jié)分明的手掀起簾子,蘇芷儀笑容剎那一僵,腳步徐徐緩了,臉上有激動、有驚喜、有興奮、有小心翼翼,最終聚在一起,成了恭恭敬敬的一禮:“妾身見過王爺,臣婦參見二皇子、父親大人!”
從蕭凌逸掀簾的那一刻顧汐辭已然抬眸,冰冷之色一閃而過,化為勾人心弦的淺笑。
蘇芷儀的所有神色蘇義皆看在眼里,既心疼又有些無奈。
蘇府之人一齊下跪行禮,蕭瑾玨唇角一勾,率先起步扶起了蘇夫人,眼神卻落在了一旁的顧汐辭處:“這位是?為何不曾見過?”
顧汐辭嬌羞一笑,小嘴微抿,清眸兩眨,顧盼生兮,盈盈曲腿下拜:“陌塵王府顧汐辭見過二皇子!”
蕭凌逸跨出兩步,截住了顧汐辭要落下的禮,握住她的手腕緩緩抬起:“你身體沒好,怎么又出來了?”
蕭瑾玨瞬間了然,驚喜一笑:“這便是凌逸剛從江南帶回來的小……美人?當(dāng)真絕色,世間少有,怪不得凌逸要出千金,不虧!”
“大家快請進吧!”蘇義輕笑,路過蘇芷儀身邊,將女兒擋住了半分,“王爺恕罪,顧姑娘身上還有傷,真是蘇府疏忽了!”
“岳丈安排便是!”蕭凌逸淡淡開口,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顧汐辭身上。顧汐辭微微低著頭,嬌羞笑著,薄薄唇色輕輕淡淡,誘惑至極,在蕭凌逸身后半隱半現(xiàn),更多了幾分朦朧。
幾人進了主廳,蕭凌逸全程心不在焉,不出片刻便道顧汐辭身體不適,與顧汐辭一齊退去了房間。
蘇芷儀靜靜望著蕭凌逸摟著顧汐辭遠(yuǎn)去的背影,輕輕咬著牙,眼里是不知名的羨艷,放下的手不知何時已攥緊了椅子。
“芷儀?”蘇義溫聲開口,帶著試探。
蘇芷儀瞬間回神,掩飾般低下了頭:“父親!”
“芷儀,你是王妃,是當(dāng)家主母,要做的并不是小事,是協(xié)理王府,是為王爺解除后顧之憂!”蘇義緩緩開口,眉頭微微皺著,語重心長。
蘇芷儀愣了好久,一直低著頭,許久之后才喃喃開口:“芷儀明白!”
蘇夫人眉頭皺著,抬眸看了看蘇義,悄悄嘆了口氣。
“芷儀你不必理會,”蕭瑾玨剝了個橘子扔進嘴里,挑眉一笑,“凌逸他不是好色的人,就是一時興起,哪個男人沒有個興起的時候,這陌塵王府的女主人啊,永遠(yuǎn)只有你蘇芷儀,哪有一個妓子猖獗很久的事??!”
“不是的!”蘇芷儀輕輕搖頭,頭上的步搖蕩著少有的幅度,“顧姑娘她也很可憐,她不是尋常妓子,她心思通透,行事細(xì)膩,叫人嫉妒都嫉妒不起來,也正應(yīng)如此,我才不知道該怎么辦!”
蘇義與夫人對視一眼,猶豫許久,才微微開口:“不管如何,你是京都第一才女,是蘇府的嫡女,是陌塵王府的王妃,是這世間女子行為的典范之列,絕不能變成連你自己都厭惡的那種女人!”
“是!”蘇芷儀微微應(yīng)聲,心中卻是一驚,有些心虛地低下頭,她想起顧汐辭進府時她的胡思亂想,真是連自己都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