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萬年的劫難,誰也逃不了!”
“啊?!?p> 在睡夢中驚醒的段丞下意識“啊”了一聲。
在夢中自己正站在山坡上聽著中年男人的話,一顆巨石猛然向自己砸來,躲閃不及,在被砸成肉餅的驚恐中被嚇醒。
頂著滿頭的冷汗,段丞用力搖了搖腦袋想清醒幾分,可那可怕的景象始終揮之不去。
想要再次入眠,可一閉眼那塊石頭就要沖破夢境,向真實的自己砸來。
他從沒夢到過如此真實的夢,那種感覺,仿佛自己如果沒有醒,一定被巨石碾的粉身碎骨。
一夜都沒過閉眼,這是他第一次被夢境支配。
到了公司,一宿沒睡頭昏眼花的厲害,稍有不注意就眼睛一閉瞌睡了起來。
老板給他安排的任務,看著世界文檔中密密麻麻的小字。
段丞一個沒忍住趴在了鍵盤上,來了一次真臉滾鍵盤。
“段丞,給我來一趟。”
老板出來準備下去買杯咖啡,看見趴在工位上的段丞,時不時還發(fā)出陣陣鼾聲。
用手拍了拍他,露出一臉不悅,叫段丞進入辦公室談話。
談話治療,簡稱“話療”。
“小段啊,你什么工作狀態(tài),你任務完成了嘛你就睡?!?p> 跟著老板剛進辦公室的段丞,前腳走進,后腳就傳來老板的訓斥,被劈頭蓋臉一頓說。
“你也知道,你是大專畢業(yè),我能要你就很不錯了?!?p> “當初面試看你還挺機靈,覺得你能吃苦耐勞,你自己看看你進公司的表現(xiàn)?!?p> “....”
聽著老板一通的語言攻勢,段丞沒有反駁,只是默默聽著。
在人家手底下干活,而且今天的確是自己的問題,老板不管你昨天夢到什么。
最后給你一句辭職滾蛋,你縱有再正當?shù)睦碛梢矝]無濟于事。
“氣死我了,去給我倒杯水。”
老板一臉不爭氣的看向段丞,說了這么多都給自己嘴說干了。
之前對段丞的印象就很一般,要不是前段時間有個方案趕得急,也不會招他進來。
雖然段丞不能說什么,不管誰對誰錯,這種話講給誰都會生氣。
畢竟人又不是寵物,總有自己的尊嚴,段丞去拿水杯的時候憋著火,手上的力氣大了些。
“啪”
一聲過后,水杯被段丞捏碎,玻璃碎片崩了老板一身。
“你,你干什么!”
老板看見段丞捏碎自己的水杯,直呼翻了天,大喊道。
聽見老板辦公室傳來的大喊,幾名同事也紛紛起來偷偷看向屋內(nèi)。
“不是,我...”
段丞看著被自己捏碎的水杯,自己只是稍稍用了一點力氣。
平時搬幾十斤大米都走不了幾步,怎么能想到杯子居然直接捏碎了。
想解釋,可又不知道怎么說。
“你耍橫給誰看呢,是不是你還要打老板?!?p> “你能干就干,不能干就給我滾?!?p> 平時看著還算老實巴交的段丞現(xiàn)在居然敢摔杯子,給老板氣的不行。
今天若是放過了他,那明天誰都不會尊重自己這個老板了。
本想道歉的段丞,聽到老板的侮辱,頓時火氣頂?shù)搅诵乜凇?p> 自己換了一份又一份工作,無非就是不想受這份窩囊氣,不然也不至于畢業(yè)這么久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都沒有。
“滾你娘,我來給你干活不是給你當孫子來了。”段丞看著老板罵道。
將工作中受得氣,全部發(fā)泄了出來。
臨辦公室時,想起之前在公司,加班沒有加班費,給人當狗的時候,段丞又是一股火襲來。
看見辦公室內(nèi)的盆景,想踢一腳撒撒氣。
竟然直接一腳把花盆踢的四分五裂。
就這樣,段丞又失去了一份工作。
領了薪水出了公司,段丞看了看天,一股心酸涌了上來。
此時覺得心比天高,命比紙薄這句話就是在說自己。
從剛畢業(yè)實習的四處碰壁,到現(xiàn)在還是這樣一事無成,他不得已不接受一個事實。
自己沒什么了不起,就是個普通到再普通的一個小人物罷了。
今天的狂浪付出了代價,明天的心氣兒自會下去。
...
