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再來一杯
張鋼鐵終于知道送高文靜回家了。
“你們小區(qū)這么偏僻嗎?”
“是啊,小區(qū)不讓外來車輛進,你把車停到那吧。”
高文靜手指左側(cè),那里有條不知通向哪里的小巷子,邊上已經(jīng)停了幾輛車。
“我停車干嘛?既然小區(qū)不讓進,就送到門口吧?!?p> “你…不上去坐坐嗎?”
高文靜不愧是高文靜,不會像別的女孩一樣,拿家里燈泡壞了或者樓道黑做借口。
“咱們才認(rèn)識第二天,太早了,我不能上去。”
“你想啥呢?色狼?!?p> 高文靜假裝生氣。
“你想啥呢?家里不是有爸媽在嗎?這么早見家長不好吧?”
高文靜噗嗤一笑。
“我爸媽又不吃人,你怕啥?”
“怕倒是不怕,就是沒有心理準(zhǔn)備?!?p> “放心,姐一個人住,爸媽跟我不在一個城市?!?p> 聽見沒有?張鋼鐵!
張鋼鐵的心忽然砰砰直跳。
“那也不妥吧?”
“你看,一聽說爸媽不在就沒有剛才堅定了?!?p> “誰不堅定了?你快下車吧?!?p> “死直男,你是不是覺得男的跟女的獨處一室就非得發(fā)生點什么?要是這樣想,那你就太猥瑣了。”
“沒有啊?!?p> 張鋼鐵又生銹了,似乎被高文靜說中了。
“你肯定是這樣想的,現(xiàn)在才幾點,你回去能睡得著嗎?兩個人隔著手機屏幕談戀愛有什么意思,同城異地戀嗎?”
高文靜像個孩子一樣撅著嘴。
“那我陪你一會還不行嗎?”
高文靜笑了笑,隨即又板起臉。
“算了吧,姐獨守空房慣了,冷不丁放進一個猥瑣男,姐還怕引狼入室呢?!?p> “好吧,那你下車吧?!?p> 張鋼鐵將車停到了小區(qū)門口。
“除非你答應(yīng)我,上去以后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p> “我當(dāng)然不會?!?p> “那你是答應(yīng)了?”
“答應(yīng)。”
“就算姐誘惑你也不會有非分之想?”
“你誘惑我自然另當(dāng)別論啊。”
張鋼鐵好歹是個正常的男人。
“你看,還是不堅定,你這樣誰敢讓你上去?!?p> “那我應(yīng)該怎么說?”
“這學(xué)生一早戀啊,成績就容易下滑,前面的課全白上了?!?p> 這句話需要細(xì)細(xì)剖析。
“我保證上去以后規(guī)規(guī)矩矩還不行?”
高文靜嘆了口氣,這口氣也需要細(xì)細(xì)剖析。
“那你把車停到那?!?p> 高文靜又指了指那個幽深的小巷子。
張鋼鐵把車停好,進小區(qū)后,遠(yuǎn)遠(yuǎn)看見有個超市。
“你等我一下,我去取個快遞?!?p> 趁高文靜走開,張鋼鐵趕緊給他的死黨郝帥去了電話。
“進展如何?”
郝帥懶洋洋地問道。
“我照你說的,今天又請她吃飯,然后我倆確定關(guān)系了?!?p> “這么快嗎?”
“還有更快的,我送她回到小區(qū),她讓我跟她回家坐坐,你說我上去還是不上去?”
“當(dāng)然上去呀,恭喜你,八年不開張,開張就上市?!?p> “說什么呢?她讓我保證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不然就不讓我上去?!?p> “你傻呀?這話暗示得已經(jīng)非常明顯了,恐怕是她有非分之想吧?這就是女人一貫的套路,小伙,你今天有福了?!?p> “她不是這樣的人,我剛才碰了一下她的手都害羞?!?p> “這更是套路,現(xiàn)在還有這么保守的女人?別傻了,天下女人都一樣口是心非,你倆都三十了,三十如狼,你得有點狼的野性,嗷嗚。”
“萬一她是在考驗我怎么辦?”
