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從巨大的驚喜中緩過來,我的兄弟便倒在了地上,我加快了速度,慌忙地跑向他們。
胡云還在呆呆地看著手中的水球。我的那個她跟我的母親,也都一臉死里逃生的表情。
我快速的接近他們,只是前方密集的幸存者擋住了我的道路。無論我怎么擠,也擠不進去。
一個男人抓住了我。正嚴厲地斥責(zé)道:“里面都是留給女人跟孩子的。男人得站在外面,用身體護住她們!”
我被眼前的男人嚴厲的斥責(zé)給罵得一陣錯愕。不由地仔細看向四周人群。
只見一群中年男人,正手拉著手,胸膛對著撲過來的喪尸。背后是一群跟我同齡的年輕人。形成一個巨大的人形肉盾,把女人孩子們保護在中間。
雖然中年男人聲音很大,但我還是聽出了他話語中的顫抖,雙腿不停地發(fā)抖。
而旁邊一個男人,雙腿只見已經(jīng)濕了一大塊。但卻眼神堅毅地盯著不遠處的喪尸。
我的雙眼濕潤了。眼淚不受控制的留了下來。我從未想到人性在面臨生死存亡之時,居然能爆發(fā)出這一幕。
此刻我徹底明白了,那句愛與守護真正的含義。也明白了父親為什么會在我兄弟保護下還被喪尸抓走。
還沒來得及感謝眼前中年男人做的一切。一只黑色的爪子便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一把抓向了中年男人。緊接著一聲慘嚎。中年男人便被一只敏捷型喪尸抓走。
一切都發(fā)生在我的眼前。瞬間憤怒充斥在我流淚的雙眼中。
天成此時也聽出了元首聲音中強壓著的憤怒。腦中出現(xiàn)了一張利爪,一把抓起中年男人,隨后在半空一躍消失的畫面。
元首停頓了幾秒,繼續(xù)開口,畫面也開始轉(zhuǎn)變。
我沒有再向人群中的母親兄弟擠去。這一刻,所有的幸存者,都是我的家人。
轉(zhuǎn)過頭我四處尋找武器。終于被我發(fā)現(xiàn)一把激光長劍。我跑上前去,抓起長劍。就向著密集的尸群沖去,此刻的我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
一劍過去,三只正在與士兵肉搏的喪尸腦袋就搬了家。我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怎么了。但就是感覺此刻的自己無比的憤怒。眼前中年男子、父親被抓走的一幕不停地在回放。
越是想到此,手中的激光長劍越是出手凌厲。我此刻的瘋狂,看得周圍的士兵都呆住了。眼前密集的喪尸大軍,被我一個人砍出缺口。
似乎是我的動作感染了其余的幸存者,原本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幸存者們,也不再被動地等待軍隊的保護。
而是紛紛尋找武器,加入了與喪尸大軍的搏殺中。接受過槍支訓(xùn)練的就隨手撿起槍支,沒有接受過槍支的,就撿起地上散落的冷兵器。士兵們被眼前被自己保護的幸存者們的爆發(fā),也備受鼓舞。
一時間喪尸勇猛的沖擊勢頭為之一緩。
一些不慎被喪尸抓傷、咬傷的人們,悍不畏死。拼著最后的力氣。朝著喪尸反方向跑去。
一些喪尸跟著那些人跑開。密集的喪尸大軍前列,也為之一緩。
也有一些被喪尸抓傷咬傷的幸存者,開始喪尸化。只是拼最后一絲理智,朝著自己腦袋開了一槍。
沒有槍的,就撲到喪尸大軍中,任憑喪尸的撕咬。向著士兵們大喊,給我一個痛快。
我清楚地看見一個被喪尸打碎防護服面罩的男人,嘴巴里被喪尸飛濺的血液噴入。一會兒就開始喪尸化。
也有一些幸存者嘴巴直接接觸了喪尸血液,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xù)搏殺。
似乎直接接觸喪尸血液,會導(dǎo)致變異的更加快速。
喪尸大軍似乎源源不絕,并沒有被幸存者爆發(fā)出的勇氣擊退。
越來越多的人防護服被撕開扯爛,半空中的敏捷型喪尸,也依舊不停跳躍騰挪,一抓一帶,一個幸存者就消失在眼前。
幸存者岌岌可危。