“今朝有酒今朝醉?!倍呜┳谝惶幥灏晒衽_前,一邊喝酒一邊說著。
工作是沒了,但他也拿到了這輩子拿到過的最多的錢。
家庭條件不是很優(yōu)越的段丞,第一次感受到一萬快的厚度,有開心,更多是苦澀。
也后悔起了白天的沖動,可他真的理解不了自己這個亞健康,居然能將水杯捏碎。
喝了一整夜,段丞再醒來時,居然躺在大街上,和醉漢一樣露天睡了一宿。
踉蹌地爬起來,拍拍自己身上的灰。
拍著半袖時,猛然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左臂居然多了一處刺青。
而且竟是一整條花臂,除了上學時候動過紋身的念頭,卻因為怕疼也沒敢紋,自己身上根本沒紋過。
用力揉了揉眼睛,確定不是沒睡好出現(xiàn)的幻覺。
“什么啊?!倍呜┛谥畜@呼,不管揉幾次眼睛,那手臂上的圖案還是那么清晰。
用手沾著口水使勁的搓胳膊上的刺青,試突想要弄掉。
可是手都搓紅了,手臂上的刺青卻一點沒下去。
“不不不?!?p> 不死心的段丞,轉頭去了一處洗浴,結果發(fā)現(xiàn)了更駭人聽聞的事實。
自己的后背居然也有!
“師傅,你就沖著紋身給我使勁來就行?!倍呜┯X得是自己勁兒不夠,得讓專業(yè)人士來。
說完一個光著膀子的師傅,往段丞后背澆了熱水,就開始施展專業(yè)。
“小伙子,你不行就去洗紋身吧,我這是搓澡巾,又不是刮骨刀,真搓下不去?!贝暝鑾煾禑o奈的說。
面對段丞一次次讓他用力,胳膊都酸了,再搓真就把皮搓掉了,實在不喜歡就洗了,這不是折騰自己呢。
稍微懂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刺青是刺進表皮組織的,就算這搓澡巾是鋼絲球,把皮都搓掉也不能完全清除。
就手里這塊搓澡巾,給他搓一年也不見得能下去一點。
“行吧,我自己試試。”
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的段丞,拿過搓澡巾又給自己左臂來了幾下。
發(fā)現(xiàn)真一點用沒用,證明還真是紋上去的,只能放棄。
“喝多了紋的?他媽的一晚上給我紋了個花臂加滿背,這得是多大工作量?!倍呜┛粗糖嗯貞浧饋怼?p> 自己的記憶還停留在酒吧喝酒,是什么時候出的門都記不清,更別提之后發(fā)生的事情了。
紋一處花臂就得幾十個小時,好家伙,自己這一晚上直接干了加起來上百小時的活兒。
更離譜的還在后面,自己紋完也不疼,別說結痂了,搓澡師傅用出吃奶的勁兒。
除了感覺皮真快被搓掉一層,沒什么感覺,絲毫沒有剛紋身的那種敏感。
發(fā)現(xiàn)這真不是開玩笑,段丞開始細細看自己的刺青,左臂上紋的很亂,好像是符咒又像是圖騰,亂八七糟的。
后背紋著一個人物。
頭戴金冠身著紅袍,左手拿著一把長槍,腰間挎著一柄金色彎刀,右手拿著一串手鏈,站在天壇中,身后是恢弘至極的宮殿。
背景云山霧罩配合上那大片的宮殿,仿佛身處天界一般。
拿著讓師傅拍的后背照片看了半天,有些眼熟,但段丞始終想不出來后背這人是誰。
搞不懂怎么還紋了個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圖案。
始終解釋不了的段丞,只好用自己喝醉的理由去試圖讓自己相信。
...
“該說不說,紋的還挺漂亮?!?p> 幾天過去逐漸習慣刺青的段丞,每次仔細端詳都覺得紋的是真漂亮。
應該是個大師之作。
可能是自己酒后,大師覺得自己有緣,給自己扎了這一身。
經(jīng)過幾天的消沉,段丞覺得不能混吃等死了,一萬塊錢在廣海活不了幾天。
再過兩天可能真就把自己餓死了,還是得出去找工作才是正經(jīng)道兒。
走在大街上,看著廣海的繁華,高樓林立,不由得感嘆不愧是大都市。
這時候,一名女子從段丞身邊走過,身著白色的短裙,黑色高跟鞋加上那紅色的頭發(fā)。
一種名媛氣質襲來,按理說廣海這么大的城市,名媛不能說隨處可見,但一出門至少得看見幾個。
可這女人,在段丞身旁路過的時候,總給他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總感覺女子周圍仿佛散發(fā)著氣波,這么說也不對,是一股說不上來的氣場。
不是那種虛無的氣質,而是更像一種能夠刺激到身體的波動。
感受到這股氣息的段丞,鬼使神差的跟在了女子身后,想要看看這股氣場,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