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謀呂布【1】
“但是小沛也不能讓。”糜良慷慨激昂道,“田將軍以小沛為核心,構(gòu)建的高平,小沛,彭城的防線,小沛是關(guān)鍵所在。若是小沛讓給呂布,高平必失,雖然這樣會把壓力給到呂布,讓呂布直面曹操的壓力,可是,我們同樣在北方安置了一個不安定因素。何況只有小沛和相縣是兩個最好安置呂布的地點。小沛不行,那只有相縣了?!?p> “糜長史,畯也沒說讓小沛?!眹谰q解道。
“主公,良覺得可以讓呂布在相縣,以相縣為核心組建力量抵御袁術(shù)。”糜良想讓呂布在相縣的原因之一就是為了以后對抗袁術(shù)。
“呂布此人寡義無恩,反復無常,此一點不可不防啊?!惫胃鶕?jù)已有的情報總結(jié)道。
糜良沉默了,從戰(zhàn)術(shù)層面上如此安排是合理的,但是,最不能把控的確是人心。
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人還能不能吃清湯小粥還是一個問題。
“主公,你現(xiàn)在府中是否還缺少一名正妻?”糜良突然想到了一個很無恥的主意。
“是啊,怎么了?”劉備的腦海里警鈴大作。
“主公,可娶溫侯之女為正妻?!?p> 糜良嘿嘿一笑,心里想的卻是反正主公你歷史上都能做孫權(quán)的妹夫,做呂布的女婿應該也沒有問題吧。
糜良對于自己的靈機一動,越想越合理,話滔滔不絕的出來了,“然后主公需要在郯城建一所豪華的居室,供這位呂夫人居住。以表示主公對這場親事的重視。”
郭嘉的眼神也是一亮,“主公,你就可以以呂布女婿的身份慢慢接管呂布的勢力?!?p> “呂布此人雖然性格上有問題,但是畢竟是武夫,好忽悠。”糜良興奮的補充道。
“但是絕對不能讓呂布掌權(quán)?!标惾貉a充道。
“虛其職,再蠶其兵?!泵恿即笮潎@不止。
“這貌似是備的終生事??!”劉備看著越討論越興奮的眾人,無奈苦笑道。
“主公的家事已經(jīng)不單單是一家之私事了,而是安東將軍府之公事了。”糜良慨然道。
“子能竟然都如此說了,備還能說什么。”劉備笑著搖了搖頭。
“既然對徐州有利,溫侯的女兒備求娶便求娶了,但是這事可不光看備的意愿,還要看溫侯愿不愿意將女兒嫁于備了。”劉備適時的潑了一盆冷水。
“瑾自從投靠到將軍的門下,還未立寸功,瑾愿出使,說于溫侯,兩家結(jié)秦晉之好?!敝T葛瑾站起身躬身朗然道。
“子瑜,你又湊什么熱鬧。”劉備沒好氣的說道,“既然子瑜愿意出使,那備就將此事交予你了?!?p> “唯?!?p> “那現(xiàn)在是要把呂布的敗兵安置在相縣?”糜良如是的問道。
劉備先是掃視了全場一眼,觀察了眾位的反應,做到了心里有數(shù),“那就通知田將軍先將溫侯的兵馬安置在相縣。”
劉備拍板,一錘定音。
…
小沛城外。
呂布的心情有點糟糕。
自出并州后,他就感覺他不復在草原上的暢快淋漓,一身武勇總是舒展的不痛快。
丁原雖待他親厚,但卻以文職待他,把他圈禁在案牘上,在董卓的挑唆下,他殺了丁原。
原以為殺了丁原后,能得到暢快,可是董卓與他雖約為父子,卻時時刻刻的防著他,將他作為保鏢圈禁在身邊。他也沒有得到暢快。
之后,他放縱了,與董卓的婢女有染,心中更加憂心,被王允知曉,在王允的攛掇下,他殺了董卓,他以為能夠得到暢快,可是并沒有。
長安城只守了八日,就倉皇而逃。
再而后,他依袁紹,附張揚,再到被迎立為兗州牧。
他以為這就要得到了痛快。
可是,他感覺只是從一個泥潭跳到另一個泥潭里,依然看不到光亮。
午夜,他時常夢回五原的風,五原的草,五原的牛馬羊。
這次的兵敗又要到達新的地方,離五原,他的并州家鄉(xiāng)越來越遠。
他出來時是帶著雄心壯志,想要憑借著一身武勇在中原闖下偌大的名堂好衣錦還鄉(xiāng)。
可是,經(jīng)過了這些年他的雄心因這得不到暢快的武勇逐漸消散,而他也越來越不敢回那個名叫五原的故鄉(xiāng)。
這次,不知道等待他的又是什么。
呂布亂七八糟的想著。
…
田豫站在城頭,望著在城外扎營的部隊,呢喃自語道,“都是百戰(zhàn)精兵啊,跟著這樣的主子可惜了。”
他遠遠見識過遠處的騎兵行操,馬背上的軍卒技藝精湛,在馬背上行動如風,其驍勇光是觀看就讓人驚嘆不止。
另一邊的步兵部隊比之騎兵更不遑多讓,行如風,坐如松。紀律嚴明,甲胄齊全。
田豫一打聽,領(lǐng)兵將領(lǐng)為高順,手下的部隊為陷陣營。
更是贊嘆,“天下精兵無有出其左右者?!?p> 田豫除了第一天接見了呂布,并為他安排好了住處,另外為在城外給他的部隊尋了一處地方扎營。
往后的這幾日他都躲著呂布,并不與他相見。
但數(shù)日后先單獨見了一個人,并多次寄送禮品給予問候。
“陳先生,豫多次聽我家主公提及你在兗州對于他的幫助。”一身戎裝的田豫親自登門拜訪陳宮。
“宮羞慚啊,當時在兗州時雖覺得劉安東會是個明主,可是,到底是宮估算錯了劉使君的潛力,是宮眼拙了?!毕袷窍氲搅耸裁床缓玫臇|西,陳宮拿起面前的酒杯一口悶了下去。
“豫曾經(jīng)聽主公說過陳先生那時可是雄姿英發(fā),為何到如今卻頹廢異常呢?”田豫激道。
“是宮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高估了自己的眼光?!标悓m苦笑道,“宮心氣已泄,已然再為心力處理俗事了,田將軍恐怕是找錯人了?!?p> “豫都還沒問是何事?陳先生何以知我所求?”田豫詫異道。
“無非是關(guān)于溫侯的二三事罷了。”陳宮淡淡的說道,“只有溫侯他自己還不清楚他在徐州的尷尬境地?!?p> 田豫也沒有客氣,直接說了出來,“主公托某詢問陳先生,與溫侯聯(lián)姻如何?”
“若與溫侯聯(lián)姻倒是可行,可是溫侯之女宮見過,性格甚是驕縱,一如武帝之阿嬌皇后,劉使君恐怕會有得受罪了?!标悓m既沒有贊同也沒有反對,而是說出了這么一番觀點。
田豫沉默了。
而后緩緩說出了這樣一句話,“若無阿嬌,又如何會有武帝的一生呢?阿嬌,自有阿嬌的作用。”
田豫意有所指。
田豫說完,兩人盡皆沉默。
“溫侯的女兒喊我一句叔父,與我甚是親近,你們不要弄得太過?!弊詈螅悓m說道。
“那就看阿嬌他自己該如何自處了。”
田豫明明說的是漢武帝時的故事,可是二人都明白說的是誰。
“宮,會看著點她的?!?p> “陳先生,人終究還是要靠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