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人在做天在看,之前的陸羽是不信的,可是現(xiàn)在的他不得不信。
云深不知處,有著一座虛幻的城市,隨著兩道身影的出現(xiàn)揭開了神秘面紗,那兩人的關系極為特殊,說是道侶,卻沒有給人半分熱戀的感覺,并肩而行的他們心思不同,他是小心防備,她則若有所思。
他們正是陸羽和夢黃昏,其實不管是過去的陸懷真,還是現(xiàn)在的陸羽,他們有著同樣的自私,今天的布局也是長達三百多年。三百年!這個時間點是否有些熟悉?沒錯,事情的起因就是從那一天,承接任務的那一天開始。
三百年前,飄浮山城與太上道府。
那一年,她是無憂的仙子,他是道界的先天,他們的相識源于一場夢鏡。某一天的黃昏,仙子闖入了他的夢境,她是調皮的精靈,她是掌管夢境的夢神,金色的雨滴中,她撐著云羅傘降臨。
她看過很多人的夢境,喜悅或是悲傷,也有恐懼與可怕,可從未見過如此特殊的。那人的夢境很離譜,但也很有趣,樂在其中的她忘了時間,以致于被困在夢境之中。
那時的他名為陸懷真,他的生活很枯燥,他的心情也很壓抑,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他才發(fā)現(xiàn)了那名闖入者,從此之后,他枯燥的人生中多了一抹色彩,不再是簡單的黑白。靜心打坐的時候,她會在自己的耳邊喋喋不休,當他成為道仙的那一天,她送上了一份特別的禮物,他們樸實無華的情誼中,有了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陰界戰(zhàn)閻王,蠻荒斗修羅,陸懷真的名字逐漸響徹,封魔劍也成了敵人聞風喪膽的殺器。
直到那一天,他的笑容開始變少,眉宇之間多了冷漠,“我要去執(zhí)行一個任務。”
他說的很認真,但夢黃昏毫不在意。察覺到他有些生氣了,這才戀戀不舍的放下了霸道總裁愛上我的小說,翻了個身問道:“要去多久?”
“不回來了!”
夢黃昏知道他不會說笑,這個男人根本沒有調戲自己的情商,“你說,我聽。”
陸懷真忍住將她從床上揪下來暴打的沖動,“我要去殺人,從今往后我的身份將是一個劊子手,被通緝被辱罵的那種。”
“不去行不行?最多我養(yǎng)你啊!”
陸羽搖頭,“于公于私,我都無法拒絕?!?p> 道仙是不會死的,有的只是換代,陸懷真的時代即將結束,而他無法反抗命運的安排,所以他想要往后不再受到安排,他說:“我有一個計劃,不知道你肯不肯幫我?”
夢黃昏打了個哈欠,“我們的交情,何必說那么多,直接告訴我該怎么做!”
“想要擁有自我的人生,只有兩個選擇,一種是找到天書,另一種就是變強。”
夢黃昏替他分析,“天書的存在虛無縹緲,想要找到的希望微乎其微,所以你想的是變強!”
陸懷真點頭,“不錯,可是道行的增長需要日積月累,在我進步的同時,他們亦會有所精進,我是不可能后來居上的,只有用一些特殊的辦法?!?p> 夜已深,黯淡的燭火下,一對男女謀劃著宏圖霸業(yè)。
時間回到三百年后的今天,夢黃昏已經為他鋪好了路,可是陸羽沒有半分高興,因為他知道,眼前的女人想要他死,她所愛慕的,她所期望復活的是陸懷真,而并非是他陸羽,他虛弱的喘息了幾口,“要不就趁現(xiàn)在動手,要不就送我到達陰界,別浪費彼此的時間。”
他似乎真的很虛弱?
夢黃昏站在原地不動,星眸之中滿是狡黠,“問你一件事,你記得前世,也記得我,那你對我是什么感覺?”
陸羽的嘴角翹起,“別問,問就是愛過?!?p> 夢黃昏笑了起來,她的態(tài)度很曖昧,“其實我覺得很贊,現(xiàn)在的你比起過去更會油嘴滑舌,從前的你老是皺著眉頭,我一直都要費勁去猜你的心思,現(xiàn)在就好多了,你根本不會把秘密同我分享,我也樂得輕松?!?p> 她越是從容,陸羽越是心慌,這個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燈,“可不可以省略過程,直接一些宣布結果,我很忙的,明天還要去上班?!?p> 夢黃昏聽了捂嘴偷笑,“其實你去往陰界也沒用,九千歲不會把生死簿交給你?!?p> 陸羽倒是奇了,陰界已經沒了閻王,九千歲有什么理由背叛自己,他瞄了一眼夢黃昏,“該不會是你勾引他,讓他臨時反悔?”
“別把我想的那么齷齪,答案只有一個,九千歲不承認你為王!”夢黃昏無視取出招魂幡的陸羽,緩緩走近了幾步,拉近了彼此的距離,“你的陽壽將盡,即將回歸道界轉生,不過你不用擔心,過個幾百年我自會去尋你,到時候咱們再大鬧一場,現(xiàn)在,你還是多想想怎么糊弄過去?!?p> 癡人說夢,化身游魂之時我早就看過生死簿,至少還有著三年的壽命。然而隨著一陣無力感涌上,他只覺得渾身疲憊,這讓他明白眼前之人并未說假話。便在這壽元將近之刻,他的神識突破到了一個新的境界,他感知到遙遠的天外正在進行著一場史無前例的大戰(zhàn)。
盡管那殺聲仿佛就在眼前,夢黃昏則是一無所覺,陸羽靈機一動,他已經有了完美的計劃,“回歸道界,并不代表我會被處置,只要新的敵人源源不絕的出現(xiàn),那他們就不會放棄我這個戰(zhàn)力?!?p> 太上府,神秘仙境。
陸羽收回了思緒,他有些悲慘的說道:“都是我被豬油蒙了心,這才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我有罪,簡直罪無可赦,我這就自我了斷,讓我永世不得超生?!彼氖终婆e起一半,見無人阻止又是緩緩放下,“不行,我不能這么做,我是死不足惜,可眼下強敵逼近,我不能棄之不顧?!?p> 自導自演了許久,該出現(xiàn)的人也終于出現(xiàn)了,只見兩道光華閃現(xiàn),來的一人是邋遢老頭,另一人則是背著古琴的仙者。
“大師兄!”
陸羽將老頭直接無視了,踉蹌幾步跪了下去,抱著仙者的大腿哀嚎起來,鼻涕眼淚是說來就來。
這位仙者一身紫色道袍,頭戴一頂紫蓮道冠,手上一柄紫色拂塵,就連腳上的靴子也是紫色,見到陸羽如此失態(tài),嘴一張,面無表情的緩緩吐出一字,“怒!”
陸羽呆了一呆,慌忙站起身,哭哭啼啼的行了一禮,“見過師兄,實在是許久未見,這才有所失態(tài)?!?p> 紫衣仙者不茍言笑,“解…”停頓了一下后繼續(xù)說,“釋!”
陸羽抹了把冷汗,這是被他說話的架勢急的,這位師兄倒也不是結巴,只是不能多說,他的境界早已到了傳聞中的言出法隨,若非必要從不開口,眼下顯然情緒極為激動。陸羽不敢觸怒,此時更不敢有任何誑語,當下將事情的所有經過都說了一遍,不敢有半點欺瞞。
在這位面前,只要你一說假話他就能察覺,他自然格外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