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迎新大會的演講
人的大腦里面有一個地方叫做海馬回，負責長時記憶的存儲轉換和定向的功能，如果你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那么一定是它在幫你，如果回憶里丟了一樣東西，不要怪天意。-喬安娜
收到入社通知信息的時候，賀曉彤整個人跳了起來，宿舍里面的方璐正在幫李圓圓修眉毛，嚇得立馬縮了手，拍著胸脯說：“你一嗓子太突然了，我這差點給圓圓剌了雙眼皮了都?！辟R曉彤像是犯了錯的家寵低著頭向方璐認錯。這時候喬安娜也推門進來，賀曉彤激動的抱起喬安娜，說：“我收到入社通知了。你呢？”
喬安娜這才從包里掏出手機，果然也是同樣的一條短信，賀曉彤高興的轉了一個圈，：“咱倆在一個部門，哈哈哈。”
下午去補考2000米的時候，已經接近3:30，喬安娜打電話和于洋約晚上一起吃飯的時間，預定好考試結束后，等她們回宿舍洗個澡就出發(fā)。掛完電話，于洋趴了下去，繼續(xù)在自習室睡覺，江原倒是有些緊張，說著出去買瓶飲料，就離開了教室。
第四圈的時候，賀曉彤還是明顯有些體力不支，已經開始由奔跑改為競走，終點處的老師看到一半的女生的速度明顯降了下來，拿著喇叭高喊：“跑起來，不要走，還有一圈，堅持。”身邊的喬安娜也鼓勵著賀曉彤，賀曉彤拖著如灌了鉛一般沉重的雙腿，深吸了一口氣，又重新跑動起來，抬頭的一剎那，剛好看到了操場外的江原，四目接觸的一剎那，江原立馬扭頭躲開，掏出硬幣往身邊的自動販賣機里投去。
到了約定時間的時候，于洋和江原在校門口站立等待，比約定時間晚了20min還不見人影，于洋有些不耐煩的打電話過去，電話那頭并沒有人回應，江原倒是格外的淡定。大約又過了15min，才看到賀曉彤騎著車帶著喬安娜在人群中披荊斬棘般的過來。站定的時候，明顯可以看出兩個姑娘和前幾日有些不同，但是兩個男生又不知道區(qū)別在哪里。
“抱歉，來晚了。”喬安娜致歉，但絲毫沒有提賀曉彤在宿舍漫長的化妝流程。
賀曉彤特意修了眉，花了淡妝，找出了剛買的新藍色百褶裙，搭配著白色的襯衫，一副完美的學院派女生的樣子，要不是今天跑步累了，賀曉彤都想穿高跟鞋出門，最后無奈選了一雙坡跟鞋，微微彌補下自己身高的不足。而喬安娜明顯敷衍一些，只是在賀曉彤堅持下，擦了一點粉底和口紅，還是黃色的連衣裙，白色的運動鞋。
上公交車的時候，是烏泱泱的一堆擠車的人，江原走在最前面，中間是兩個女生，最后是于洋。江原直接刷了四下公交卡，搶占了車廂中部的位置，看著后面的人上來，主動讓座，還沒等開口，賀曉彤一句謝謝，直接接過了位置坐下。江原也不好開口說什么，只好站在一側，車廂內的人很多，沒有多余的空位，賀曉彤招呼著喬安娜坐在自己腿上。喬安娜莞爾一笑：“你確定么，你這小身板，還是你坐我腿上吧?！闭\然，一米六八的喬安娜各方面都比一米六的賀曉彤要強壯些。賀曉彤只好乖乖坐在喬安娜的腿上，像個被媽媽帶著出門的小朋友。
吃飯的飯店選在了附近商場里面，是一家看著人氣很高的川菜館，點菜的時候，賀曉彤執(zhí)意要把菜單給江原，說是感謝他，最后江原還是遞給了于洋，說是他比較熟悉川菜。于洋自然的接過菜單，開始點菜。這時，喬安娜的手機忽然亮了，拿起手機時臉上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然后手指飛快的按鍵，回復著信息。于洋看著菜單，想直接點，但還是扭過頭：“那我點了啊，水煮魚你們吃不吃？”
“吃”，“吃”，江原和賀曉彤回答道，喬安娜還在忙著回復信息。
于洋也沒注意到，接著往下點：“芹菜香干。”
“換一個?！苯吅戎吇氐?。
于洋有些詫異，明顯江原愛吃啊。
“她不吃。”江原也看出了于洋的疑問，指著還在碼字的喬安娜說。
“你怎么知道？”賀曉彤有點詫異和不悅。
“你忘了，他倆初中就認識啊?！庇谘蠓藛危唤浶牡幕氐?。
