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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真相集

第十一集 連環(huán)妙計

華夏真相集 背砍刀詩人 10118 2023-02-02 15:20:03

  司徒府后花園中,輕風浮云,皎月美人。

  王允見貂蟬一襲單衣,驚艷不可方物,以杖擊地道:誰想漢室天下卻在我兒手中!快隨我到畫閣中來。

  貂蟬已知其意,便跟王允來到畫閣之中。

  王允回身關上閣門,即納貂蟬于坐,叩頭便拜。

  貂蟬大驚失色,拜伏于地:大人何故如此?沒得折殺了女兒。

  王允:為父拜的不是你,拜的是漢室天下。我兒可憐漢天下生靈!

  貂蟬:兒即奉師命,又蒙義父養(yǎng)育教導之恩,但有使令,萬死不辭。義父快快起來,女兒不敢承受。

  王允:如今漢室傾頹,百姓有倒懸之危,君臣有累卵之急,非我兒不能挽救。賊臣董卓將欲篡位,其征已顯;朝中文武雖眾,因手無兵權(quán),無計可施。董卓有義子呂布,字奉先,并州五原人氏,驍勇異常,萬人莫敵。聽我兒所述,此人正是你未婚夫君,應無疑惑。我有一計,可令你夫妻最終相聚。只是苦了我兒,父心不忍——此計不行也罷。

  貂蟬:我曾向師父立誓,為救漢室除滅國賊,雖萬死不辭。義父有計若用著女兒,但講無妨,莫不成是將女兒做成肉羹,送與那董卓吃了?

  王允:豈至于此。也罷,既然我兒有赴難之志,為父只好拋卻羞恥之心,行此下策。我觀董卓乃好色之徒,今欲用連環(huán)計,先請呂布進府令你夫妻相見,你與他相認并以師門信物示之。然后我卻將你獻與董卓,你卻于中取便,諜間他父子反目,令呂布殺了董卓,以絕大惡。如此重扶社稷,再立江山之功,皆賴我兒之力。只是苦了我兒,父心不忍。

  貂蟬:此計大妙,定能殺那老賊。只是為何說苦了女兒?

  王允:我兒若到相府,焉能保得清白之身?是以說是苦了我兒。

  貂蟬:義父盡管放心,我有師門道法,自能對付老賊,不讓他污了身子。望義父速行其計,以安漢室江山社稷,休得遲滯。

  王允大喜,再三叮囑:我兒若是此時后悔,盡管說明,為父另尋他法謀之。一旦允諾,即無退身之步了。此事極密,倘若泄漏,我滅門矣。

  貂蟬再拜:義父不必憂慮。兒若事泄,連累義父全家,死于萬刃之下,為師門不容!

  父女商議已罷,當夜各自回房安歇。次日一早,王允便向貂蟬討了夜明珠,請來京中良匠,嵌造金冠一頂,使人密送到呂布府中。

  呂布見那金冠精致昂貴,心中大喜,又見冠上所嵌夜明珠酷似師門之物,不由疑惑。遂于當日下朝之后,親到王允宅致謝。

  王允預備嘉肴美饌,迎候呂布進至內(nèi)堂,殷勤敬酒,口稱董太師并呂布之德不絕。

  呂布大笑暢飲,致謝王允贈冠美意,并問冠上明珠來歷。

  王允:此是小女貂蟬珍藏之物,是她親手鑲嵌于金冠之上,送與將軍。

  于是叱退左右,令貂蟬艷妝而出,與呂布把盞。呂布驚為天人,卻難息心中疑惑。

  王允見狀,乘機說道:本當陪將軍盡歡,奈有公事未了,明日上朝需準備奏議。且讓我孩兒央及將軍痛飲幾杯,老夫告便,片刻即回。

  呂布一雙眼睛只在貂蟬身上,隨口答道:都是同殿稱臣,并無外人,司徒自便無妨。

  王允告罪去了,只留二人在室。

  呂布見房中再無他人,登時大膽起來,借著三分酒醉,直對著貂蟬目不轉(zhuǎn)睛。

  貂蟬亦以秋波送情,口中笑問:將軍不吃酒,只管對著奴相看,卻是什么緣故?

  呂布:今日得見小姐芳容,不必吃酒,我已醉了。不知小姐青春幾何,許了人家未有?

  說著就去拉貂蟬小手,要將她扯入懷中。貂蟬忽然生嗔:大膽呂布,你道我是何人?竟敢公然調(diào)戲師妹,你不怕我告訴左慈師伯,問你個色誘同門之罪?

