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鳶盜取空明石一事發(fā)生后,空明谷眾人一籌莫展。
大長老遣弟子赴禹城尋胥克幫忙,他本意是好的,追回空明石,但那時沒人知道魘鬼寄宿在大長老派出的弟子身上,導致了后來“余家村魘鬼事件”。
禹城戲樓外的一出兒傳到谷主李征銘耳中,李征銘才意識到是魘鬼泄了密。
他沿空明谷至禹城的小路、官道尋找,最終在半道上,也就是離余家村不遠的荒野覓得失蹤弟子的尸體。
魘鬼泄密,徹底坐實。
為了找到魘鬼,李征銘尋訪余家村,意外發(fā)現(xiàn)盜走空明石的文小鳶和魘鬼有過照面。
魘鬼固然有報仇泄恨的可能,但很明顯文小鳶趁亂在禹城做下的案子更不對勁兒。
為此李征銘專程走了一趟禹城,整理文小鳶的犯案詳情,結果正應他的設想。
至此真相大白,掀空明谷老底兒的人鎖定為文小鳶與她不知名的男伴。
李征銘打算一報還一報,要文小鳶二人償債來著,無奈幾天等下來文小鳶銷聲匿跡,不給他一點兒機會。
他沒空兒死等,主意便打到魘鬼身上。
有大致的搜尋范圍,加上魘鬼是李征銘邪欲淫念的剝離物,有一定感應,僅用兩天,李征銘就在余家村一百余里的林子里堵到了魘鬼。
這時的魘鬼附在一個婦人身上,邋里邋遢,多半在山里過著茹毛飲血的日子。
“念你曾與我有淵源,你自盡罷?!?p> 魘鬼勝算半成不到,死志已生,但一點沒慫:“李征銘,空明谷衰落在你手里,死后無顏面見先師前輩的感覺怎樣?”
李征銘冷哼:“空明術的事遲早掖不住,即便空明谷不在我手頭走下坡路,又能撐幾代?現(xiàn)今你這妖孽作死,要我看,你該想想怎么討?zhàn)?,茍全賤命!”
“你爛人一個,比我又強到哪兒——”
魘鬼罵完也不走,操縱著寄主直撲李征銘。
沒得跑,對魘鬼來說能在李征銘身上留點紀念就是最大的體面。
它不怨許冬,不怨文小鳶,甚至不怨李征銘,它恨老天讓它誕生于世間的時候給它魘鬼的身份。
但凡先天條件好一些,不至于連茍活都難,被堵在這荒山上抹殺。
下一生要有得選,它想做人……
妖也成,只要給它一個小小的洞窟過活,不像這一世……
絕望的魘鬼將它對老天的怨宣泄在攻勢上——毫無章法的攻勢上。
它不指望取勝,不再想奪個生機出來,它腦子里就一個念頭:灰飛煙滅前,不給李征銘好過!
窮寇勿迫。
李征銘意識到魘鬼要和他死斗到底時,魘鬼逼得已然很緊,他不想打也得打。
不要命的魘鬼爆發(fā)出了驚人的潛力,約莫半刻鐘,它都壓制著李征銘,胡錘亂鑿。
雖然魘鬼脫力之后李征銘迅速取得了壓倒性優(yōu)勢,但魘鬼的確把李征銘惡心到了。
寄主身上糊著一些不知是污血還是什么的東西,弄得李征銘宗師形象全無。
“不識抬舉!”
李征銘掐著法印連擊魘鬼寄宿的婦人,靠對寄主的傷害迫使魘鬼離開其身體,向外逃竄。
寄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打得血肉模糊,魘鬼硬挺著不挪窩兒。
李征銘不屑一笑,最后借空明術,強行打離魘鬼,進行鎮(zhèn)壓。
魘鬼吃痛之余,不住唾罵,問候李征銘祖宗、師友。
不知魘鬼是否故意,將死時,它大笑道:“你空明谷的底爺爺我全知道,能說給文小鳶,自然也能說給其他什么人……相信用不了幾年,空明谷會在中州消失。到時候看你李征銘如何杯水車薪地挽救,哈哈……”
李征銘氣恨不已:“好、好、好……你有種!我偏不要你死——我要一點點折磨你,讓你知道什么叫做‘慘無人道’!”
“你也只有這點本事了!照鏡子看看你那副尊容?不覺得諷刺?”
魘鬼越說,李征銘連日郁積的悶氣發(fā)作越狠。
丟寶、受創(chuàng)、敗落,尋賊無果,一個接一個踐踏李征銘的底線。
想他踏足宗師之列多年,經(jīng)營空明谷臨深履薄,從沒受過這等羞辱。
“多說無益……”
李征銘也是氣極,拿出一個罐子,輔以封印,給魘鬼裝了進去。
……
文小鳶有朋友、閨蜜本是好事,但許冬沒想到兩個姑娘認識沒幾天,文小鳶就受朱雨邀請在朱雨那兒睡了。
這導致許冬第一次獨守空房,躺在沒有小鳶的床上,睡得索然無味。
漫漫長夜,只有被褥殘留的文小鳶體香能聊作慰藉。
“慘狀”有所改觀,已經(jīng)是文小鳶夜不歸宿開始的第三天夜里。
“小彌勒”將近完成,又因何園有李裳白的衛(wèi)隊值守,安危不在話下,幾天里許冬都是全身心投入,這次亦不例外。
這天文小鳶到瑤兒、璣姝那邊睡。
天晴,無云,微風,許冬日常坐在房檐上參悟功法。
坐定的時候身邊空無一人,半個時辰后睜眼,才發(fā)現(xiàn)朱雨在一邊。
大概貓科動物化形的她腳步太輕,她怎么出現(xiàn),許冬真的沒有任何察覺。
“公子!”
夜里朱雨瞳孔放大,看在許冬眼里頗為奇異。
“朱雨妹妹,你晚上睡覺或不睡,都是看心情嗎?”許冬溫笑問。
朱雨微微頷首:“對我來說晝伏夜行和正常人的生活沒有本質區(qū)別……這不就打算出去一趟么,想問問公子你要不要一起。”
說話時,朱雨貓耳一蜷一舒,許冬沒有一點能拒絕的余地。
“可以啊,我閑得很?!?p> 每晚許冬、文小鳶住處都有朱雨她們五個人中的一個值夜,前三個晚上分別為璣姝、長生、瑤兒。
林蓉據(jù)說有事忙,一直沒見過,今晚應該就是朱雨的班兒。
這也解釋了朱雨此時此刻在這兒的原因。
出何園的路上,朱雨告訴許冬她打算捕一些地羊,即鼢鼠來吃。
獰貓化形的她對鼠肉有著與生俱來的熱愛。
只因鼠類難養(yǎng)、難抓、難處理,在集市上根本沒人賣,她想解饞,通常都得自力更生。
以前是林蓉和她一道兒外出捕鼠,她們一貓一蛇,有“食鼠”這一共同嗜好,配合的相當默契。
最近她連林蓉的面都見不到,所以沒好意思開口要林蓉陪她捕鼠。
話又說回來了,林蓉在忙,朱雨邀請許冬,不否認有拉壯丁之嫌。
“……公子,千萬別為了我勉強自己?!?p> “朱雨妹妹你言過了,”許冬爽朗道:“閑著也是閑著,我巴不得能和妹妹你出門走走呢!”
朱雨半掩嬌靨嬌笑,心想:長生說得對,公子這人不僅不嫌惡妖族人,還格外古道熱腸。
“那~朱雨卻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