在江原排除了幾個特別貴的菜之后，最后選定了一桌以素菜為主的一桌川菜。弄的賀曉彤有些不好意思，席間一直問要不要加點硬菜。但都被江原攔了下來，表示夠了，省一點錢，賀曉彤心下一甜，只是對面的于洋一臉不爽，嚼著菜葉說：“本來以為可以蹭一頓大餐，唉?！?p> 吃完飯，賀曉彤拖著喬安娜一起逛逛商場，江原和于洋像兩個侍衛(wèi)跟在后面，拐角處有一處琴行，店鋪不大，門口擺著一架古箏，兩壁上掛著幾把吉他，往里看著是幾個隔音的房間，隱約能看到有一個小朋友在里面學琴?？吹接腥笋v足，店員也起身熱情地招呼：“隨便看看，我們這邊有基礎班和提高班，不但針對小朋友，年輕人也可以學。”賀曉彤好像明顯來了興趣，對喬安娜說：“聽方璐說，你以前學過古箏?！?p> 喬安娜嘆息著說：“怎么她什么都知道，以前學過一點?！?p> “露一手！露一手！”
拗不過賀曉彤，喬安娜坐下，緩緩劃動下細細的琴弦，優(yōu)美的音符一個個輕慢的跳出來，好像能聽到江南的風雨，聽得到到斷橋下的流水潺潺。
喬安娜只是簡單的彈了一小段，江原和賀曉彤忍不住鼓掌表示贊揚。喬安娜有些靦腆的說：“這曲是小城故事，很久不彈了，別見笑?！斑@時于洋還饒有興致的站在古箏前，說：“你說古人怎么想起來弄這個的，這么神奇，”
“古箏，唐宋時就有弦十三根，最早以二十五弦箏為多，后逐漸增至為十六根弦、十八弦、二十一弦等，目前最常用的是二十一弦?！苯肫甬斈陼旧咸岬降闹R。
“果然論看書，還是你強。”于洋表示甘拜下風。
說話間，賀曉彤又好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休息區(qū)的椅子旁邊有兩臺抓娃娃機，于洋也快步跟了上去，畢竟女生請客吃飯，于洋掏出10塊紙幣換了10個游戲幣，遞給賀曉彤。賀曉彤有些怯場：“我從來都沒抓的起來過。你來?！庇谘笠沧テ鹚膫€遞給江原，原本想拒絕的江原，看到喬安娜透過玻璃，好像期待的表情，還是接過了硬幣。
于洋把包遞給賀曉彤，投幣下去，游戲機輕快的音樂想起，左手抓起搖柄，三只搖晃的爪臂也跟著晃動，停在目標娃娃上方的時候，于洋深吸了一口氣，高喊一聲，對著抓取的按鈕用力的拍了下去。三爪穩(wěn)穩(wěn)地落在娃娃地身上，提起來的時候，賀曉彤都激動的叫出了聲，但還是在最高點地時候，爪子猛地一下撞擊，娃娃又落了下來。賀曉彤一聲長嘆，但還是鼓勵著：“學長，加油再來一次?！庇谘笠灿行┎缓靡馑?，說：“我試試花城的方法，要趁娃娃不注意的時候下爪?！闭f著邊操作著搖柄移動夾爪，邊測過頭佯裝不看，最后猛的一拍，爪子搖晃著像風中飄動的葉子般落下，這次離得更遠，索性連娃娃都沒有碰到。
“別灰心，這個是有概率的，不可能一下就抓起來的，你再多試幾次。”江原安慰著于洋。也看夠了熱鬧，也低身投進了兩個幣，輕微的移動夾爪，到最近的哆啦A夢娃娃，然后平靜的按下抓取的按鈕。神奇的事情發(fā)生了，夾爪到達最高點的時候，居然穩(wěn)穩(wěn)地卡住了，直到挪到洞口的時候才重新張開。江原皺著眉表示很困惑，但旁邊的兩個姑娘已經激動的叫了起來。江原彎腰把哆啦A夢從機器里取了出來，順手把剩余的兩個幣遞給于洋：“你再試試看。”于洋接過僅剩的兩個幣，按下抓取的時候默念著一通奇怪的咒語，夾爪還是完美的錯開了娃娃的身體，但是卻鉤住了兔子娃娃的商標，拽到了洞口。江原和喬安娜不禁感嘆：“這也可以啊！”
江原順手把哆啦A夢遞給喬安娜，喬安娜有些楞住，于洋也跟著把兔子遞給賀曉彤，順手接過自己的包。賀曉彤客氣的道了聲謝謝，然后接了過來，也挽過喬安娜的手臂，順道接下了遞過去的哆啦A夢，悄聲的說：“我喜歡哆啦A夢，我和你換?！鄙砗蟮膬蓚€男同胞還在討論下爪的技術問題和其中的玄學成分。
最后的活動是逛超市，拿到小推車的時候，賀曉彤索性把自己放進了購物車，仍由喬安娜推著走，喬安娜也是無奈這小孩子心性，只好推著車走在前面，后面一樣跟著兩個侍衛(wèi)。到達零食區(qū)域的時候，喬安娜指揮著大家?guī)退袅闶?，喬安娜索性猛地一推，玩笑般的把推車和賀曉彤推給了江原，快撞上的時候，江原抓住了推車的前端，順勢把手里的薯片放進推車里，然后一把推給了于洋。結賬的時候，有整整兩大包零食，喬安娜有些慶幸今天有兩個壯丁?；氐叫ｉT口的時候已經是9:00有余，江原的電話想了起來，是袁曉曦，不敢不接。按下接聽鍵，走到道路一邊，剩余的三人在喬安娜的催促下告別，臨走的時候，賀曉彤把其中的一袋零食遞給于洋：“幫我給學長吧，謝謝你們?！闭f話間也看了一眼江原。
