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歡晨傳媒
金曜晅抓錯了人,有些尷尬的不知道說點什么。
欣歡卻認(rèn)出了他,試探的問了一下:“金總?”
金耀暄有些尷尬的說:“你是GK的藝人?”
欣歡馬上轉(zhuǎn)過身,向金耀暄鞠了一躬,自我介紹道:
“金總您好,我是陸欣歡,是···GK的···藝···人?!?p> 說完有些心虛的補充道:“不,可是,現(xiàn)在不是了,我剛才和GK解約了?!?p> 金耀暄看了她一眼,只見欣歡穿著一條銀色的魚尾裙,在冷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
了解完情況之后,他基本確定了,禹震和一眾員工口中的瘋丫頭,就是程諾。
雖然,他并不想過多的參與到GK的事情當(dāng)中,但禹震剛報了警,如果把事情鬧大,金守尊馬上就會發(fā)現(xiàn)。
金耀暄嘆了口氣,心想既然陸欣歡是那個丫頭的朋友,那就沒有辦法了。
他馬上把軍綠大衣還給了她,然后退后幾步紳士是轉(zhuǎn)過了身。
幾秒后又轉(zhuǎn)過來接著問:“你自己一個人,穿成這樣···是在等朋友嗎?”
欣歡看了看自己滑稽的樣子,自嘲的笑了笑說:
“我剛把一個救了我,還一直關(guān)心我的人趕走。
像我這樣的人,可能根本不配有朋友吧?!?p> 金曜晅聽到后,若有所思的看著對面的女人。
只見她長相乖巧,眼神還很清澈。
雖然化著與自己年紀(jì)不符的濃妝,但舉手投足之間都難掩稚嫩。
長相不驚艷,但看上去卻很舒服。
其實,那天在試鏡的時候,金曜晅就注意到了她。
她是參加試鏡的人中唯一一個,沒資源,沒后臺,憑著實力站上那個舞臺的人。
但他并沒有給她鼓勵,而是更加殘忍的提醒她——“無法商業(yè)化”的真相。
這些年,金耀暄接觸了各種各樣的女人,有名門家的大小姐,有樣貌出眾的女藝人。
而在這個圈里,憑著幾分姿色想紅的人很多,而她們都會遇到同樣的問題,也正是陸欣歡今天遇到的。
沒有過硬的本事,沒有手段,沒有后臺,想在這行混出頭就要進行選擇。
但幸運的是,陸欣歡有一個厲害的親爹。
金曜晅早就查到了陸欣歡和姜軍的關(guān)系。但這個女人,看來并不想借用姜軍的關(guān)系一路暢通,金曜晅感到有些奇怪,不禁多看了她幾眼。
但他也不好多言,畢竟她和程諾住在一起。
金耀暄只是有預(yù)感,今后可能會經(jīng)常和她接觸,而且也可以通過她打聽程諾的消息,更何況她還是姜軍的私生女。
各種關(guān)系加起來,他居然破天荒的說:
“不介意的話,我送你回家吧?!?p> 欣歡吃驚的瞪大了眼睛,有些防備的看著他,婉拒道:“不……不用了,我打車回去吧,我住的不遠,就不麻煩您了。”
金曜晅卻沒有在意她的拒絕,示意秘書下車,他則遠遠的坐到了后排的另一邊。
秘書雖然有些疑惑,但熟練的給欣歡開車門,請她上車,并禮貌的詢問她的住址。
欣歡有些受寵若驚,一時不知該如何拒絕,只好報了一個地址,安靜的坐進了車?yán)铩?p> 一路上,金曜晅都在刷著平板處理工作,坐在副駕駛的秘書則在看電腦,車子平滑的行駛著,一點顛簸和剎車都感覺不到。
欣歡則如坐針氈,僵硬的挺直了身子,不敢靠在座椅上,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終于,金曜晅在一個漫長的紅燈中,將目光隨意的投向了窗外,閉目養(yǎng)神了一會,余光撇到了遠遠的坐在一旁的欣歡。
只見她身子坐的筆直,比小學(xué)生上課坐的都端正,不自覺的想起了小時候金晨曦和他一起坐車的時候。
不同的是,當(dāng)時的金晨曦雖然怕自己,卻膽子不小,不僅敢偷襲自己,還在不停的偷看。
陸欣歡的膽子則小了一些,想到這里,金曜晅忍不住輕笑出聲。
車?yán)锏膸讉€人都楞住了,司機和秘書已經(jīng)跟了金曜晅很久,還沒見過他會隨便嘲笑誰。
欣歡則更加的吃驚,大眼睛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思前想后,也沒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有什么可笑的點。
金曜晅似乎發(fā)覺了自己的失態(tài),他輕咳了一聲,轉(zhuǎn)移話題道:“你還記得我當(dāng)時問你的問題嗎?”