  呂布吃了一嚇,跳起身來:什么師妹?是了,鬼谷門史師伯未聞收有女徒,我?guī)煾嘎務f也只收了個弟子,名叫趙云,并無他徒。難道你是驪山老母弟子?

  貂蟬轉(zhuǎn)嗔為喜,輕推呂布入座:沒想到師兄天下無敵,卻生就這么小膽??烧嫦袢思艺f的,雖有賊心,沒有賊膽。小妹送你金冠上的夜明珠,本是你師父左慈仙長之物,后來贈給我?guī)煾福易鲇喕樾盼?。你難道竟不識得?

  呂布喃喃道:果然是我?guī)煾钢?。如此說來,二位恩師是許我?guī)熜置脼榛槊矗?p>  貂蟬臉色登時紅了,將身伏在呂布肩上,只笑不答。

  這時忽聽咳嗽一聲,王允邁步入內(nèi),口中說道:將軍說的正是。有二位恩師作伐,又有老夫作主,愿將小女許配將軍,不知將軍還肯納否?

  呂布聞言喜不自勝,倒地便拜,口稱岳父。貂蟬急忙站起,飛紅著臉跑向內(nèi)堂去了。

  王允重新安席,殷勤相勸,呂布酒到杯干,魂飛魄散,一顆心盡在貂蟬身上。

  少頃席散,王允道:待我備下嫁妝,稟報太師,選擇吉日,為你二人完婚便了。本欲留將軍止宿,誠恐太師見疑。

  呂布再三拜謝,半醉半醒,便如駕云一般,回府而去。

  過了數(shù)日,董卓自郿塢回到洛陽,進宮上朝。王允趁呂布不在,將董卓殷勤相請至家,大擺盛宴相待。酒至半酣,復令貂蟬于席前隔簾獻舞。

  貂蟬舞罷,董卓疑為天人,命其近前。

  貂蟬奉命轉(zhuǎn)入簾內(nèi),來至座前深深再拜,向丞相賀壽。王允令貂蟬把盞,貂蟬應命起身抬頭,直驚得董卓魂飛天外,頓時神不守舍。又命唱曲,則宛如天籟,不似人間之聲。

  董卓身子酥了半邊,向王允笑道:不想王司徒府中竟有如此尤物。真神仙中人也!

  王允拜倒:即是太師錯愛,王允欲將此女獻上,未審肯容納否?

  董卓狂喜,客氣幾句,匆忙罷宴,即將貂蟬車載入府,相攜相偎,欲待共赴巫山。

  貂蟬乃是道家弟子,有法術(shù)在身,豈肯讓董卓得手?剛剛進入內(nèi)室,便即運用媚術(shù)將董桌迷住,掉換身側(cè)一個侍女上床,自己則躲出室外,任董卓胡為。

  來日凌晨,貂蟬將那侍女搬出,送回她自己房中。侍女中了迷魂之術(shù),這一夜之事只以為是在夢中,明知是被丞相寵幸,卻不明就里底細。正是仙家妙術(shù),凡人不得而解。

  董卓中了媚術(shù),當夜喜做新郎,姿意而為,卻不知新娘卻暗中換了他人。次晨醒來,在床上坐起,扭頭看時,只見貂蟬已坐在妝臺前梳洗打扮,一似含雪梅花,帶露海棠。

  當下心中喜不自勝,感念司徒王允割愛讓美。卻哪里知道,中了貂蟬掉包之計?

  正在此時,忽聽得門外腳步聲響,一人輕聲問侍者:義父尚未起乎?

  卻是呂布知道董卓進京,遂一早進到府中問安。徑入堂中,不見董卓,故有此問。

  恰巧所問侍妾平素就不本分,早對呂布有心,遂輕聲笑答:太師夜來得了一個美人,狂蕩了半夜,正與新人共寢,至今未起。你這當兒子的,可是趕著來討喜錢?

  呂布不理那侍妾,直接潛入董卓臥房后門窺探。

  貂蟬正在窗下梳頭,忽見窗外照進一個人影,極其長大魁梧,頭戴束發(fā)金冠。那金冠本是自己所贈,焉能不知此是呂布到來?遂立做憂愁不樂之態(tài),復以香羅頻拭眼淚。

  呂布在窗外窺視良久,認出是貂蟬,心如油烹,出而復入數(shù)次,失魂落魄。

  董卓此時己坐于中堂,見呂布在窗外直晃,喚進堂中問道:奉先來了。外面可有甚事?