而電話里，袁曉曦說：“接下來要開全體大會了，我找了一個小部員上去演講，你到時候作為部長代表也上臺講一下吧?！?p> 江原正想拒絕，但電話那頭好像袁曉曦還有其他事情，直接就掛了。
兩天后，是文學社新學年第一次的全體大會，主持的是袁曉曦，還是一如既往干練的說了兩句開場白，歡迎大家加入文學社。接著簡單地介紹了下全體大會的流程，新生代表講話，和部長代表講話，最后是社團主管老師致辭。
為了這個演講，江原熬了兩個夜不斷地改稿子，作為自封地“國家級退堂鼓演奏家”，無數(shù)次江原想要拿起手機和袁曉曦訣別，但還是忍了下來?；叵胫酝牟懖惑@的生活經歷，實在是不知道應該講些什么，同時，一半痛苦的回憶也慢慢涌上心頭。
那是初三第一學期快要結束的時候，老師為了鍛煉每個人的表達能力，要求每兩人一組上臺演講，題目不限，時長至少5min。喬安娜那樣活躍的分子，一下子成了搶手貨，而常年沉默寡言的江原，則是一個燙手的山芋，喬安娜看著周圍圍上來的求同組的男生女生，看了一眼愁眉緊鎖的江原，站了起來，推開擋在眼前的人群，說：“江原說要和我一組?！彼腥嗽尞惖乜粗?，江原也為之一愣，看著喬安娜擠眉弄眼的神情，江原說：“嗯，是的?！比罕妭儾艥u漸散開。
喬安娜說：“就當作你幫我?guī)э埖闹x禮?！?p> 江原還是面露難色：“我不知道講什么。老師說最好還是脫稿?！?p> “沒事，我和你一起，盡量背，實在不行到時候上臺讀也沒事的?！?p> 寫稿子的時候，兩個陷入了兩難，兩個的喜好都是天差地別，放在平時，估計當個朋友都難。江原愛看中國古代史和戰(zhàn)爭，喬安娜喜歡希臘神話和星座；江原喜歡舒緩的輕音樂和老歌，喬安娜喜歡R&B和王力宏；江原喜歡看懸疑探案劇，例如少年包青天，喬安娜喜歡看美劇日劇，例如破產姐妹；江原喜歡川端康城，喬安娜喜歡東方神起。最后實在沒法子，選了江原最擅長的，也是兩人廣義上的唯一共同點：讀書。
初稿來自于江原，但后來被喬安娜改的面目全非，只剩下開頭的幾個段落，是一長串的排比，這一點很江原，大概是這樣的：
書本可以幫助我們開闊視野，活躍文思，啟人心智：書本可以幫助我們沉淀學養(yǎng)，激發(fā)思考，指點迷津；書本可以幫助我們潤澤心靈，陶冶情操，圓夢人生。
古往今來的名人都熱愛讀書…
演講的日子是一周之后，江原卻格外緊張，把稿子抄了兩份，喬安娜把兩人各自的段落用不同顏色的熒光筆標識好。江原夜自習完成作業(yè)后超常要看上一眼，而喬安娜忙著和前座的生氣，原因是總是踹到季聞的凳子，兩人為了是故意還是無意發(fā)生了爭吵。臨了第一節(jié)晚自習的課間，季聞好像來不及完成作業(yè)，轉過頭向江原求救，畢竟是鞠鵬的女朋友，江原猶豫著還是把自己的試卷遞過去的時候，被喬安娜一把按了下來，說：“你要是敢給她，你就死定了?！比欢韭勶@然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我跟江原要的，又不是跟你要的，管你屁事。”喬安娜的怒氣值也上來了：“就不給你?！闭f罷捂著肚子準備往廁所去，到門口的時候還惡狠狠的看了江原一眼。
回來的時候，班長正在站在季聞身前收作業(yè)，季聞一邊拖延著試驗，一邊手上飛快的抄著。喬安娜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回到位置上后，把高高的書本橫在了兩人中間。
第二天早上，老師拿著昨晚的習題和書本進教室，重重地拍了拍桌子，說：“有些人啊，你們就騙自己吧，以為是的抄作業(yè)，估計空兩道題目就看不出來的是吧，季聞站起來?！?p> 季聞有點懵，頭低著站了起來。老師繼續(xù)著怒火：“全班就倆人把齊桓公給我寫成了齊恒公。鞠鵬你也給我站起來?！眲傔€在緊張的喬安娜，有點懵，但好像也明白了些什么，看江原的眼色好緩和了好多。