欣歡偷瞄了一眼,覺得金曜晅應(yīng)該是在和自己說話,便小心翼翼的回過頭問:“您是在問我嗎?”
金曜晅卻語氣輕松的說:“當(dāng)然了,這里我親自面試過的人只有你了,不問你問誰?”
欣歡松了口氣,放緩語調(diào)說:“我記得,您當(dāng)時問我是否能夠商業(yè)化,我沒有回答出來。”
金曜晅點了點頭,一邊看文件一邊問到:“所以現(xiàn)在呢?你能回答出來了嗎?你作為一個藝人,如何把自己商業(yè)化?”
時隔快一年的時間,再聽到同樣的問題,欣歡心里卻沒有了當(dāng)時的熱情,只有滿滿的現(xiàn)實和妥協(xié)。
見她遲遲沒有回答,金曜晅以為她不想回答,便說道:
“不想回答就算了,雖然你是GK的藝人,卻也不歸我管,不用勉強,隨意一點吧?!?p> 欣歡今晚遭遇了太多事情,她一時沒忍住,眼淚嘩嘩的掉了下來,小聲的抽泣著。
秘書聽到后,朝后看了一眼,吃驚的望向了金曜晅。
感受到目光的金曜晅,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陸欣歡,發(fā)現(xiàn)她竟然在哭,一頭霧水的看了她一眼,又將目光投向了秘書。
秘書則一副無可奈何的聳了聳肩,金曜晅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小心的問:“你怎么了?是我說錯什么了嗎?”
欣歡一邊啜泣一邊說:“對不起,不是您的錯,是我的問題,我今天……碰到了很多事,一時沒有消化,抱歉,讓您笑話了。”
金曜晅想了想又問到:“你說的是禹震帶你陪酒的事情嗎?”
欣歡聽到后,吃驚的睜大了眼睛看著金曜晅,沒想到他會知道這件事,像他們這種管理層,應(yīng)該對這種小事都不屑一顧才對的。
金曜晅則被欣歡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得有些尷尬,他移開視線公事公辦的說:
“我偶然聽說的,不用擔(dān)心,他的事情我會處理,金氏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存在。
你以后如果遇到同樣的事情,要嚴(yán)厲的拒絕,最好給他們一拳,讓他們都長長記性。”
欣歡沒想到,高高在上的金總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而且感覺他是在為了自己著想,她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欣歡停止了哭泣,崇拜的偷看著金曜晅,秘書把他們兩人的互動看在眼里,不禁感嘆金總的魅力四射,幾句話就把一個傻丫頭拐到手了。
金曜晅把欣歡送回了家,留了他的私人號碼,還有些尷尬的說了句:
“早點回家吧,大晚上一個女孩子不安全?!比缓缶皖^都不回的上了車。
欣歡聽到傳說中金總的“鼓勵”之后,半天反應(yīng)過來。
她呆呆的看著金耀暄越來越遠的車燈,感覺像做了一場夢一樣。
瞬間覺得生活似乎也沒有那么絕望,心情也好了起來。
接下來的一周,欣歡每天一大早就出去鍛煉,上課的時候也坐的離程諾很遠,故意躲著她。
而程諾也在暗中籌劃著什么,天天早出晚歸,和邊晟一起跑了很多地方。
終于一天晚上,程諾在客廳等到了很晚才回家的欣歡,嚴(yán)肅的說:“我們談一談吧”。
欣歡聽到程諾一本正經(jīng)的語氣,有些害怕的點點頭,慢慢的坐到了沙發(fā)上。
程諾看著欣歡緊張的樣子,好像很害怕自己,不禁有些傷心,但是她必須和欣歡說清楚。
程諾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自顧自的說著:
“我確實不是什么好人,從小喝酒鬧事打架沒少干。
從記事起我就和艾倫混跡在一個又一個的酒吧,我沒有親人,也沒有愛人。
剛開始的時候我也不喜歡艾倫,但是漸漸的我發(fā)現(xiàn),世界上只有他不會害我。
但也只有他,才能給我致命的一擊。
我和他的關(guān)系很復(fù)雜,但是在遇到你之前,他是我唯一相信的人。
欣歡理解不了,程諾為什么突然說起艾倫的事情,她有些奇怪的問:
“為什么突然說起他的事情?我們現(xiàn)在這樣也不是因為他吧?!?p> 程諾卻說:“因為艾倫是我記憶的開始。
其實,在決定找回記憶之前我很害怕。
我并不知道過去的自己,是什么樣的人,我很怕自己是一個壞人,也怕你知道我是個壞人。