“我的鋼鐵大直男,你太天真了,反正今天如果換作是我,非把她拿下不可,你要是想做乖孩子,給我打電話干嘛?”
“那我應(yīng)該怎么辦?”
“你去超市給她買點吃的,順便帶個干貨,你懂我說的是什么吧?到時候看情況唄。”
“她現(xiàn)在就在超市?!?p> “那你快去呀,問問她喜歡吃什么小零食,多買點,花點錢無所謂,但是干貨先別讓她看見,等十拿九穩(wěn)了再拿出來給她個驚喜?!?p> “好吧,我聽你的?!?p> 張鋼鐵快步走進超市。
高文靜在一堆快遞邊蹲著看手機。
“我跟你一起找吧?!?p> “你怎么進來了?”
“我想給你買點零食?!?p> “又開竅了,不會是悄悄打了個電話吧?”
高文靜好像什么都能猜到。
張鋼鐵笑而不語。
“好吧,不過你要買什么我可是會盯著的,那位老師素未謀面,別給你出歪點子。”
“沒問題,你的快遞什么形狀?我跟你一起找?!?p> “是很小的一個東西,我翻了兩遍都沒找到,不會丟了吧?”
高文靜繼續(xù)看手機,似乎在找快遞信息。
張鋼鐵蹲下身來,一眼便看見一個小包裹上寫著高文靜三個字。
“你的眼神是不是不太好?”
張鋼鐵將快遞拿起來看了看,電話尾號的確是高文靜的。
“你的眼神好行了吧?”
高文靜一把奪過去,徒手撕開包裹,里面是一把防盜門鑰匙,難怪包裹這么小,高文靜將鑰匙塞到包里,快遞包裹揉成一團捏在手上。
買了吃的,張鋼鐵跟著高文靜上了樓,高文靜打開門進去。
“爸,媽,我回來了?!?p> 高文靜對著屋里喊了一聲。
張鋼鐵剛邁進一只腳,嚇得跳了出去。
高文靜噗嗤一笑。
“我家地板上有電嗎?”
“你不是說自己住嗎?”
張鋼鐵低聲問著。
“你怕什么?”
“不是怕,我第一次登門不得帶點什么嗎?”
“你這不是買了嗎?酸奶,小零食。”
“這是給你買的,大人吃這些嗎?”
“瞧你那膽小如鼠的樣子吧,我喊爸媽你聽見有人應(yīng)嗎?”
張鋼鐵這才向屋里張望,屋子不大,的確沒人,這才邁步進屋。
“你這個古靈精怪有時真挺嚇人的?!?p> 高文靜伸手?jǐn)r住張鋼鐵。
“停,你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進了屋就沒有后悔藥了。”
“我怎么有種要上賊船的感覺?”
“你說誰是賊船?”
“當(dāng)然說你?!?p> “終于承認(rèn)自己心懷不軌了?”
“等等,我說的上賊船是指…指的是…不是…”
高文靜讓到墻邊。
“到底進不進來?我數(shù)三個數(shù),一二三?!?p> 高文靜數(shù)得很快,張鋼鐵進得更快。
“大男人磨磨唧唧的,隨便坐啊。”
張鋼鐵把零食放在桌上,坐到旁邊的凳子上,略顯拘謹(jǐn)。
高文靜把剛才的快遞包裝小心翼翼放在桌面,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張鋼鐵見狀,心想回家路上有不少垃圾桶,她怎么不把垃圾扔了?
“這里以后也是你的家,回家能不能放松點?剛才應(yīng)該給你買雙拖鞋的?!?p> “我有腳臭,還是穿著鞋吧?!?p> “那太好了,我也有腳臭?!?p> “不是吧?”
張鋼鐵一臉驚奇。
“是啊,沒見我也沒脫鞋嗎?姐是怕熏到你。”
“我不怕?!?p> “那我脫鞋了啊?”
“脫吧?!?p> 高文靜捏著鞋跟。
“我真脫了。”
“脫呀。”
高文靜輕輕脫下鞋來。
“聞到味了嗎?”