  呂布隨口應道:無事。

  雙眼卻只顧盯著繡簾內(nèi)的貂蟬,神魂飄蕩。

  董卓見呂布如此光景,心中疑忌,遂喝斥道:奉先既然無事,且先退下。

  呂布應諾,恨恨出來,乘馬直至王允府宅,一頭撞進內(nèi)院。

  王允聽得腳步聲響,又聞家仆亂嚷,心中詫異,剛要出廳看時,早見呂布奔至。

  呂布一把揪住王允衣襟,厲聲問道:司徒既以貂蟬許我,今又送與太師,何相戲太甚?

  王允拉開呂布雙手,請入后堂,說道:將軍休得錯怪老夫。昨日太師上朝,老夫向其論及婚嫁之禮,太師大喜,便要過府相看兒媳。老夫豈敢不從?于是置酒相待。太師見了小女,說今日即是良辰,要取我兒過府配與將軍。太師親臨,老夫焉敢推阻?只得讓太師將小女帶去,可惜未曾備得妝奩,容當后補。將軍又何必發(fā)怒?

  呂布呆了半晌,恨道:是我錯怪了岳父大人,休怪。但令女何曾許配呂布?已為老賊自己寵幸,昨夜便同居一室,成其美事矣!

  王允佯作大驚,半晌不語。遂命家仆置酒款待,詢問詳情。

  呂布將清早之事細述一遍,怒氣沖天道:誓當殺此老賊,以雪吾恥!奈是父子之情,恐惹后人議論。

  王允冷笑道:將軍自姓呂,太師姓董,有何父子之情?況霸占兒媳,豈是父尊所為?

  呂布大悟道:若非司徒之言,布幾自誤!如何除滅老賊,還請大人教我。

  王允見其意已決,遂吩咐如此如此,不可有誤。呂布折箭為誓,奉命告辭而去。

  呂布去后,王允又將所謀之事細想一遍,直到無有失漏之處,這才密密著手準備。

  來日上朝,王允因見董卓不在,遂趁機上奏,向獻帝極力薦舉羌校尉楊瓚為左將軍,執(zhí)金吾士孫瑞任南陽太守。欲以此培植自己勢力,只為圖謀董卓。

  獻帝:司徒所薦之人,必稱其職。然太師董卓不欲他人掌兵,卿不知乎?

  王允:既是如此,可請擢升士孫瑞為仆射,楊瓚為尚書,不掌軍職便了。

  獻帝:準卿所奏。但尚須報知太師,休使其生疑。

  王允應諾,謝恩已畢,辭帝出朝,回到家中。因命收拾貂蟬妝奩,裝滿三輛大車,親自送往太師府中,稱曰添妝賀喜。

  董卓大喜迎出,再三道謝,命貂蟬出拜義父,就便令在花廳擺酒。

  王允便趁董卓高興,將舉薦士孫瑞及楊瓚之事說了。董卓不以為意,當即欣允。王允蓄謀已久,知道至此連環(huán)之計已售,萬事俱備,只待天時。

  未料便在此時,卻出現(xiàn)一個意外插曲,便將王允除董計劃大大提前。

  鏡頭轉(zhuǎn)換,伍孚登場。

  字幕:伍孚,字德瑜,汝南吳房人。初為大將軍府東曹屬,再遷侍中、越騎校尉。

  伍孚既為大將軍何進舊屬,因見何太后被董卓使李儒摔死,便即懷恨在心,矢志報仇。

  這一日恰逢有事至相府告稟,遂身藏佩刀,前來拜見董卓。

  匯報公事完畢,伍孚告辭離去,董卓起身出門相送,以示拉攏之意。伍孚瞅準機會難得,遂猛從懷中抽出短刀,直向董卓刺去。

  那董卓乃是馬上大將,武功卓絕,伍孚一個文臣,如何是他對手?手甫入懷,已被董卓發(fā)覺,舒手按住伍孚手腕,并呼侍衛(wèi)上前,亂劍砍死。

  董卓大罵伍孚包藏禍心,當下也不奏請?zhí)熳?,下令李儒帶人收了伍孚全家,盡斬于市,陳尸三日,然后方命拉至城外掩埋。

  伍孚刺殺董卓不成,只落得全家遭誅,消息傳出,滿朝文武及天下諸侯無不震驚。

  王允正在暗中布排連環(huán)之計,陡聞伍孚之死,不由暗自嘆息。因見滿朝議論淘淘,皆恨董卓,認為時機將至,遂秘制《千里草》歌謠: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

