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茂密的森林里,一塊憑空鑿出的空地邊。
武者站在一處樹干上眺望遠處,身上殘破的衣物里還冒著淡淡蒸汽,仍是余怒未消,不僅被那個家伙拖住了,還沒能留下他。
當務(wù)之急還是找到汪家少主,他深吸一口氣,簡單處理好傷勢便躍向遠方。
此時,無風崖上,最后一位汪家護衛(wèi)拖著傷軀護汪棟在身后,退無可退,后面已經(jīng)沒有路了。
從沒經(jīng)歷過這些的汪棟目光已經(jīng)麻木,三個護衛(wèi)被賊人活活虐殺,其手段慘不忍睹。
那一刀一刀仿佛割在了他的心臟,還能活到現(xiàn)在,可能是賊人還想再玩玩。
賊人把玩著手里的利刃,令人厭煩的笑聲都在顫抖
“哈哈哈哈,你們還想跑到哪去呢,我的寶貝兒們,哈哈哈”
他仿佛已經(jīng)投誠了大人,踩在了昔日仇人的頭上,將他的軀體一塊塊切下,想想就很美妙。
隨著他的逼近,二人止不住后退,就快退到了懸崖邊緣。
幾顆碎石掉落在宛如深淵的漆黑中,卻沒能激起半點的回響。
看到這一幕,護衛(wèi)已經(jīng)絕望的崩潰了,手中的劍不知什么時候落在了腳下,哪怕是這樣,他仍然站在了少主的前面。
親眼看著親兄弟那樣死去,已經(jīng)不想活的他該用什么方法結(jié)束自己,被前面的變態(tài)賊人切成塊?
還是
他猛的抓住了汪棟的手臂,在汪棟麻木且有些錯愕的目光中,抱著他一起往后跳下了懸崖。
賊人看見異樣的動靜,心里一顫,拼了命的沖過去。
“別跳!”
根本來不及,他跑到邊緣,看見下墜的兩人。
眼睛圓瞪,后背發(fā)涼,真的完了,把大人的事搞砸了,我我,,我的一切全沒了。
想到這里,他腿腳一軟就摔了下去,好在反應(yīng)及時,瞬間回魂用手抓住了崖壁……
少主,我們四兄弟用生命捍衛(wèi)的你啊,與其被凌辱而死,不如和我就這樣走吧。
對于護衛(wèi)來說,他只知道,他跳下去的這一刻,獲得了救贖。
強烈的失重感讓汪棟沒有昏迷,崖底的黑暗深不見底,靜的連破風聲都沒有,空寂無聲。
他漸漸清醒,四名護衛(wèi)的面容一個個浮現(xiàn)在眼前,他們有憨厚的笑容、有摯愛的家人也有對強大的恐懼。
為什么無論怎樣的他們都不會拋棄自己,我真的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他們是為了讓我活著才全部死去的,我一定要活著,一定!
汪棟的目光恢復(fù)清明,他必須立刻行動起來,哪怕生存的希望極為渺茫。
目光所及全是黑暗,汪棟試著伸手看能否碰到巖壁,雙手揮舞到最廣,雙腳伸到最長,仍感覺不到半分。
汪棟心底一沉,便很快又恢復(fù)
“不,還有機會”
“我不是有天品靈根嗎,是啊,萬中無一的天品靈根”
“我還有它,我該怎么用?”