“沒有啊?!?p> 高文靜把鞋子遞過來。
“你聞聞。”
張鋼鐵竟然真的伸手來接,高文靜中途收回。
“你是真的變態(tài),讓你聞你就聞,戀鞋癖嗎?”
“你…”
張鋼鐵無語了。
高文靜噗嗤一笑。
“咱倆以后的孩子要是像你這么可愛,姐每天親他一千遍都不嫌多。”
“孩子要是像你這么古靈精怪,我的頭恐怕要大一千倍?!?p> 這話似乎不假。
“那我要量一量你的頭,看看我這個屋子能不能盛得下?!?p> 高文靜對著張鋼鐵的腦袋比劃起來。
“不用量了,咱倆以后肯定不住這個小屋,過段時間咱倆看房子去?!?p> “真的嗎?”
“真的呀。”
“那得多大的房子才能盛得下你一千倍的頭啊,還能擠得下我們娘倆嗎?”
“我頭那么大,你倆睡我頭上不就行了?”
鋼鐵直男的辦法還真是新奇。
高文靜噗嗤一笑。
“我才不呢,我怕有放大一千倍的大虱子?!?p> 張鋼鐵被逗得哈哈大笑。
“要不你下去買雙拖鞋吧。”
高文靜小聲說道。
“不用了吧,我真的有腳臭?!?p> “你有腳臭,難道在我面前一輩子都穿著鞋嗎?快去,回來姐給你個驚喜。”
高文靜神秘地一笑。
“什么驚喜?”
“說出來還叫什么驚喜?快去快去。”
張鋼鐵只好出門,到外面后,又打給郝帥求助。
“什么情況?”
“我倆回屋聊了一會,她讓我下來買拖鞋,我怎么辦?”
“可以啊,這明擺著是要留你過夜了,你買干貨了嗎?”
“沒有?!?p> “那你快去買呀,這也是她的意思,不然干嘛讓你下來買拖鞋?沒拖鞋就不能過夜了嗎?”
“我真的覺得不妥。”
“怎么不妥,你不會是真愛上她了吧?聽哥一句勸,這么快就留你過夜的女人適合玩一夜情,千萬不能娶了當(dāng)媳婦,要不然你得天天跟隔壁老王、老李、老趙比武?!?p> “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啊?!?p> “快去快去,記住別買三只裝的,一定要買十只裝的,把你八年的積蓄全給她?!?p> “你大爺?shù)?,我一晚上把十個全用了,明天還有命嗎?”
“對于我這種已婚人士來說,鐵定是沒命了,但是對于你這種單身八年的來說,應(yīng)該是剛剛好,當(dāng)然了,如果你八年來一直都賞給五指姑娘的話另說?!?p> “滾蛋。”
掛掉電話,張鋼鐵進超市拿了拖鞋,又拿了一盒干貨,結(jié)賬時手拿干貨遞給收銀員,收銀員伸手來拿時,張鋼鐵卻猶豫著收回了手,收銀員收手時張鋼鐵又猶豫著伸出,如此重復(fù)了幾次,收銀員不耐煩了。
“你到底要不要?”
張鋼鐵咬咬牙。
“要?!?p> 就這樣惴惴不安回到高文靜房門外,張鋼鐵又開始猶豫了,足足在門口停留了十分鐘,張鋼鐵終于掏出干貨塞進了垃圾桶,這才如釋重負(fù)般松了口氣。
高文靜很快就開了門,映入眼簾的是屋里光線變暗了,吊燈被關(guān)上,換成桌上的一根蠟燭照亮,蠟燭旁醒著一瓶紅酒。
“怎么樣,驚喜吧?”
高文靜背著雙手得意洋洋地看著張鋼鐵。
“這是燭光晚餐嗎?”
張鋼鐵邁步進來。
高文靜關(guān)上門。
“電影里看了無數(shù)遍,小說里看了無數(shù)遍,自己幻想了無數(shù)遍,今天終于能跟自己的小哥哥浪漫一把,只可惜沒有晚餐,只有一些零食水果,就將就些吧?!?p> “還真是驚喜?!?p> “你只買了一雙拖鞋嗎?”
