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滾出去
意料之外,溫淺全然一副十分坦誠的姿態(tài)。
她甜甜地微笑,輕聲說道:“老板,我拿了你太太給的錢,答應(yīng)了從你這里辭職?!?p> 語調(diào)中當(dāng)然也有心虛,還有點小緊張,眼神躲躲閃閃,不敢一直看著霍允錚的眼睛。
霍允錚聽得,心里說不上的氣結(jié),好在依舊能夠保持足夠的理智。
從牙縫里擠出自己的疑問,霍允錚偏過頭,瞥了一眼正微低著頭像是在等著他“審判”的溫淺,目光意味深長,“你說清楚,誰的太太?!?p> 溫淺沒準(zhǔn)備霍允錚會先糾結(jié)在稱呼上,回答得稍顯遲疑,“是……是你未婚妻讓我這么叫的?!?p> 雖然她也覺得叫得有點早,但兩人畢竟已經(jīng)訂婚了,夏蘭若的要求也算合理,所以就這么叫上了。
霍允錚的臉頓時像烏云密布了的天,壓低聲音說了一句:“你是她的人,還是我的人?”
“???”溫淺被問得,嘴巴不由得張了張。
她能說她誰的人都不是,只是她自己嗎?
“那個,夏小姐給了我二十萬,讓我主動辭去在您家的工作,我接了?!睖販\深入說明。不管她曾經(jīng)是誰的人,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
目光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銳利,霍允錚平靜問道:“是不是用錢可以收買你做任何事情?”
那當(dāng)然不是。
溫淺抿了抿嘴,無比肯定地道:“違法犯罪的肯定不行?!?p> “還挺守法?!被粼叔P再次瞥了認真思考和回答的溫淺一眼,嘴角禁不住輕輕冷呵了一聲,心里被氣笑了。
過了片刻,“她是不是威脅你了?”霍允錚平緩問。
以他對夏蘭若的了解,夏蘭若砸錢之前肯定還有別的動作。
溫淺期期艾艾,面色有些許的不自然,“倒不是威脅。只是覺得她說得對,如果我的存在真的會影響到你們的感情的話,是應(yīng)該避嫌離開?!?p> 原來是心理戰(zhàn)。
霍允錚挑眉,輕描淡寫道:“你還沒重要到可以影響我們的地步?!?p> 直白的這么一說,更多的是為了讓溫淺心安。
只是……
我們?
也是啊。
她就只是一個為了生活每天奔波忙碌的打工人而已,哪里有那么重要的影響力。
心房微微一顫,溫淺失笑道:“這個,我知道。我就只是個鐘點工。但是女主人不喜歡我,我也沒辦法呀。”
她總不能一直厚著臉皮留下,到時候就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霍允錚不理會溫淺的自我尬嘲,淡然解釋道:“我和夏蘭若之間沒有半點你想的那種感情。她不會成為這里的女主人,你也沒有必要聽她的?!?p> 頓了頓,霍允錚又繼續(xù)說道:“錢她既然給你了,你就收著?!?p> 等他周六回西山徹底解決了,問題自然不存在了,到時他再把錢還給夏蘭若也不遲。
霍允錚不計劃告訴溫淺他依舊要和夏蘭若退婚,以免給她帶去煩惱。
溫淺卻以為霍允錚是同意了她辭職,“那正好夠還給你。我現(xiàn)在就給你轉(zhuǎn)賬。多出的一萬就當(dāng)做是這幾個月的利息吧?!?p> 反正也不是她該拿的錢,溫淺是一分也沒想著給自己留下。
可當(dāng)初給溫宏遠墊的醫(yī)藥費,霍允錚就沒打算再要回來。
伸手搶走溫淺正要轉(zhuǎn)賬的手機,輕輕扔到沙發(fā)一邊,霍允錚若無其事道:“十幾萬對我來說不過是請一次客的錢。你先自己留著。這幾天工作繼續(xù)做?!?p> “???”
但是,哪有拿了錢不履行承諾的道理。溫淺驚訝霍允錚最后的要求。
霍允錚自然看出了溫淺的心思,語重心長道:“在我的手底下做事,一定要清楚自己的老板是誰。”
甚至幼稚地搬出了自己的特殊身份,“而且,我還是你的恩人?!?p> “可是夏小姐······”
“二十萬,對她來說不過是少買了一個包而已。沒必要放心上。”
“但是······”溫淺還是有些猶豫。
要是被夏蘭若知道了怎么辦?