  撰寫完畢,親自抄寫數(shù)百張,令心腹人至關中及中原各州郡,張貼于府縣要道,以及近水井繁華之處。不到旬月,天下皆傳此謠,尤其學塾少兒,無不傳唱。

  于是天下有識之士,無不猜出此謠應在董卓身上,惟有董卓及李儒等一班同黨不知。

  漢初平三年春,天下大雨,連續(xù)兩個多月不停,黎民不堪其苦。四月,司徒王允、尚書仆射士孫瑞與呂布聚于王允府中,共同密謀誅殺董卓。

  在此之前,王允已先后與司隸校尉黃琬、尚書鄭公業(yè)、執(zhí)金吾楊瓚等人多次商議未果,故趁此淫雨不停奇異天象,再議方略。

  士孫瑞獻計:何不趁此暴雨成災,奏請?zhí)熳釉O壇祭祀,乞神止雨?若天子允奏,則需調(diào)丞相董卓進京以主祭祀。若董卓答應主祭,我等一齊發(fā)動,必能將此國賊一舉除之。

  王允答道:其實自去年歲末以來,日月便陰晦不明。今春又淫雨連綿不斷,乃權(quán)臣凌侵朝廷之兆。今天下萬民望晴,時機成熟,若不把握天機先發(fā)制人,恐其后患無窮。除滅董賊,如今正當其時。

  士孫瑞目視呂布:爭奈董賊勢大,我等無法近其身何?

  呂布慨然道:不妨。某已結(jié)通李肅,如此如此而行。

  王允聽罷,與士孫瑞相視大喜。

  初平三年四月,獻帝劉協(xié)大病初愈,升殿聽政。

  王允率朝廷百官集于未央宮,共同拜奏:恭祝陛下龍體安康,實乃社稷之幸,萬民之福。今逢陰雨連綿,傷害禾稼,乞請陛下出京,前至東郊祭天,祈禱天睛。

  獻帝:準卿所奏。即令詔告全國,并請?zhí)珟煻恐骷馈?p>  群臣: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散朝之后,呂布便依王允所囑,派騎都尉李肅率十多名心腹親兵,扮成宮廷侍衛(wèi),潛伏于宮殿側(cè)門兩邊;并親自執(zhí)戟,立于門前,專等董卓前來。

  天子詔旨下至郿塢,送呈太師府中。董卓奉詔,于是先辭老母,再別美人貂蟬:天子大會群臣,欲往東郊祭天止雨。某身為太師,應司祭禮,不能不往。

  貂蟬:太師速去速歸,休使妾身懸念。

  董卓:當?shù)?,當?shù)谩D鞘亲匀?,我去去就來?p>  于是更衣出室,來至前殿,聚集僚屬,便命李傕、郭汜、張濟、樊稠:你四人分率飛熊軍三千,謹守郿塢,不可輕動。其余兩千虎賁,隨我排駕回京。

  四將領命,排列儀仗,拜送太師出塢。

  于是董卓進朝,遙見士孫瑞率群臣各具朝服,迎謁于道旁。董卓洋洋不理,昂然行至北掖門外,卻見尚書楊瓚率領禁軍,盔甲鮮明,威儀整肅,持戈以待。

  董卓:楊瓚,因何按兵束甲,如臨大敵?

  楊瓚:回稟太師,陛下詔命行祭東郊,整肅天子儀仗,乃是為臣職責,豈敢懈怠。

  董卓:倒也罷了。不虧王司徒舉薦于你,甚當其職。天子與王司徒何在?

  楊瓚:正在宮中,齊聚百官,只等太師駕臨。

  董卓:甚好。下令打開宮門,待我進去面君。

  楊瓚:太師可以劍履上殿,所帶軍士,卻不可持兵入內(nèi)。此乃朝廷規(guī)制,太師休怪。

  董卓:這是自然?;①S中郎,你帶兵在此相候,休得喧嘩。

  中郎:喏,末將遵命!

  于是兩千虎賁,盡被擋在門外,只許御車護衛(wèi)二十余人同入。董卓不疑有變,只顧乘車進宮,卻遙見王允等各執(zhí)寶劍立于殿門,并不下階來迎。

  董卓見眾官不似往日,又不來拜接,覺出大事不好,遂命車駕返回,便要出宮。

  王允見到董卓舉止有異,知道已被他看破,遂奮臂大呼:反賊至此,武士何在?

  門側(cè)應聲轉(zhuǎn)出李肅,率親兵百余上前。董卓大叫:李肅,何敢如此無禮!