“是呀?!?p> “我不信,我可是從窗子上看見你打電話了,我要檢查?!?p> “檢查什么?”
“檢查你有沒有偷偷買一些不得了的東西?!?p> “沒有?!?p> “是嗎?那我搜了啊?!?p> 高文靜摩拳擦掌走過來,張鋼鐵不由自主后退。
“你退什么?”
“我真沒買。”
張鋼鐵將所有的兜翻了出來。
“你果然和別人不一樣?!?p> “和誰不一樣,還有誰上來過嗎?”
“沒有啦,換鞋,坐?!?p> “我還是不換了,真的臭?!?p> 張鋼鐵依然堅持。
“隨便吧,那你坐?!?p> “難道真的是讓我去買干貨?”
這是張鋼鐵心中所想,他當(dāng)然不敢說出來。
張鋼鐵坐到剛才的位置,高文靜坐到對面,拿起酒瓶倒起了酒。
“你確定讓我喝酒?我一會還要開車的。”
“請個代駕不行嗎?姐準(zhǔn)備了半天,難道讓姐自斟自飲?這么好的氣氛不要破壞了啊?!?p> “好吧,那就聽你的?!?p> “你酒量怎么樣?”
“我平時很少喝酒,我也不知道?!?p> “行,那我給你兌點雪碧,咱們點到為止,圖個浪漫嘛?!?p> 高文靜起身打開冰箱,背對著張鋼鐵開了瓶雪碧,發(fā)出“呲”的一聲響,張鋼鐵見那個快遞包裝竟還放在桌上,與桌上的燭光紅酒極不和諧,影響觀感,于是拿起來看了看,快遞單被撫得很平,上面也沒寫什么重要信息,不知道她為什么這么寶貝,隨手放到了一邊,高文靜關(guān)上冰箱回來,把雪碧加到了張鋼鐵杯子里。
“我真沒想到能在有生之年碰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同樣也喜歡自己,我以為三十歲以后生活只剩下將就了,謝謝你的出現(xiàn),干杯?!?p> 高文靜端著酒杯含情脈脈看著張鋼鐵。
“我也要謝謝你的出現(xiàn),謝謝你在我第一次相親就出現(xiàn),讓我確定自己這么多年沒有白等?!?p> 張鋼鐵沒有含情脈脈的眼神,他的眼睛不會說話,但里面一旦有了她,就再容不下旁人。
兩人碰杯喝掉,高文靜接著倒酒,依然給張鋼鐵兌雪碧。
“說實話,剛才如果讓我看見你買了不得了的東西,我立刻打開門把你踢出去,頭次獨處就圖謀不軌,絕對不是好人?!?p> “這下相信我是好人了吧?”
張鋼鐵暗自慶幸自己扔掉了干貨,看來別人的話有時不能全聽,還得相信自己,果然沒看錯高文靜。
“相信,姐現(xiàn)在百分百相信你清醒時是個好人,就是不知道喝醉了什么樣?!?p> “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你,我很少喝酒,所以從來沒醉過。”
“那今天就試著醉一次怎么樣?讓姐看清你的真面目?!?p> “這樣真的不好,我不知道自己喝醉后什么樣,有可能是睡神,也有可能是禽獸?!?p> “那就讓姐見識見識?!?p> “這太危險了?!?p> “姐都不怕你怕啥?是姐主動跟你喝酒的,就算你喝醉了亂來,姐也無怨無悔?!?p> “你現(xiàn)在是開始誘惑我了嗎?我現(xiàn)在還能記得說過的話,不過再喝幾杯還記不記得就不一定了?!?p> 高文靜哈哈直笑。
“記得就好,干杯?!?p> 兩人碰杯喝掉,高文靜接著倒酒,依然給張鋼鐵兌雪碧。
“你以前有過女朋友嗎?”
“有過。”
“幾個?”
“兩個,不過已經(jīng)是八年前的事了?!?p> “八年不談戀愛,你是什么心態(tài)?”
“其實也出現(xiàn)過幾個有眼緣的,只是覺得不合適。”
“那你和以前的女朋友發(fā)展到什么程度?有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
“呃,咱能不聊這方面的話題嗎?”
