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艘船?開買一只船隊?姚二娘,你瘋了!”何毅根本都來不及想他能擁有兩成股份,只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太異想天開。
河上的運輸一直是漕幫的控制和壟斷價格,想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開自己的船隊,簡直就是不切實際。
荼魅當(dāng)然不是信口開河,隨心所想。她對漕幫很了解,三年前被沉入河底的十萬兩銀子,就是漕幫和某位朝中大臣合謀做的。
只是后來黑吃黑,那幫人死光了,才被荼魅拿了河底的銀子。
也正是這筆銀子,她才能在全國開了那么多靜娘小吃連鎖店,幫助了幾千個失婚婦女重新振作。
“無妨,漕幫而已,并不是一塊鐵板。如今老幫主病危,他三個兒子內(nèi)訌,咱們正好組建自己的船隊?!?p> 老幫主一共有二十八條船,分給了三個年長的兒子打理。年幼的兒子們幫著哥哥們在碼頭上管理鋪子和苦力。
何毅就是幫助其中一個小兒子管理本地的苦力。
而去年開始穩(wěn)定下訂單的那個大客戶,就是老幫主的大兒子。
他管理十二條船,兩個弟弟一人八條。
現(xiàn)在兩個弟弟趁著老父親病危,合起來打壓大哥,準(zhǔn)備奪權(quán)。
“如果這個時候,咱們的二十艘船和大哥合作,你看這漕幫,咱們能不能分一杯羹?”
“你,是說真的?可二十艘船,得花多少錢?一時間哪里能買到那么多大船?”
“放心,這都不是問題。去年端午我就定了二十艘船,到二月融冰的時候,就能全部交貨?!?p> 去年端午就定了?二十艘船,僅僅是定金需要五萬兩銀子,姚二娘哪里來的這么多錢?
荼魅看出何毅的疑惑,也不瞞他,把三年前沉銀的事說了出來。
“難怪”,何毅恍然大悟。
難怪她有那么多錢可以同時在沿江城市開小吃鋪。就算其他城市生意再好,按理說,也暫時還是在回本階段。
這是何毅一直想不通的地方,但其他城市的事,他了解不多。姚二娘在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合作伙伴,他僅僅只是負(fù)責(zé)本地。
只是,十萬兩官銀,這事萬一暴露,就是掉腦袋的大事。
何毅臉色陰晴不定,猶豫不決。
“官銀是各地稅收,本該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可到處都有民不聊生的情況。再說。這些官銀如果常年在水底有又何意義?既然朝廷已經(jīng)把這筆錢定義為失竊銀,該處決的人都處決了。那我認(rèn)為,誰能好好作用這筆錢為人民做點事,才是善行?!?p> 長期以來,漕幫和朝廷部分官員勾結(jié),壟斷運輸價格,不斷抬高,最后還是老百姓承擔(dān)高額的運輸成本。
“當(dāng)然,我不能勉強你。如果你接受不了用這筆沉睡在河底的銀子,就當(dāng)我剛才的話沒說?!?p> 何毅又不傻,姚二娘把這么大的事告訴他,他還能下賊船嗎?
哎,這個女人,竟然把他算計了,知道他就算不敢做也不得不做。
甜頭就是兩成的股份,二十艘船里分兩成,那他以后在本地還不橫著走。
妻兒老小跟著他,也算是徹底能享福了。
“行!我跟你干!”
荼魅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契約,分別按了紅手印,以后姚二娘就是何毅的大東家。
以后的日子,荼魅非常忙碌,有時候幾天陳姣都見不到母親的面。
好在桃花已經(jīng)完全可以獨當(dāng)一面,本地的生意她游刃有余。
元宵節(jié)的時候,靜娘的兒子找到小院,他今年十六,比陳姣小一歲,比陳燦大一歲。
“石頭,幾個月不見,都這般高大了”。
“姚姨,我是來向辭別的?!?p> “哦?”石頭因為靜娘死后賠償,可以免費在書院讀五年書。
怎么突然要走?莫非是書院給他穿小鞋?
石頭沒說書院的問題,只說是自己不想讀了。
“讀的好好的,怎么不讀了?石頭弟,你有困難就直說?!标愭鰜硪荒甓?,說話做事越來越干脆利落。
“我腦子笨,就算免費讀五年也考不中秀才。每次夫子考我,我都不會?,F(xiàn)在,我只想回家種田,我種田種得好,都夸我是天生種田的料?!?p> 石頭以前就沒上過學(xué),和同齡學(xué)生底子不同,有很大距離,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已經(jīng)上了一年學(xué),還是跟不上,石頭已經(jīng)越來越?jīng)]信心讀書。
家里人總說這是他媽用命換來的讀書機會,他要好好珍惜。
可他真的很努力,還是跟不上。每次夫子提問,他的回答總讓夫子不滿意,被同學(xué)嘲笑。
“也難為你堅持了一年。其實,你進(jìn)步很大,陳燦總是夸你。要不,再讀一年試試吧?!?p> “不了,姚姨,我都這么大了。現(xiàn)在在學(xué)院讀書雖然不花錢,更要感謝姚姨總是讓我來吃好的,但我在這幾年不能為家里種地,已經(jīng)讓后娘很不滿,我爹爹也催著學(xué)校退了以后四年的學(xué)費,讓我回家種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