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什么用都沒有的工具,存活著還有什么用呢?”
“還生……還生……”
“許還生……死里逃生……”
“十六號,你終將還是會回到這里。”
“老爹……”
“你在騙我!你們都在騙我?。 ?p> “血……好多血……”
“全都?xì)⒘??!?p> 眼皮抬起,刺目的白光涌進眼簾,許還生抬起手,揉了下酸脹發(fā)痛的眼睛。
“這是……哪兒?”
他從潔白的床上坐起來,拉開藍(lán)色簾子,眼神迷茫的掃視四周,這是一間極其簡潔的房間,屋內(nèi)家具設(shè)施很像學(xué)校的醫(yī)務(wù)室。
“醫(yī)務(wù)室?”
“我受傷了?”
許還生檢查了下自己的身上,他穿著一套款式簡單的淺藍(lán)色校服,校褲兜里有個紅色小冊子。
“無字卷還在?!?p> 但是腳上原本一雙白色運動鞋此時上面沾著點點黑色污漬,許還生皺了皺眉。
“沒有受傷,那我為什么會在學(xué)校醫(yī)務(wù)室的床上?”
許還生下了床,打算出去,醫(yī)務(wù)室里除了他沒有人在。
“嗯?”他的目光被旁邊桌子上的紙張吸引,“錄取通知書……對了,我想起來了,我被死校錄取了?!?p> “但是我好像忘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咔噠?!?p> 聽見聲音的許還生立馬回頭看去,隨即愣在那里。
少女打開門,一頭黑色長發(fā)如溪流般流瀉下來,長相精致的像是從童話里走出來的一樣,白大褂下的米黃色長裙將身材完美勾勒。
純白的房間因為她的出現(xiàn),而變得絢麗起來。
許還生只是一瞥,便再也移不開眼。
“醒了?”
少女腳步輕盈來到桌邊,拿出一個紙杯,拎起熱水瓶,給許還生倒了杯水,聲音輕柔,“不燙,拿著喝吧。”
“你,你……”許還生心臟都快了一拍,慌張的接過紙杯。
她笑盈盈的望著,眨動眼睛:“嗯?不認(rèn)識我啦?”
“我呀,許子惜,連你六姐都不認(rèn)識啦?”
許還生耳根微紅,低下頭不敢再看她:“六,六姐……”
“你的血液恐懼癥又犯了,今天是直接暈倒在操場上?!痹S子惜揉了揉許還生毛茸茸的腦袋,“抬你過來的那兩個同學(xué)很熱心腸哦,回去要好好謝謝他們?!?p> “嗯……”
許還生想起來了,他在黑城與老爹相依為命一起生活,可是在他拿到死校錄取通知書后,老爹欣慰的逝去了,鄰家姐姐許子惜當(dāng)上了死校的心理醫(yī)生,幫他忙上忙下,辦完了老爹喪事后,帶著他來到了死校一起報道。
死校是住宿學(xué)校,他們剛來三天,很快就要進行新生的入學(xué)考試了,許還生卻因為操場上學(xué)姐學(xué)長們的槍殺課的血腥場面嚇暈過去了。
“謝謝六姐……”許還生一臉靦腆。
“沒什么事就回去好好休息吧,準(zhǔn)備準(zhǔn)備晚上的入學(xué)考試,可不要讓我失望哦?!?p> 許還生看著對方溫柔的笑容,點點頭:“那我先回去了,六姐?!?p> “好好休息哦。”
“咔噠?!遍T被關(guān)上。
許子惜的眼睛平靜下來,與方才如同兩人。
“催眠……編織記憶……這一步完成了,那么接下來就是入學(xué)考試了?!?p> 她的視線飄向窗外的黃昏,這里的白天是虛假的,為了從各個世界來的學(xué)生能夠更好的適應(yīng)死校,校長真是下了功夫。
“哦?他們也進來了?”
穿過被黑色顆粒狀物質(zhì)般的幕布籠罩的小徑,幾人終于重見天日。
“哇——好大的月亮!”面向天邊的落日,孟常安張開雙臂,大喊一聲,引得周圍的學(xué)生頻頻回頭看去。
也不管他們投來的奇怪的目光,孟常安拉著童九齡在死校里跑起來,邊跑邊喊著:“我還從來沒上過學(xué)呢——!!”
眾人:“???”
從哪兒跑出來的野人??
回過神來的童九齡皺眉:
“沐爺……”
“咋啦?”孟常安扭頭。
“你有沒有感覺,能力不見了?”
“?!”
孟常安試圖驅(qū)動細(xì)線,可是沒有任何回應(yīng),他意識到不對了:“不對,不是能力消失了,是死校里有一種可以封印住我們所有人能力的神物。”
“難怪這些活人沒有對我們出手?!?p> 跟過來的廖拾青聽到這話,表情凌亂:“沐爺,在你的認(rèn)知里,死校里是會發(fā)生亂戰(zhàn)的嗎?”
“難道不是嗎?”孟常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被【暴徒】組織追殺了七年,混沌城域什么樣我還不清楚嗎?”
“要不是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zhuǎn),誤打誤撞跑進亡林,碰見了小伍,我都不知道那樣的逃殺生活還要持續(xù)多久。”
“都知道【暴徒】是天皇的人,你說這天皇老針對我干啥?”
孟常安回想起那段時光,憋屈極了。
童九齡不語,她看著天邊將要離去的落日和趕來的夜幕,若有所思。
周圍人已經(jīng)開始朝操場聚集,喧嚷著,所有人臉上都有一抹凝重,其中有老生也有新生,只是老生大多都是看熱鬧。
“入學(xué)考試要開始了!”
“快走快走!”
“唉,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這位同學(xué),我們組隊進去吧?人多力量大??!死亡率也會減少!”
“百分之五十的死亡率,四舍五入不就是必死嗎?!太可怕了,我想回家……”
孟常安聽到這話,眼角抽搐。
哪個教你這樣四舍五入的??
孟常安幾人帶著好奇,跟著新生們進入操場。
操場上一片荒蕪,只有一塊暗紅色的山石點綴在操場盡頭,顯得那么孤寂。
剛外面還那么喧嚷,一進操場,氣氛安靜的只能聽見周圍一兩聲鳥鳴。
原本空曠曠的操場此時站下了百人,其中還有些在一旁看戲嗑瓜子的閑散老生。
余暉印在每個人臉上。
“沐爺……”
童九齡拽了拽孟常安的衣角,“看不見?!?p> 她太矮了,看見的全是周圍清一色的腿。
孟常安蹲下,童九齡笑嘻嘻的坐上孟常安脖子上,加上孟常安一米八幾的身高,現(xiàn)在童九齡是全場第二高的人!
為什么說是第二高?
因為她的頭上還頂著小伍。
“都來齊了吧?!?p> 一道聲音從操場盡頭傳來,暗紅色山石下不知何時站著一個人,那人穿著黑色風(fēng)衣,臉上戴著副方方正正的眼鏡,一雙勾人心弦的桃花眼掃過每個人的臉。
“恭喜各位來到死校,我是你們的校長,我叫沈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