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半夜寫恐怖小說之我不害怕
除了西裝男人,院子里其他鄉(xiāng)親對陳國芳的評價也很高。
“好人啊,村西頭有個傻子經(jīng)常去偷他家雞,他抓到人偷雞也不打,還給一頓飯。哪家要是干個什么活缺人手了,國芳是第一個沖上去幫忙的,也不問人要錢。十里八鄉(xiāng)再找不出一個跟他一樣的人了?!?p> “是個頂好的人,我閨女三歲的時候在村口玩泥巴,被人一把抓上輛面包車帶走,我媳婦在后面哭爹喊娘的追。陳叔看見了二話不說騎著自己的摩托車就追上去,足足追了那人販子二十多里地,后來那人販子怕他糾纏,才把我閨女放下。”
“他老婆死的早,一個人把兒子拉扯大。好不容易兒子結(jié)了婚眼看就要享福了,誰成想出了車禍,兒子兒媳都死了,只剩下個孫女,叫小月?!?p> “聽說他還資助了三個沒錢上學(xué)的娃娃,給他們交學(xué)費。那是他兒子還沒死的時候開始資助的,那會兒兒子在,他也不缺錢,就想著做點好事。沒想到后來兒子死了,頂梁柱沒了,孫女也要上學(xué),那邊三個娃娃也要錢交學(xué)費,我們都勸他別繼續(xù)給錢了,但他不聽,說不能給了希望又讓娃娃失望,一定要資助他們到高中畢業(yè)?!?p> “為了賺錢,六七十的人了白天在地里干完活晚上還要回來喂雞喂豬,有時候還接半夜給人守菜園子的活,成日成夜的不休息。”
“好在去年那三個娃娃就高中畢業(yè)了,老陳也不用再那么累的干活?!?p> “其實他身體還算硬朗,沒什么大病,沒想到會突然死了,唉……”
打聽完消息的幾人聚在一起,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劉老三摩挲著手遲疑地開口:“這么好的人,會變成鬼殺我們?”
“一輩子行善積德卻在死后變成殺人的鬼,這才是最恐怖的。他肯定在死前遭到過極大的沖擊,開始否定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認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不值得的,然后完全走上另一條路?!壁w文博面色凝重。
這種鬼的怨氣往往最大,也最危險。
但這是有新人參加的任務(wù),怎么會出現(xiàn)這么危險的鬼?
馮溪想著不久前窺伺自己的惡毒視線:“但這個任務(wù)里的鬼一定就是陳國芳嗎?任務(wù)只說讓我們來吊唁這個人,并沒有說他就是鬼啊?!?p> 這時楚絕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你們還記得剛才哭喪的隊里一共有多少人嗎?!?p> “一個領(lǐng)頭的,后面跟著五個哭喪的?!眲⒗先吨种割^想了想,“一共六個,怎么了?”
“看那?!背^往一個方向指了指。
幾人看向那邊,只見哭喪的隊伍不知何時已經(jīng)回來,她們已經(jīng)穿過院子,正往背對著他們往那間破屋里走。
趙文博立刻察覺到人數(shù)有些不對。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七個人。
多了一個。
趙文博顫抖著手后退一步,鬼……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嗎。
這七人皆是一身素白喪服,從背后看根本分辨不出誰是誰。
就在這時,其中一個身著喪服的人突然回過頭來。
那是一張老人的臉,正是遺照上的陳國芳!