一直誘惑,就是鋼鐵也忍不了。
“我偏要聊,快說快說,我好奇?!?p> “那時候不是年輕嗎?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p> 高文靜噗嗤一笑。
“那你猜我有沒有,猜對了有獎,猜錯了罰酒一杯?!?p> “那你有過幾個男朋友,在一起多久?”
“有過…三個,第一個…十天,第二個…兩年半,第三個…五個月?!?p> 每一個都得想一想,似乎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我猜…我猜…有吧?!?p> “哼,猜錯了,喝酒?!?p> 張鋼鐵滿臉驚奇喝掉一杯,忽然揉了揉腦袋。
“你這是什么酒,我怎么喝了三杯就有些頭暈了?”
高文靜給張鋼鐵倒?jié)M,依然兌了雪碧。
“這酒是我爸珍藏的,度數(shù)有點高,你這是正常反應(yīng),多喝幾杯腦袋就適應(yīng)了,來,咱倆再干一杯。”
張鋼鐵靠在椅背上。
“我好像有點上頭了,不能喝了,不然一會連家都找不到了?!?p> “這就是你的家呀,有你老婆在,喝多一點有什么關(guān)系?”
“你…你說什么?”
張鋼鐵感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
“我說你放心大膽地喝,今天就在你老婆這睡了,不然讓你買拖鞋干嘛,留著當(dāng)擺設(shè)嚇賊用嗎?”
張鋼鐵端起酒杯。
“這可是你說的?!?p> 他有些激動。
“我說的?!?p> 兩人碰杯喝掉,高文靜再給張鋼鐵倒?jié)M,依然兌雪碧。
“你一開始讓我上來的時候是不是就打算留我過夜?”
高文靜都自稱老婆了,張鋼鐵忽然膽大了起來。
“姐三十了,姐也想要男人的懷抱啊,咱倆打個賭,你要是把姐灌醉了,你想干什么隨便你,你要是被姐灌醉了,姐想干什么也隨便姐,你敢不敢賭?”
“那不是一回事嗎?”
“不一樣,姐可是古靈精怪的高文靜,你要是被姐灌醉了,姐就拍你的裸*照,用你手機發(fā)朋友圈?!?p> 氣氛忽然變得曖昧起來。
“那我不是一下子就火了嗎?”
“你喝的是雪碧兌紅酒,等于每次只喝半杯酒,姐喝的可是一整杯純紅酒,這你都贏不了嗎?”
“那我贏了也拍你的…照片發(fā)朋友圈嗎?
“你隨便,反正別人看的是你老婆。”
高文靜翻了個白眼。
“那我不能發(fā),傻子才發(fā)?!?p> “那你賭不賭?”
“賭,大不了明天刪了就行了,反正微信里也沒有幾個異性,男的就當(dāng)笑話看了?!?p> 高文靜噗嗤一笑。
“你倒是豁得出去,那好,趁現(xiàn)在沒喝醉,都把手機密碼告訴對方,省得一會喝醉了問不出來?!?p> “131420?!?p> 張鋼鐵不假思索便說了出來,幾聲老婆聽得酥酥麻麻,再加上酒精上腦,反應(yīng)遲鈍,聲聲誘惑,色令智昏,現(xiàn)在高文靜讓他舔自己的臭鞋墊恐怕都不會拒絕。
“密碼還挺浪漫呢,是不是銀行卡密碼也一樣???”
高文靜微微笑著。
“聰明?!?p> “你老婆能不聰明嗎?我的密碼是我的生日,910802,銀行卡也一樣?!?p> “你的生日好像快到了?!?p> “是啊,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人給我過?!?p> “有啊,我給你過?!?p> 高文靜端起酒杯。
“那就提前謝謝老公了。”
張鋼鐵受寵若驚,端起酒杯。
“不客氣不客氣,小意思小意思?!?p> 兩人碰杯喝掉,高文靜倒酒,依然給張鋼鐵兌雪碧。
“你也給自己兌點雪碧吧,不要喝多了?!?p> 張鋼鐵已經(jīng)做好了被發(fā)裸*照的準(zhǔn)備,他一生只在喝酒方面服輸,關(guān)鍵是他不想高文靜喝多,他寧愿替她喝,他不相信高文靜會發(fā)他的裸*照。
“我喜歡紅酒的味道,不喜歡喝甜的?!?p> 高文靜淡淡地說。
“那你豈不是一直在吃虧?”
