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既然來了,我不在,也是可以進去坐等的呀……”
“主人不在,隨便進屋,還是長生你的香閨,那我成什么了?”
“好吧好吧,隨公子怎么想……”
長生笑著將許冬讓進室內(nèi),但未在前廳留步,而是進了臥房。
她這兒除姐妹幾個會來,不待客,前廳要啥沒啥,為不怠慢許冬,閨房再忌諱男人,亦是必然之選。
而且長生對此沒什么心理負(fù)擔(dān),許冬于她恩逾慈父,她不墨守成規(guī)才過得了自己這一關(guān)。
“我來呢,是有一些想法兒,打算讓你付諸實踐。怎樣,有時間沒?”許冬接過長生遞上的花茶,開門見山。
“有啊,長生也有些話要與公子說。不過等公子先說吧,公子說完長生再叨光?!?p> “嗯,你坐著?!?p> 許冬自李裳白給的大容量儲物袋中取出一盆盆栽,一塊木料,依次擺在長生面前。
盆栽是仙人掌,生有尖長硬刺的那種,木料是白堅木。
“我想過了,你應(yīng)該沒試著仿照仙人掌的尖刺或白堅木,硬化花藤,改變其結(jié)構(gòu)質(zhì)地……所以我拿來它們。就我估測,你是能做得到的?!?p> “理解應(yīng)用它們,豐富自身非功法能力,我想用不了多久,你的實力將迎來又一個飛躍式進步!”
許冬的話洋洋盈耳,長生聽得很是舒服。
煉化靈根木后,長生對很多事物都有了新的認(rèn)識,許冬說到的“改變其結(jié)構(gòu)質(zhì)地”即她學(xué)到的新手段。
但誠如許冬想的那樣,她近期沒有就新能力做過多發(fā)掘。
主要原因還是底子不扎實,長生怕背本逐末出狀況,到時候又得人照料她。
她蒙恩于許冬,恢復(fù)期不能盡到一個侍女的職責(zé),已經(jīng)夠夠的了。
此前在公主處,長生被告知來問許冬“心花裹劍”一事,兩人不期而遇,這次長生便沒多慮。
有要格外經(jīng)心的地方,公主會直言,那時候沒說,代表她的現(xiàn)狀說得過去。
“公子,容長生先看看……”
長生掰下幾根仙人掌的硬刺,全神貫注地研究了一番,之后花藤伸出,開始進行初次嘗試。
諳熟木屬系功法的是長生,此道連李裳白都說不上什么,許冬一個外行人,提供過想法,也只有看的份兒。
花藤形同長生的第三、四、五、六……只手,可能是本身的品質(zhì)已經(jīng)高到一定程度,許冬妙想天開的理論沒能成行。
“長生,你先不試第二次?!?p> “公子不必氣餒,百千次不成也沒什么,這不能說明公子的想法兒就不可行!”
“……倒不是像你說的一樣。我是想說你把心得說給我聽一下,”許冬苦笑道:“木屬系功法雖然不如你在行,但我還是希望找到癥結(jié)所在,免得和機會失之交臂了?!?p> 長生由衷道:“公子給了長生天大的好處,一向?qū)﹂L生體貼良多,這又……公子,長生怕是這輩子結(jié)草銜環(huán)都報不過來你的恩情~”
“嗨……”
許冬擺手,不以為然:“我做的,無非順風(fēng)吹火,哪兒值得你這么放在心上?”
長生是一句沒聽許冬的,他為她做了什么,大數(shù)兒刻在心頭。
她對靈根木始終有著極高的預(yù)期,但煉化以后緩步適應(yīng),長生才真正體會到為什么自家公主說“要不是阿冬你持有這至寶,我絕對要據(jù)為己有!”這種話。
她主修水、火屬系都那么說,換作長生,有了靈根木,真心再無它圖……
“長生?”
長生為自己的失神致歉,話接上問,“心得~就是花藤與我的連接有疏離感。拿手臂舉例——手臂我能感覺到它是我身體的一部分,而花藤出于我身,卻是相對獨立地在供我驅(qū)用……”
長生思索著該如何形容那種感覺,注意力也跟著放在了花藤上,花藤開始無規(guī)律擺動。
這一現(xiàn)象一下兒引起許冬的關(guān)注。
長生對花藤的操縱的確駕輕就熟,但它們尚不是長生的左膀右臂。
臂膀不會在人注意力不集中的時候不受控地亂動,起碼正常人是如此。
“公子,我想那就像是花藤有我看不到、用不著的部分功能……它可能多,可能少,也許我有生之年都觸碰不到。不知道這么說,是不是好理解一些?”
“差不多吧……”許冬沒想通,有些尷尬。
他來找長生,結(jié)果動了一番干戈,反為長生花藤的問題困擾。
要不是長生在旁有知,許冬都懷疑自己來以前是不是深思熟慮過。
“如果公子要說的算是說完了,且聽長生說幾句可好?”
“嗯,你說你的,我沒事。”
“心境花”和花莖裹覆的劍的情形,長生空臆盡言,有關(guān)“怪夢”的部分,長生則寥寥幾語帶過。
劍盒陪了許冬十多年,可惜許冬對它沒感情不說,連基本的好感都沒有。
許冬覺得這也不能怪他,當(dāng)年在地底烏漆嘛黑一片,劍盒在和沒在一個樣兒。
顯然長生想從他口中得知他對那“劍”的看法,可他能怎么說?
告訴長生“姐說得有理,你我間有羈絆”?
不用想,那么做不符合他平昔對自身的要求,長生聽了也會羞澀。
這無關(guān)長生是不是天成媚骨,說白了,長生再嫵媚,也還是玉潔冰清的姑娘,他和長生說話要講究技巧。
“‘劍’,我不置可否,想來你心底有數(shù)兒。說一下‘心境花’好了……就是你在內(nèi)視時,是否有發(fā)現(xiàn)花、劍二者有相依相偎、生息與共的情況?”
“公子是說,它們二者為一個整體?”
“嗯,你再去看,努力感知它們的關(guān)系?!?p> 內(nèi)視“心境花”期間,長生會失去對外界的感知能力,但現(xiàn)在身邊的人是許冬,這也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
長生芳心怯怯地感知起花與劍的情形,不知是不是許冬在側(cè)的原因,長生內(nèi)視“心境”,居然還能看到許冬的大致輪廓。
不是人形,是劍形。
懸在空中,和現(xiàn)實中他所坐的位置一樣。
長生退出內(nèi)視狀態(tài),再看許冬,他分明保持著人形沒動。
“怎么樣?”許冬前屈身體問。
“沒什么……公子,我想起一件事來,我先行一步啦……”
長生嬌靨暈紅,忍住要用花藤裹起許冬的沖動,心想“心境”的場景難道要在現(xiàn)實中發(fā)生?
為不讓這股沖動發(fā)展成不可抗力,長生不管自己胡亂找的理由有沒有可信度,逃也似地離開了房間。
許冬望著長生逃走的方向,尋思是他說了什么,還是長生做了沒頭沒腦的事?
“我……沒做錯什么吧?”
……
聽竹軒外,一個“長生”跑向小鳶,而在小鳶的身邊,赫然站著另一個呆滯不動的長生。
跑出來的“長生”一進入視線,小鳶便笑著問身邊的:“我說他看不出來吧?”
“小鳶,姐對你是刮目相看!”
兩個長生,毫無二致。
“不急不急……等計劃成了,再刮目相看也不遲?!毙▲S幾乎能想到兩天后,許冬苦澀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