他的嘴毛骨悚然的大張著,一雙沒有活氣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們。
劉老三哆嗦著一屁股坐在身后的凳子上。
另外幾人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出。
好在老人沒停留太久,幾秒后他便動作僵硬的進了房門,消失在幾人視線中。
院子里人來人往,但除了他們沒人注意到這件恐怖的事。
“草,”在確定安全后,劉老三松口氣蹦出來句臟話,“剛才還以為要死了?!?p> 趙文博也是滿頭冷汗:“現(xiàn)在能確定了,鬼就是陳國芳。”
生前為至善之人,死后卻變成索命的鬼,這種鬼最為瘋狂。
陳國芳已經(jīng)看見他們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開始殺人。
“游戲是頭一次把這么危險的任務(wù)分配給新人吧?!瘪T溪緊緊捏住了手。
確實。
想到這幾人都看向楚絕。
楚絕正在他們身后激動得熱淚盈眶呢,冷不丁四道視線注視過來。
嚇成這樣了嗎?趙文博心里想道。
“既然不是一般的鬼,接下來我們該怎么做?”馮溪別開視線開口詢問。
“找出使陳國芳發(fā)生變化的原因,”趙文博有些頭痛,“他一定是遭到了某些刺激才會變成殺人的厲鬼,我們得知道他到底受到了什么刺激,從中分析出活下去的辦法?!?p> “說起來,陳國芳是正常死亡嗎?”劉老三遲疑地開口,“是不是被人殺死所以心存怨念?”
馮溪搖頭:“我問過那邊的大媽,說是陳國芳死的時候是在地里干活,旁邊有很多人,都是親眼看見他突然張大嘴自己倒下去的。說是突發(fā)心臟病,但他以前心臟沒有任何問題?!?p> 那就是在之前受到了刺激。
要調(diào)查得先從他家里開始,親人和住處都得查一下,看看有沒有線索。
親人還好說,想必端骨灰盒的那位就是他的孫女了,等她出來可以問問,但住處……
剛才他們可是親眼看見陳國芳進了屋,誰敢進去冒險。
這會兒菜已經(jīng)端上來,但幾人都沒心思吃。
剛才提供過線索的西裝男就坐在旁邊,劉老三正上去和他套近乎:“唉,我爸和陳叔也有交情。他知道陳叔去世之后很擔(dān)心小月以后該怎么辦?!?p> 小月就是陳國芳孫女的名字,他們從村民嘴里聽來的。
西裝男也無奈搖頭:“好在小月已經(jīng)上大學(xué),能賺錢了。陳叔最疼的就是這個孫女,要不是陳叔我現(xiàn)在也沒命坐在這,以后小月要是遇上什么困難我能幫就盡量幫。”
他說著便向一個方向打了個招呼:“哎,小月?!?p> 楚絕轉(zhuǎn)頭看去,只見之前那個身著喪服的女孩已經(jīng)從屋里出來,正向這邊走來。
看見西裝男,她勉強扯出一個笑:“錢叔,你也來了。”
西裝男拍拍她的肩膀:“以后遇到什么事就跟你我說,缺錢了也告訴我,別不好意思?!?p> 小月點點頭,沒多說話。
“小月啊,”旁邊的劉老三抓住時機開口,“我爸和你爺爺是朋友,你爺爺生前還有什么愿望沒,跟我說,我一定幫他完成?!?p> 女孩想了想,沖他搖頭:“沒有,我爺爺沒什么愿望?!?p> 馮溪正思考要不要問問陳國芳的人際關(guān)系,就突然感到腿上一涼,好像腳腕被什么東西抓住了。
一股難以言明的驚悚感傳遍全身,她僵硬的低頭看去,一只干枯慘白的手從桌子下伸出抓住了自己的腳腕。沿著那只手繼續(xù)看去,是一張大張著嘴的人臉。
“啊——”她剛發(fā)出聲音,整個人便被大力向桌下拖去。
“馮溪!”趙文博首先察覺到異常。
丁云飛也立刻反應(yīng)過來,他一把抓住旁邊的馮溪使勁向外拉。