“姐樂意,姐也不想讓別人看你的裸*照啊,你可是我男人,只能我自己看?!?p> 張鋼鐵哈哈大笑,忽然身子一歪連同凳子一起倒地,高文靜把他扶起來。
“你這是什么酒量啊?”
“我…我還能喝。”
張鋼鐵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今天太高興了,老婆,我們永遠(yuǎn)在一起好嗎?”
“當(dāng)然要永遠(yuǎn)在一起了,傻瓜。”
情話喃喃在耳邊,高文靜身上的香水味沁人心脾,張鋼鐵忽然有些意亂情迷,一把抓住高文靜的手,拉到嘴邊親了親,高文靜嚇得迅速抽走。
“咦?你的手怎么這么滑?”
張鋼鐵從來沒摸過這樣的手。
“討厭啦?!?p> 高文靜撒著嬌。
“老婆,我其實買了一盒干貨,在門外的垃圾桶里?!?p> “什么干貨?”
高文靜打開門出去,不久后帶著干貨回來。
“好啊,你果然是大色狼?!?p> “郝帥就是個猥瑣男,不能聽他的。”
張鋼鐵嘟囔了一句,抬起頭看了看高文靜。
“咦?我把它扔了,你怎么又撿回來了?你怎么知道的?”
“你都開始語無倫次了,看來是姐贏了。”
“胡說,再來,我一定要贏你?!?p> 張鋼鐵不服輸,端起空杯往嘴里倒酒。
“誰把我酒喝了?老婆,倒酒?!?p> “你老婆是誰?”
“我老婆是誰?誰是我老婆?”
張鋼鐵哈哈大笑。
“我老婆是…我老婆叫…高文靜!”
他沒有忘。
“我密碼多少?”
“910802。”
這生日張鋼鐵會記得一輩子。
不知道又喝了幾杯,也不知道又喝了多長時間,這一個夜晚對于睡著的人來說很短暫,但對于睡不著的人來說,是漫長的煎熬。
第二天,張鋼鐵被一陣敲門聲驚醒,忍著渾身劇痛從床上坐起來,發(fā)覺環(huán)境陌生,使勁想了想,終于想起這是高文靜家,于是起來找衣服穿,可是除了身上僅有的一條內(nèi)褲外,屋里連一件衣服都沒有,只剩下大件家具,還有干床板上扔的那盒沒開封的干貨,除此之外,他的手機、錢包、車鑰匙全都不見了,甚至連襪子和鞋都不知所蹤,仿佛一夜之間全被搬空了。
這時敲門聲更加響亮。
張鋼鐵打開門。
“臭丫頭,你又捉弄我?”
“你是誰?”
門外站的人不認(rèn)識。
“你是誰?”
張鋼鐵反問。
“我是房東啊。”
“房東?有什么事嗎?”
“不是你們打電話說不住了,讓我來收房子嗎?”
張鋼鐵心里咯噔一下。
“高文靜說不住了?”
“高文靜是誰?”
“租你房子的人啊。”
“不認(rèn)識,我不管你們是幾個人住,既然打電話說不住了,那就趕快走,不提前打招呼,押金我是不會退的啊。”
房東顯然不太高興,張鋼鐵的臉色忽然變了,推開房東沖下了樓,耳聽房東喊著把鑰匙留下,可張鋼鐵根本沒心思理他,沖出小區(qū),到了昨天停車的小巷子,發(fā)現(xiàn)他的車也不見了,當(dāng)場聲嘶力竭地大喊了一聲,成年人的崩潰就在一瞬間,不是為情就是為錢,若是情、錢兩空,那確實是慘了點,可憐張鋼鐵只剩下一條褲衩和一盒干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