  李肅不答,親手持戟挺槊,飛身而至,直刺董卓。百余親兵吶喊起處,已將董卓所帶二十個近衛(wèi)軍士盡皆屠戮,目不暇接,旋踵即滅。

  董卓雖然身穿重甲,難當李肅武藝絕倫,只三兩槊,已被刺傷左臂,鮮血涌出。

  李肅復一槊桿,將董卓打下車來,滾倒于地。

  董卓不由魂飛魄散,情急大呼:我兒奉先何在,快來救我!

  呂布聽到董卓呼喚,即從車后健步向前,厲聲叫道:呂布奉詔討賊!

  話落戟出,直刺董卓咽喉。董卓待要喊叫,頸上早多了一個血窟窿,眼見不能活了。李肅竄上一步,早割了董卓首級在手。

  滿朝重臣皆在,見董卓已死,無不歡呼雀躍,齊唱《千里草》童謠,宮內(nèi)鼎沸。

  王允見此,遂命呂布赍持董卓首級到北掖門,向西涼鐵甲軍宣詔:奉詔討滅賊臣董卓,夷其三族,其余協(xié)從不問!

  西涼將士見呂布已降了王允,哪里還敢反抗?聞詔皆呼萬歲,哄地一聲,盡行散去。

  王允又令呂布,前往郿塢抄斬董卓全家,收降西涼部卒;并令李肅擒拿李儒,闔家滿門綁縛赴市曹,盡行誅斬。自己則率文武群臣至未央宮,向皇帝復旨,報說董卓伏誅。

  鏡頭轉(zhuǎn)換,李肅引軍穿街過巷,沖向李府。

  李儒前在伍孚全家被斬之時,已知董卓得罪滿朝文武,勢必難久;又見太師獨寵美人貂蟬,久居郿塢,漸漸不從己諫,于是托病在家,極少上朝。

  此時忽被李肅領兵沖入,將全家綁縛押赴法曹,倒也早在意料之中,并不驚慌失措。

  待至押到市曹,臨刑之時,李儒轉(zhuǎn)頭面向老母,喟然嘆道:兒固知必有今日,雖死無憾;不想?yún)s連累老母,是謂不孝之人。

  其母聞聽此語,恨聲不絕,引頸待死。

  畫外音:可嘆李儒滿腹經(jīng)綸,計變百出,卻因跟錯主人,導致滿門遭戳。亦是其逼勒少帝,欺凌太后,計令呂布發(fā)掘漢室皇陵,造孽太過之報。是日將其全家六十余口,盡斬于市曹。漢末三國期間,雖然謀士如云,但李儒是謂第一出場,也是最早謝幕者,在此申明。

  鏡頭轉(zhuǎn)換,未央宮中。

  王允率領群臣拜倒丹坍,奏說董卓已經(jīng)伏誅,自請擅殺大臣之罪。

  獻帝忽聞董卓被殺,這一喜非同小可,連日纏身病癥一掃而光,渾身輕快,如除遍體芒刺。遂即下詔,敕封一班除賊有功之臣:封王允為太尉,錄尚書事,總領朝政;呂布任奮武將軍,假節(jié),儀比三司,進封溫侯,與王允同掌朝政;其他除賊有功大臣,士孫瑞、鄭公業(yè)、楊瓚等一并升遷;并遣大臣張種出朝,前往撫慰當日參與討董山東諸侯。

  王允由此總攬朝綱,終得展其宏志。

  不一日,溫侯呂布回京還報:已將逆賊董卓老母及全家正法,抄沒家產(chǎn)不計其數(shù),與太尉義女貂蟬,一并搬取回來,請令定奪。

  王允:李傕、郭汜、張濟、樊稠等一般賊黨,今在何處?

