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冬當著李裳白的面兒展示了他的新形態(tài),李裳白看到第一眼,就沒忍住擊節(jié)稱賞。
“不拘于實體啦?看來我又得重新認識你!”
虛體、實體,一字之差,但前者強過后者,不會有例外。
“姐,我能變成現在這樣兒,來龍去脈恐怕你聽了都要困惑。”
李裳白對此深以為然:“你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迷……你盡管說,無論怎樣我都接受得來?!?p> 李裳白許冬還是認可的,預防針僅是“預防針”而已,所以在向李裳白描述見聞時他沒有過多顧忌,能說的都說了。
爬“先天靈根”的一大段無聊透頂,加上許冬不知怎么確實記不清了,只幾句話帶過。
重點都在前后兩段,也就是許冬目睹先天靈根頂上的“金果子”“火焰長刀”和“燒樹”以后。
“你爬‘先天靈根’時,沒看到有鳥兒蟲兒之類的生靈嗎?”
許冬提醒李裳白:“‘靈根木’不完整,我和長生看到的應該僅是一個衍生的假影?!?p> “我知道,”李裳白微笑道:“我之所以問你,是覺得你非同一般,有可能看到和長生所見不重樣的細節(jié)?!?p> 額……單憑他被裝在“先天靈根木”劍盒里這點,的確可以判定他至少在某個特定領域優(yōu)于劍盒本身很多。
但自身位置被干姐擺得更高了,是許冬不愿見到的。
成為一件事或一些事的軸心人物好嗎?
歷史告訴他,那樣的人最后下場多數都不美好。
因為勝者只能有一個,要么你就是那個勝者,要么你跟在他屁股后頭。
“莫怕阿冬,有姐在,你不會有事的~”
“……怕還不至于,就是不想惹火上身。生活么,我覺得安定遠比轟轟烈烈要好?!?p> “姐看你是完全不懂哦……”
也就這種時候,李裳白有她的修為該有的高深,洞悉許冬內心世界的一角。
許冬啞然失笑,問:“懂什么?”
李裳白將纖長素手伸出,“呼”地一聲,只見李裳白手中從無到有,出現一團明黃色火焰。
火焰給許冬的感覺較為柔和,沒什么殺傷的樣子。
要不是知道李裳白展示給他的東西,不可能有次貨,許冬都想摸摸。
“看好了,別眨眼~”
李裳白好像是用意念控制著火焰在空中移動,但很顯然李裳白要許冬看的不是怎樣隔空移動火焰。
火燒到了窗邊的一個盆栽上。
沒有許冬預料的焦糊味,沒有起煙,最讓人稱奇的是盆栽被燒以后看起來完好如初。
那幾朵小孩子用手都能折斷的花,連片花瓣都未掉落。
這、這燒了個什么?
“表面上看它無恙,其實它的‘靈’,已然消散。一個時辰,這盆栽必枯?!?p> 經李裳白解釋,許冬頓時肅然起敬。
內在摧毀不附一點物理傷害,這要燒在人身上,三魂七魄直接沒了,連傷都驗不出來。
當世尖端武力的手段也太恐怖了點……許冬收回他的無聲質疑。
李裳白自信道:“世事雖險,卻遵循著弱肉強食的法則。不是姐自夸,有姐在,你想做什么盡可以提出來,從心所欲即可!”
“……當然溫府除外……那鬼地方太邪,我想我們都不應該去玩命?!崩钌寻籽a充。
“我知道~可是姐,我老感覺你無形中已經成為了集矢之人……萬一他們算計你,來一出‘烏江逼霸王’,你怎生是好?”
“姐能打十個,眉頭都不皺。”
打十個,說得好像項羽不是萬人敵一樣。
許冬沒意識到他說出個李裳白不知道的典故,李裳白也沒經意許冬說什么。
終究李裳白主意比許冬正,她一語不發(fā)帶許冬進了一個四方石砌的柱形空間。
這地方半徑兩丈半,沒有陳設裝飾,四壁能看到密密匝匝的劃痕,右手邊有風吹進來,應當是個練功室。
“阿冬,你心思過重了……不只是我覺得,小鳶如果看不下去了,相信她也會這么想?!?p> 還真別說,小鳶有說過類似的話……
李裳白言罷,一星火焰從她心口開始燃燒,并在短時間內包裹她全身。
“凡胎肉體也許會力有不逮,姐不會~阿冬你看好了,姐的身子早沒了!”
金焰沒有燒穿皮肉,把李裳白燒成一具白骨骷髏。
而是在她膚表燃著,她的身體發(fā)膚,由皙白轉為水晶一樣剔透晶瑩。
她雙足離地懸在半空中,一雙秋水長眸異樣地深邃無神。
許冬說不上來李裳白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他只知道李裳白在這種狀態(tài)下將能發(fā)揮她的全部實力,就像她話說的“身子早沒了”,凡胎肉體駕馭不了神力,她大概一早為修為而舍掉了肉身。
干姐給他看這個,意欲何為?
覺得他成日杞天之慮,要露肌肉,好讓他打心底里不再懼那些蠅營狗茍的家伙兒?
還是說借當前狀態(tài)的強勢試“火焰長刀”?
“阿冬,你化刀形,我們在這兒配合一下?!?p> “嗯,我正期待呢!”許冬原地化形。
李裳白握上許冬的剎那,她身上的火小范圍地與“許冬”的融匯,出現了雷電似的爆裂,火花四濺。
李裳白見這一幕頷首道:“你的潛力擺在這兒,化成這刀也還是你——刀有名兒嗎?”
“沒有,”許冬借花獻佛:“姐給取一個吧,小鳶練劍,她的‘霰雪寒霜訣’又注定她用不了這個刀,你來取名再合適沒有?!?p> “嗯……”
李裳白出神地想著,過了小半刻,問許冬:“‘炎刃’怎樣?”
像“護身寶衣”“登云履”“白金手甲”都是許冬和文小鳶隨便起的名字,畢竟沒什么說出口振聾發(fā)聵的必要,方便為主。
“火”上加“火”為“炎”,“炎刃”倒是貼切。
“可以的,就是‘炎刃’了!”
“阿冬,接下來姐要透過你,使一手‘蒼炎日無極’。溫度會很高,你有個心理準備,切勿化人形哈?!?p> 許冬再準備也準備不到哪兒去,隨即要李裳白放開了出手,他好切身感受一下至高強者的大恐怖。
沒有想象中的起手式,沒有憋尿似的蓄力。
李裳白聚了一些法力借“炎刃”做儲器,在其達到臨界點以后,雙手握刀捅進地面。
“呼”地短促巨響響起,金白色的光芒湮滅許冬視線所能及的一切。
高溫沖擊在密閉石室內形成巨大的火球,李裳白執(zhí)炎刃半蹲半跪傾注法力,法力混著炙焰第二次向外爆發(fā)。
無法估計的超高溫融掉了筑造練功室的大石磚,且速度驚人。
要不是“炎刃”狀態(tài),許冬肯定他會蒸發(fā)在李裳白手里。
他能感受到焚滅萬物的烈焰在李裳白體內與一團純凈的水之精元交纏。
這是李裳白將元神融進水之精元中,借水之精元無限壓制狂暴到能毀滅使用者的火法。
水火相生相克,在李裳白體內形成了平衡,成就了她,和她的自信。
在她手里水火不再局限于形態(tài)性質,它們無限接近法則之力。
如李裳白能燒掉人的神魂不傷其身,使用水法,她絕對也能人為制造滔天巨浪以絕對壓制力摧垮任何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