霍允錚果斷道:“沒什么可是的。我現(xiàn)在沒有時間重新找鐘點工,你就再多做幾天?!?p> 說著,人就起身,悠悠回了房間。
誒,就這么走了?
溫淺眨巴著茫然的眼睛,看著霍允錚回房間的身影。
事情好像偏離了她原先的設(shè)想。
哪成想,后面事態(tài)的發(fā)展更是遠遠不受她的控制。
“喂?”溫淺接到陳禹電話時,正在送完外賣回去的路上。
電話里,陳禹語氣焦急十分,“喂溫淺,你在哪呢?你現(xiàn)在趕緊來錚哥家一趟?!?p> 溫淺抬頭看了眼周邊,不明所以地回答:“我就在都江帝景附近。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一句兩句說不清楚。
陳禹緊急道:“事情很嚴(yán)重。既然你在附近,那就快點過來?!?p> “哦好?!睖販\還從來沒聽過陳禹這么緊張嚴(yán)肅的口吻,放好手機后,就立即騎著小電驢,往霍允錚公寓的方向去。
十分鐘后。
溫淺氣喘吁吁地上了樓,匆匆來到了霍允錚的公寓。
陳禹剛一打開門就對她使了一個令其意味不明的眼色。
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溫淺見氣氛沉重,也有些許緊張了起來。
直至進了屋,溫淺才發(fā)現(xiàn),霍允錚正微低著頭面色陰沉地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
溫淺看得心里隱隱有些不安,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問:“老板,你找我?”
霍允錚鮮少會表露出這么讓人不寒而栗的樣子,溫淺只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有些許毛骨悚然。
十指緊扣交握,手背經(jīng)脈凸起,霍允錚緩緩抬眸看向了溫淺。
那是一雙交織著悲痛和憤懣的眼睛。
深眸下的絲絲紅血絲,讓溫淺覺得她甚至能想象得到霍允錚的后槽牙還在抑制不住地顫抖。
良久,霍允錚才重新低下頭,強行壓制住胸腔的怒意,問溫淺:“你今天過來打掃的時候有沒有在我房間里見過一只粉色的兔子?”
?。???
就為了一只粉色的兔子?
溫淺道:“見是見過······”她還跟它說了會話,輕輕拍打了一下它。
難道這也被霍允錚知道了?
不應(yīng)該呀。
溫淺細細回想之時,霍允錚硬生生從齒縫里擠出了一句,“東西呢?”
“什么東西?”溫淺回過神一臉不解地問。
陳禹生怕霍允錚再說下去會控制不住心里的火,一旁幫著輕聲解釋了起來,“錚哥的兔子玩偶不見了。”
這意思。
難不成……
溫淺垂了垂眸,語氣沉著道:“我是見過它,還跟它說了會話,可我并沒有拿走它?!?p> 然而……
“這個家里除了我和陳禹,就只有你能進?!?p> 霍允錚說得渾身戰(zhàn)栗和氣竭。
溫淺面色青一陣白一陣,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過了片刻,她才恢復(fù)思考道:“那一定是不小心放到哪里去了?!?p> 說著,就要進去房間里面去找。
可是,霍允錚沒有給她一丁點機會,還沒等她走幾步,便對她低沉喝到,“滾!”
“不要再讓我看見你?!?p> 聲音恍若萬千寒冰利劍,一劍接連一劍,頻繁快速地一點一點地割裂溫淺的心。
陳禹走上前,對被震住的溫淺耐心解釋,“我和錚哥已經(jīng)里里外外找了十幾遍了?!?p> 意思不言而喻。
“可我真的沒有拿。它又不是什么值錢貴重的東西,我拿它干嘛呀?”
莫名被吼,溫淺也怒了,回過頭看向沙發(fā)上的男人。
奈何霍允錚正在氣頭上,哪里聽得進去她的解釋,伸直手臂,直指門口道:“滾出去。”
不得不說,溫淺還真沒有受過這種委屈。
緊緊抿著的嘴唇,仿佛下一秒就要咬出血痕。
眼神滿溢悲憤。
僅僅只是躊躇了一小下,溫淺便擦了忍不住簌簌掉落的眼淚,快步離開。
啊這……他的哥呦。
陳禹看著溫淺委屈忿忿的離開,又看了眼沙發(fā)上無動于衷的霍允錚,一時間兩頭為難,就像是操碎了心的老父親。
“我去樓下找一下物業(yè)?!?p> 不稍片刻,他還是緊跟溫淺身后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