  呂布:四賊聞知董卓伏誅,便引飛熊軍三千,連夜奔回涼州去了。

  王允:暫時便宜彼等,異日待我奏明天子,派兵討伐。命將抄沒資產(chǎn)入于公庫,選擇吉日,使將軍與我義女貂蟬完婚,此為大事。

  呂布稱謝,又拜溫侯璽印,升官娶婦,連逢雙喜。遂與貂蟬終成眷屬,自是快意,但想到此位師妹早已失身董卓,滿朝皆知,心中不免耿耿。

  貂蟬看出丈夫心事,也不說破,謹依師父驪山老母叮囑,依舊以媚術(shù)迷惑呂布,再以婢女侍寢,自己仍保處子之身。呂布哪里知道其中關竅?可憐始終處于夢中。

  王允成全呂布與貂蟬成婚已罷,命將董卓尸首號令通衢,以舒民憤。

  董卓極其肥胖,全身都是肥油脂膏,看尸軍士便以火捻置其臍中為燈,致使膏流滿地,其火晝夜不滅。百姓路過者莫不手擲其頭,足踐其尸,可見其民憤極大,惡貫滿盈。

  畫外音:李傕、郭汜等雖逃,董卓之弟董旻、侄子董璜時在京師,逃走不及,皆被李肅帶兵圍府斬殺,不分老幼,不曾漏網(wǎng)一個。所收董氏家產(chǎn),連同郿塢城中所蓄,黃金數(shù)十萬,白金數(shù)百萬,綺羅、珠寶、器皿、糧食,不計其數(shù)。

  鏡頭轉(zhuǎn)換,洛陽城中,吏民同慶。

  太尉王允下令大犒軍士,設宴于都堂,召集眾官,酌酒稱慶。

  侍中蔡邕時在府中,接到宮中內(nèi)侍傳報宴會柬帖,聽說董卓伏誅,不由嘆道:我是董太師禮聘回朝,那王允又素日與我不和,此番恐怕難以幸免。

  遂寫書一封,遣蔡七速到玄都觀史道長處投書,自己則乘轎出府,去赴慶功之宴。

  王允大會群臣,席間說起谫除董卓一事,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在座百官,無不奉承。

  蔡邕卻將酒杯一推,嘆息自語道:董太師固然當斬,然盡夷三族,不亦過乎?

  聲音雖然不大,但是眾官皆聞,無不驚駭。

  王允聞言大怒,臉上變色,厲聲叱道:董卓逆賊今日伏誅,國之大幸。夷滅伍校尉全家之時,公何不言!汝為漢臣,不為國慶,反為賊嘆,何也?

  蔡邕嘆息未了,即已猛醒。見王允厲言相斥,急離座謝罪:邕曾蒙董卓知遇之恩,不覺妄言,愿公見諒。今愿納還官誥,回家為民,但求留下此身,使我續(xù)成漢史。

  眾官憐惜蔡邕之才,聽他認錯,盡皆圖救;太傅馬日磾起身離座,亦為求情。

  王允在盛怒之下,不聽眾官及馬日磾之勸,命道:公等休言。若使其續(xù)成漢史,則不知怎樣詆毀我與在座諸公也。來人!將蔡邕速下獄中縊死,留其全尸,不謂殘苛。

  滿朝士大夫聞者,盡為蔡邕嘆息流涕,議論紛紛。

  王允事后亦知蔡邕罪不及死,因此后悔莫及。

  鏡頭轉(zhuǎn)換,按下蔡邕,再說蔡七。

  蔡七領命,騎上快馬出城,來到玄都觀中,向史子眇道長呈上家主書信。

  史子眇拆書觀道:前承道長所托,護送少帝歸京,今已兩載有余。中逢大變,少帝被害,蒙道長以法力救之,實有大功于社稷。今董卓伏誅,王允力挽傾覆,但未必能安扶廟堂,興復漢室。今外有西涼之兵,公孫瓚、袁紹、袁術(shù)、陶謙、劉表等割據(jù)關東,劉焉獨據(jù)益州,皆有吞州并土之心。道長執(zhí)掌伏龍令牌,以之號令天下英雄,以復興漢室,其在此時乎?少帝臥藏于帝側(cè),遲早為人所用;邕背負卓黨之名,不為王允所容,死在頃刻。特請道長送少帝出京,至泰山郡守諸葛珪處,待英雄出世相佐,方可中興漢室,平復天下。

  史子眇觀罷來書,已知就里,遂打發(fā)蔡七回府,自來尋找少帝劉辯。當時明月在天,展開腳下輕功,道家妙術(shù),穿林度澗,不一刻來至北邙山麓,眼前現(xiàn)出一片陵墓。