“對,催動它”
汪棟試著催動天品靈根,可惜,他連天品靈根是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有這個天資
“靈根在哪里,靈根”
“靈根決定玄力”
“我感應(yīng)天地玄力,一定能行的”
汪棟試著感應(yīng)天地玄力,詭異的是,四周竟然沒有一絲玄力。
汪棟徹底死心,真的沒有希望了。
是天要亡我汪棟,我若能活必定逆天。
汪棟帶著悔恨閉上了雙眼,意識也漸漸迷糊了。
汪棟昏迷后,漆黑的崖底竟然漸漸出現(xiàn)了光明。
能看到的是,此時的汪棟懸浮在半空,而崖頂?shù)窖碌椎膶嶋H距離只有幾百丈。
一道虛弱的模糊神魂看著汪棟,嘆了口氣
“'只能選他了,天資在這下界中也算人中龍鳳,心性稍加打磨便可”
“就你了吧,小家伙”
神魂鉆入了他的體內(nèi),“他”睜開雙眼坐了起來,勾起了嘴角
“原來如此,真是一個可憐的小家伙”
“有意思”
洛哲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身體的契合程度意外地高。
小家伙,身體借孤用用,孤替你會會仇人。
蒼茫天下的玄修境界分為練氣境、凝真境、筑元境、玄液境、玄丹境、元魂境、塑神境、辟海境、化鼎境、劫生境。
神隕之戰(zhàn)后,洛哲的生死關(guān)頭,詭異黑紋快觸及本源時,他體內(nèi)的那個“東西”忽起反應(yīng),發(fā)出微弱的白光將其全部吞噬。
洛哲乘機發(fā)動生死禁咒,強行來到這個不知名的小地方。
本源早已荒廢
恍惚中本源竟然在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恢復(fù)。
洛哲之后沉睡了不知多少年,這也是蘇醒后才知道的事。
蘇醒之后,這一絲殘魂無法移動,只能用微弱的魂力展開領(lǐng)域,擴大范圍尋找著能寄入的生命
剛蘇醒時,曾有一個女人來過,那時的他,對此一無所知。
感知到遠處微弱的力量波動,還驚訝于敵人竟能追到這里,或許是蘇醒時的魂力波動引起的。
立刻將氣息隱匿到極致,沒有任何去感知外界的想法。
女人一無所獲后,就獨自離去了。
幾年過去,洛哲不經(jīng)意間釋放的威壓讓一只魔獸都不敢靠近,等到的幾個目標,也就這個小家伙最合適了。
“汪棟”攤開手掌平放,灼烈的火焰充實掌心,隨之綻放的卻不是光明,而是漆黑的夜。
另一只手掌又凝出極寒冰霜覆在其上,黑白的兩種力量自然地觸在一起,周圓千米被極晝與深淵籠罩。
兩股力量隨著艱澀玄奧的圖案而不停變幻,逐漸親和的冰火卻怎么都不能完全合一,全力以赴的“汪棟”眉頭一皺。
“僅憑推演,閉門造車,原初之秘不是這么好悟的”
“這具身體可承受不了這推演用的半成品”
那么
“散吧”
混合冰火緩緩浮上比崖還高的半空,緊接著
“轟?。?!”
難以衡量的能量激烈爆發(fā),天地一瞬間變成灰白。
此前,百米高的山崖矗立在大地上,寬廣的森林里玄獸們在爭斗,高空上路過御空飛行的強者,武者,賊人,他們都還生動著。
但在天地黑白一瞬后,這一切的一切都化為了齏粉,方圓幾十里內(nèi)的一切活物都不復(fù)存在,大地下陷了幾千米。
哪怕是方圓百里外的郡城,都感受到了大地的顫動。
在幾十里范圍的廢土內(nèi),一邊的廢土上依舊附著炙熱的高溫,另一邊也帶著徹骨的極寒。
整個天地,半空中懸浮的小點格外明顯。
洛哲對這些生命的消逝可沒有半點感想,強者撕碎弱者天經(jīng)地義。
只是
半成品的傷害比他想象中的高的高,剛剛太過急于推演,后來又為了保護這具身體,本就極少的神力一掃而空。
最令他麻木的是,這個半成品的力量,竟然還傷到了他的本源,原初之力竟強至如此。
他耗盡最后的神力,費力地飛到了廢土之外,在一顆被掀倒的巨樹上觀察著四周,這已經(jīng)是周圍的最高處了。
“以這里的動靜,馬上就會有人過來”
“汪棟”隨便找了個方向就走了
廢土外的地形變化很大,這次出行是汪棟唯一出的遠門,而且絕大部分時間還是在馬車里。
他的記憶對洛哲一點用都沒有,實力、體系、制度這個世界的一切他都不清楚,一個天真的稚童罷了,洛哲像他這么大的時候,已經(jīng)在試煉之地殺了不知多少勁敵。
洛哲不再去想,朝向前方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