拉扯并沒有持續(xù)太久,僅僅兩秒桌下的東西就消失不見,逃過一命的馮溪扶著椅子大口喘氣。
桌上的人都奇怪的看著他們。
趙文博站起來沖周圍人笑了笑:“沒事,沒事,她剛才沒坐穩(wěn)摔倒了?!?p> 聽他這么說,大家便沒再在意,繼續(xù)吃吃喝喝起來。
“是他,”馮溪已經(jīng)不敢坐下,她站在椅子旁壓低聲音對楚絕幾人開口,“是陳國芳?!?p> 楚絕若有所思的盯著桌子,圓木桌上蓋著藍色桌布,這桌布有些大了,垂在地上把桌底擋的嚴嚴實實,不掀開的話沒人知道后面藏著什么東西。
既然陳國芳在桌子底下……
“我們能進屋祭拜一下陳叔嗎?”楚絕突然開口。
幾人都看向他,對啊,現(xiàn)在陳國芳已經(jīng)出來,他們可以進去找線索了。
“當(dāng)然可以?!毙≡曼c點頭,帶著他們向破屋走去,“跟我來?!?p> 屋子面積不大,進門是個用磚頭砌成的鍋爐,上面放著個大鐵鍋。
往右看是一張土炕,挨著炕的墻壁上釘了幾枚釘子,是用來掛衣服和帽子的??粚γ鏀[著張老舊的桌子,上面有臺臺式電視機。陳國芳的牌位也擺在那,牌位前供著蘋果和饅頭。
小月站在門外面沒跟進來,楚絕幾人便抓住機會尋找屋里的線索。
楚絕先是掀了炕上的床墊,他這動作太大,把另外四人嚇了一跳。
床墊下果然有東西。
是個信封。
楚絕伸手把信封撈出來,拿在手上他才看見信封外面寫著行字——“攢給小月的學(xué)費”
他打開信封,里面是摞的整齊的錢,有七八張百元大鈔,還有五十、二十的零錢若干,再顛一顛還能聽見信封里鋼镚的響聲。
這些錢看起來都挺舊了,上面有不少折痕。但它們還是被一張張捋平,整齊的放在里面。
這是陳國芳干活打零工一點一點攢下來的。
丁云飛也湊過來,盯著他手里的信封看。
楚絕默默把信封封好,放回了床墊下。
接著他又去摸掛在釘子上的衣服,在一件打了三個補丁的外套里掏出一本小小的賬本來。
“日歷上有什么發(fā)現(xiàn),比如說日記之類的?!壁w文博一邊搜索著桌柜一邊問旁邊檢查日歷的劉老三。
劉老三正飛速翻著日歷:“咱也不能指望七老八十的老頭寫日記啊,而且這日歷是新的,才用了倆月,上面啥也沒有。”
另一邊的馮溪從桌子底下的雜物里翻出一個電話本:“奇怪啊,我沒找到他的手機,你們找到了嗎?”
其他人紛紛搖頭。
這屋子不大,已經(jīng)被他們翻了個底朝天,卻沒見到陳國芳的手機。這手機總不能跟他一起火化了吧?
“手機有可能在小月身上,”趙文博壓低聲音,“我們在里面呆的時間夠長了,先出去,出去慢慢說?!?p> 他們出門后在院子里找了個偏僻位置,開始研究找到的東西。
楚絕翻著手里小小的賬本,這個賬本記錄了陳國芳半年來的收支記錄。
“仔細看看有沒有跟他借錢的,”趙文博也在旁邊看著他手里的賬本,“不還的那種?!?p> 這倒沒有。
陳國芳的賬目挺簡單,收入基本是“賣菜”“賣豬”“賣雞”“打零工”這四項。
支出也一目了然,他的錢大多花在買糧食上,有時出去打零工就買一份兩三塊的盒飯。
昨天中午他就花了兩塊五買了份盒飯。
等一下……
昨天中午?
楚絕意識到什么,他合上賬本看向趙文博:“我們是昨天上午九點左右接到的任務(wù),對吧?”
“對?!壁w文博愣了下,然后點點頭。
楚絕繼續(xù)問道:“任務(wù)內(nèi)容是叫我們參加陳國芳的葬禮,沒錯吧?!?p> “沒錯?!?p> “但昨天九點發(fā)布葬禮任務(wù)的時候,”楚絕敞開賬本,把賬單展示給眾人,“這個人并沒有死?!?
咕咕仙子你也敢打
半夜看恐怖小說,多是一件美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