  鏡頭閃回,四年之前。少帝劉辯及唐妃自從詐死,被葬于權(quán)閹趙忠之墓。三日之后醒來,便以陵墓作為藏身之地,在胡車兒及臧霸陪伴之下,開始墓中隱居生活。

  那趙忠生前窮奢極欲,所造墳塋占地百余畝,地宮之內(nèi)一應生活設施齊全,遠離城鎮(zhèn)人煙絕少,倒也是個極佳避世藏身之地。

  至董卓伏誅之時,少帝在陵墓之中已生活四年有余,成為一個十九歲的翩翩少年。只是常年缺乏光照,臉色蒼白略顯病態(tài),倒似只有十五六歲一般。

  四年之中,少帝苦讀水鏡先生所贈兵書及治國方略,此時已經(jīng)學問滿腹,習成排兵布陣之藝,經(jīng)天緯地之能,奇門遁甲,皆是末技。

  胡車兒和臧霸不離少帝左右,手中廣有金銀,每月兩次出山采辦日用生活之需,閑時便在墓室中或墓外密林里習學鬼谷門秘傳絕藝,皆成萬人之敵,練就奇技在身。

  閃回結(jié)束,北邙陵寢。

  史子眇運用夜行之術(shù),便如一縷灰色淡煙,隱入密林,潛至陵墓,以暗號扣打門環(huán)。

  胡車兒、臧霸聽到暗號,知道師父駕到,出門拜見,接入墓室。

  史子眇見了劉辯,講述朝廷情勢,并說董卓已死,三族皆被夷誅。

  少帝聞此,又喜又悲,想起母親殘死之狀,不由問道:李儒那賊,可曾逃了?

  史子眇:不曾。被李肅帶兵查拿,亦盡誅其全家。

  少帝:董卓之亂,全是此賊居中設計,用心挑撥。如此下場,天公地道。

  史子眇:休要只顧閑話,且談正事。我今來此,是因受侍中蔡邕所托,送你等離京。

  少帝:此話怎講?

  史子眇:蔡侍中應王允之請,前去參加朝宴。因知此去兇多吉少,故令家人蔡七寄書到玄天觀中,以殿下、王妃相托。其說今番王允掌朝,必清算董卓當年廢立大罪,免不得要與你翻案,奏請獻帝重封少帝之陵。到時若察知少帝尚在世間,定致朝局再次大亂。

  少帝:所言不差。如此奈何?

  史子眇:如今趁著王允忙于清查董黨,尚不及處理朝堂之事,我故夤夜來此,安排殿下及王妃離京。事不宜遲,你夫妻即刻化妝,我與臧霸、胡車兒護送出城。

  鏡頭轉(zhuǎn)換,泰山郡所,太守諸葛珪府上。

  三輛大車停在門前,史子眇、胡車兒、臧霸師徒自頭輛車中跳下。胡車兒到至中間車輛,攙出少帝劉辯,唐妃坐在第三輛車中,暫未露面。

  史子眇即命臧霸上前叫門,呈遞自己名刺。門官問明來意,接過名刺,報入衙中。

  諸葛珪久聞史子眇大名,乃是前朝靈帝之師,只是無由拜會。此時忽聞史道長光臨,不由驚喜非常,大開中門迎入,命將車輛接入后衙,置酒款待。

  史子眇且不入席,揖手行禮道:車中還有女眷,還望先行安頓,貧道方敢告坐。

  諸葛珪:這個容易。拙荊已經(jīng)下世,既有女眷,可使我二女相陪。

  于是喚過仆婦,叮囑數(shù)語。仆婦應諾,自往后宅往報二位小姐,安排招待唐妃去了。

  史子眇見此,這才告坐,與少帝劉辯入席。胡車兒與臧霸不敢就坐,侍立身后。

  諸葛珪略覺奇怪,但因初次見面,不好深問,便命擺饌行酒。三巡已過,閑話朝野及江湖軼事,酒酣耳熱之余,因問道長來歷,以及少帝身份。

  史子眇見此,便請令摒退家仆,這才將蔡邕被殺,臨終托付少帝離京避難之事情,一五一十說明。

  諸葛珪聽聞?chuàng)从巡嚏咭阉?,放聲大哭,淚流不止。又命家仆請來長子諸葛瑾、次子諸葛均,父子三人叩拜少帝,行以君臣大禮。

  少帝急命平身,復說胡車兒與臧霸身份,使與諸葛珪父子見禮。諸葛珪聞說是鬼谷門高徒,不敢輕視,隨命添席,使二子與胡、臧對席而坐。

  當下推杯換盞,悲喜交加,畢竟不能盡歡。酒罷換茶,少帝即問今后興漢大計。

  諸葛珪奏道:而今朝廷屢被權(quán)臣所欺,雖然董卓伏誅,朝中余黨并未盡除,西涼雄兵猶在。四方諸侯均懷野心,不知有多少人欲稱王稱帝,割據(jù)獨立。今獻帝年幼,后必為其他權(quán)臣所挾,短期之內(nèi)難以振興乾綱,天下時有分崩離析之患。為今之計,只有弘農(nóng)王殿下外合劉氏宗親諸侯,內(nèi)結(jié)漢室故臣勛舊,平息藩鎮(zhèn)割據(jù),方能使天下一致勤王,以安社稷。然奸臣在堂,新君帝位未穩(wěn),世人皆知弘農(nóng)王已死,殿下亦需隱藏身份,秘密行此大任方可。若是亮明身份,定致朝堂大亂,天下諸侯擾擾。前者袁紹欲立劉虞為帝以抗董卓,即是一例。愚論不智,伏望弘農(nóng)王及道長裁之。