就在此時,原本那些帶著喪尸逃跑的幸存者,一個個爆發(fā)出了可怕的力量。
一個青年男子,被喪尸撕扯了半個手臂,斷臂處還在不停地向外涌出鮮血。而另一只完好的手,卻抓著一塊比自己還大的金屬大門。正瘋狂地砸向四周的喪尸。
另一個被打破防護服面罩的男子,臉上清晰可見幾道被喪尸利爪抓過的傷痕,血肉正向外翻卷,顯得猙獰可怖。
但周身卻散發(fā)著恐怖的火焰。凡是被火焰接觸到的喪尸,紛紛倒在地上哀嚎,而火焰卻仿佛不會熄滅一般,沒有隨著喪尸的翻滾而被破滅。依舊燃燒。
咻咻聲傳來,一個身穿機械外骨骼的士兵。面罩打開,臉上滿是喪尸的血液。但此刻身形卻如同鬼魅,踩在喪尸大軍的腦袋上,手中拿著激光劍,每一次閃爍,一只飛撲向人類幸存者的敏捷型喪尸,雙爪就掉落?;蚴悄X袋搬家。
自己的眼睛都快跟不上那個身形極快的士兵了。
其余的幸存者看到此處,更加悍不畏死。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這場戰(zhàn)斗。人類幸存者爆發(fā)出了比喪尸大軍更恐怖的氣勢。
就在此時,遠處的炮火聲停了。
十幾個身穿核動力機甲的士兵,飛向這邊。身后是幾十只速度極快的敏捷型喪尸。地面上煙塵滾滾。不時有十幾米的建筑板,磚瓦殘骸被拋向天空。甚至一輛30米高的機甲運兵車,也高高的飛向天空。
重火力部隊,全軍覆沒。
身穿核動力機甲的一群士兵中,營長赫然在列。只是沒有了往日巋然不動的氣勢。腹部一個巨大的傷口。已經(jīng)撕裂了核動力機甲的外殼。正向外涌出鮮血。
其余的核動力機甲開始清繳左后方喪尸薄弱處。力求打開一個缺口。讓幸存者人類從該方向撤離。
營長似乎是堅持不住了,機甲歪歪扭扭的斜飛向自己所在處。撞飛了我眼前的一只喪尸。
我一把抱住營長,也不知道自己哪來得這么大力氣,急忙向后方跑去。身邊兩個士兵則掩護著我。槍口瘋狂的朝來時的方向噴吐著子彈。
一口氣跑出50米,躲在一塊巨石的后面,我才來得及查看營長的傷勢。
只見營長的傷,比我剛剛在天空中看到的還要重,腸子已經(jīng)流了出來。面色蒼白。神情麻木。倒在地上大口喘氣。
經(jīng)過幾個月的相處,這個時而溫和,時而嚴厲,前面發(fā)出讓士兵送死的命令,后面躲起來偷偷流淚,卻一心想著守護幸存者的男子,已經(jīng)成了我的精神支柱,相信不止是我,也是大多數(shù)幸存者的精神支柱。
然而此刻,這個精神支柱即將倒塌。
營長看著我,強忍著大口喘氣。此刻的他沒有了往日冷酷表情,而是面帶微笑。抓住我的手說道:
“你剛剛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有人匯報給我了,你做得很好。估計你也成為了特殊能力擁有者,跟你那個兄弟一樣。
未來有你們這群年輕人,我相信人類不會就此滅亡。
咳咳……”營長摘下機甲面罩。突出了一大口鮮血。
我趕緊上前,想拍一拍營長的后背,幫他順順氣息。傳入耳邊的卻是碰撞金屬的聲音。
此刻的我是多么痛恨自己,連這么點細枝末節(jié)的事情都做不到。眼淚再次打濕了我的臉頰。
我再也忍不住了,從醒來到現(xiàn)在,所有的一切我都無法掌控,救不了父親,救不了那個在我眼前消失的中年男子。連想幫營長順順氣都做不到。
我一把抱住了營長,像個滿是委屈的孩子一樣,嚎啕大哭起來。
營長親親的拍了拍我的后背。隨后把我推開說道:
“像,真像。如果我的弟弟沒死,一定要讓你們認識認識。”
說著又咳出了一大口鮮血。
繼續(xù)說道:
“你剛剛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是一個合格的領(lǐng)導(dǎo)者了,我不行了。我那幫弟兄,也被我一個個送去喂了喪尸。我是個罪人。早該死咳咳……”
我連忙出言打斷到“不是的營長,那幫兵哥都是好樣的。他們都是自愿去執(zhí)行命令的。都是因為你那句,愛與守護??!”
圯橋
這章老橋特別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