但是上次的事情之后,我發(fā)現(xiàn)就算我再怎么裝作善良,在你眼里,也只是一個瘋子?!?p> 欣歡馬上打斷道:“我沒有那么想,你能來救我,我很開心,也很感激。
而且我從來都沒有覺得你是瘋子?!?p> 程諾沒有說話,有些釋然的笑了笑:
“你對我來說,就像是一個奇跡。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真的沒想到,你會為了救我這樣的人而冒險。
一開始的時候,我以為你很勇敢。但后來發(fā)現(xiàn),你其實很膽小。
一開始的時候,我覺得你是被愛著長大的,后來卻發(fā)現(xiàn),你的家庭也很復(fù)雜。
一開始的時候,我覺得你和我完全不一樣,但是后來我覺得你和我很像。
最后我知道,其實你就是我想要活成的樣子。
我很羨慕你,也很喜歡你。我覺得這種感情,更像是一種高于友情,介于親情之間的關(guān)系。
說到這里,程諾低下頭自嘲的笑了笑:
“一直以來,我沒有朋友,親人,愛人。
所以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哪一種,但是我能保證,我從來沒有想傷害過你,也不想讓任何人傷害你?!?p> 最后她咽了一口唾沫,下定決心的說:
“搞砸你的工作,是我的錯,我已經(jīng)檢討了,還有···我···”
欣歡一直都很認(rèn)真的聽著程諾的自白,終于在最后一句話的時候,忍不住眼淚,哇的一聲沖過去抱住程諾,哭了出來:
“我錯了,諾諾,你是我的朋友,最最最珍貴的朋友,你不要這么說,都是我的錯,我不應(yīng)該訓(xùn)你。
那天要不是你的話,我肯定就被···我一直很感激你的,但是···但是···”
程諾沒有回抱欣歡,而是淡定的說:
“我的錯誤,應(yīng)該由我來解決。
還有,如果我在你身邊,對你是一種負(fù)擔(dān)的話,我也可以離開?!?p> 欣歡有些吃驚的問:“你又要離開我嗎?”
程諾“嗯”了一聲,反問到:“如果你不需要我的話,我會馬上離開,但在離開之前,我要先幫你解決公司的問題。”
欣歡哭著說:“你不能走,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你不能走?!?p> 程諾欣慰的點了點頭,哽咽的說:
“你不讓我走,我就不走。
不過,我為你準(zhǔn)備了一個禮物?!?p> 欣歡擦掉眼淚,開心的問:“是什么呀?拿來我看看?!?p> 程諾淡定的說:“它好像沒有辦法被拿來拿去,但是你可以先看看文件,我注冊了個公司,在邊教授的幫助下?!?p> 欣歡吃驚的問:“你說什么?公司?什么公司?”
程諾疑惑的說:“當(dāng)然是經(jīng)紀(jì)公司了,你不是想當(dāng)演員嘛!我早就有想法幫你開一家公司,沒想到你居然還沒畢業(yè)就和GK簽約?!?p> 欣歡著急的問:“你居然有公司?公司叫什么名字?現(xiàn)在有多少人?主要干什么?”
程諾被一連串的問題搞得有些懵,她猶豫的說:“其實我剛回國的時候,在郊區(qū)買了點地,然后在上面蓋了些廠房,接著又請了些工人買了機器,主要生產(chǎn)食品、機械、輕工業(yè)的產(chǎn)品,準(zhǔn)備賣到國外?!?p> 欣歡聽了之后吃驚的張大了嘴:“沒想到你居然是老板,還有工廠。
天哪,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呀?怪不得你不想上學(xué),也不稀罕文憑?!?p> 程諾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也不是什么大買賣,只是靠著艾倫的關(guān)系,算是進出口業(yè)務(wù)吧?!?p> “那和經(jīng)紀(jì)公司有什么關(guān)系?”
程諾連忙解釋道:“經(jīng)紀(jì)公司算是子公司,前幾天剛吞并了一個,正在改組,你可以直接去看一下,有什么需要自己買,這是法人卡。”
欣歡疑惑的歪了歪頭:“你給我你公司的法人卡干什么?”
程諾笑著說:“什么叫我的公司,這也是你的公司呀,我拿你的名義投了啟動資金的一半。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公司第一位藝人,同時也是公司的老板,至于名字嘛,就叫歡晨傳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