  史子眇:諸葛公所言極是。但不知如何隱藏身份,尚請大人明示。

  諸葛珪忽然離席,再于少帝座前跪倒:請殿下恕臣僭越之罪,方敢言之。

  劉辯急命:愛卿平身,赦你無罪,但講無妨。

  諸葛珪道:蔡議郎閑居泰山之時,曾與臣議論此事,并商定方略。今臣有二子,長名瑾,次名均,未曾出仕。不知殿下青春幾何?

  劉辯答道:小王虛度春秋,今年方滿十九歲。

  諸葛珪道:小我長子瑾兩歲,大于次子均五歲。殿下若肯屈尊,便依當初蔡議郎之意,可佯稱我次子,諸葛均降為三弟。臣即棄官南下,率全家護送殿下往投荊州牧劉表。那劉景升乃帝室之胄,向懷忠義,又雄據(jù)荊襄九郡,南扼長江,北據(jù)漢、沔,居天下之中,擁有精兵數(shù)十萬之眾,現(xiàn)為諸侯之首。到荊州之后,殿下可亮明身份,令其率荊州兵馬北上,更傳檄益州牧劉焉西出秦川,西涼刺史馬騰合后相助,則天下傳檄可定,朝廷得安,漢室可興。此乃蔡議郎所定謀略,不知殿下以為然否?

  劉辯細細玩味,點頭嘆息:難為你與蔡議郎,老成謀國,用心良苦。

  心下贊成,但不敢自專,遂又問史子眇:師父以為如何?

  史子眇:苦心孤詣,千古奇略。朝廷若因此而安,殿下可行周公之事,相輔今上,名垂萬代;今上若有不幸,朝廷傾覆,殿下即可于荊襄或益州稱帝,復興故漢。誠為千古奇略!

  少帝聞聽大喜,當即離座,略整衣冠,向諸葛珪拜倒,口稱父親;又拜諸葛瑾,口稱大哥?;仡^待與諸葛均再施兄弟之禮,諸葛珪早率二子跪在地上,磕頭不止,連稱死罪。

  諸葛珪:臣是何等樣人,敢受殿下如此大禮?

  回顧諸葛瑾兄弟二人,喝道:今后你們雖以弟兄相處,但若再受殿下大禮,便是我諸葛家族罪人,死后不得與我相見!

  諸葛瑾并兄弟諸葛均一齊唯唯稱是,滿頭汗出。

  史子眇忙道:諸葛兄不必如此。你即與殿下名為父子,此后日久天長,必與劉表等諸侯相見,需要遮人耳目。即便是在家人面前,若不執(zhí)從父子之禮,豈不泄露了機密?所謂謀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我兄不必執(zhí)拗于此。

  諸葛珪:即如此,殿下也要取個名字,日后也好以此示人。

  劉辯略一沉思,笑道:已經(jīng)有了。我便復姓諸葛,單字名亮,表字孔明。如今朝堂危危,天下昏暗不明,我欲以孔明之光,掃除塵醫(yī),照亮漢家江山。不知師父以為如何?

  史子眇聽罷,點頭同意,連連稱妙。

  諸葛珪:殿下名字既改,生辰八字也需重新杜撰。一旦實報出去,倘被有心之人發(fā)覺與當年少帝同庚,恐怕起疑。

  史子眇:賢兄心思慎密,人所不及。殿下本來十九歲,但因長居墓中,便似四年前身形面貌一般,并無改變。如此便可少報五歲,杜撰生辰。

  少帝聞此,自無不可。不知這樣一來,卻與兄弟劉協(xié)同庚,也是始料未及。

  次日清晨,府中廚人做好早飯,卻不見家主諸葛珪出房用餐,心中疑惑,報知二位少爺。諸葛瑾、諸葛均尋到房中,卻見父親已經(jīng)服毒而死,尸身已經(jīng)硬了。

  諸葛瑾見狀,魂飛天外,頓時昏暈在地。諸葛均不明就里,放聲大哭。(本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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