老師發(fā)泄完怒火后照例是繼續(xù)演講，招呼著江原和喬安娜上臺，可上臺的時候，喬安娜卻發(fā)現(xiàn)昨天光顧著生氣，把稿子放在前一天的衣服口袋里面洗了。江原小聲的說：“怎么了？”
“我稿子丟了?！?p> “你用我的吧，我背的好一點?！?p> 可上臺的時候，看著下面50多雙眼睛，江原實在是緊張的不行，顫顫巍巍的說著：“今天…我們演講的題目是…關于讀書，是讀書…。“喬安娜也看出了江原的緊張，直接接過了第一句：“書本可以幫助我們開闊視野，活躍文思，啟人心智?！苯€是大腦一片空白，：“書本可以幫助我們沉淀學養(yǎng)...”喬安娜小聲提醒著：“激發(fā)思考，指點迷津。”
“嗯，激發(fā)思考，指點迷津?！苯呀浄路鹜耆罊C的電腦般。
下面的同學們也開始微微有些騷動，豆大的汗珠從江原的右邊側臉順著鬢角滴落。
時間切換回現(xiàn)在，一如現(xiàn)在和講臺上的大一同學一般，緊張得明顯看得出手里攥著稿子都在渾身顫抖，開場的時候，連演講題目說的都有些磕絆。江原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站在講臺上同樣的慌亂，后來人群散去后的課間，江原也多次嘗試著站到同樣的位置，試著念出私下練習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稿子。
看得出大一的新生有些緊張，袁曉曦在他磕磕絆絆的念完后，號召著大家給他鼓勵的掌聲，同樣望向江原的眼神也多了些許期待。江原拿著改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稿子，緩步到講臺上，和多年前一般。然后微微扶正教室中間的麥克風，他想起了多年前的同樣的講臺上。
回憶里：
喬安娜看著仿佛失憶般的江原，索性也把手上的稿子直接揉成了團，扔了出去，然后接過了講臺的小麥克風，開始講：“我們今天要講的是文字的力量，每個人的喜好不同，所涉獵的部分也不同，就像我喜歡古希臘神話，普羅米修斯給人類帶來了火種，而江原喜歡中國古代史。”說完下面一片笑聲。
江原也心內稍稍安定，側臉看著在講臺仿佛發(fā)著光的喬安娜同學，喬安娜繼續(xù)說：“我喜歡瓊瑤和張愛玲，常一句話穩(wěn)穩(wěn)的鉆進心底。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陣陣，下雨雪，天地合，才敢與君絕?！?p> 江原好像也聽出來喬安娜同學開始即興發(fā)揮，也跟著說：“而我喜歡海子和川端康城，過最樸素的生活，有最遙遠的夢想，即使明天天寒地凍，路遙馬亡?！?p> “我喜歡李清照，云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的孤獨”
“我喜歡岳飛，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的激昂”
“我喜歡納蘭容若：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的悲憫”
“我喜歡杜牧：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的喜悅”
喬安娜和江原越說越激動，聽的下面目瞪口呆，忽然覺得有些離題萬里，頓了頓開始總結：“是的，當這些作者寫下這些詞句的時候，應該也是我們一樣的，能感受到其中的力量，雖然我和江原看到的不同，喜歡的不同，但那又有什么關系呢，文字不過是一種載體，是多年后，我們還能和前人借此心意相通的證據(jù)。”
而如今，不用于當年講的讀書，江原今天要講的迎新
江原清了清嗓子，說：“謝謝老師謝謝各位同學的到來，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文學社該是什么樣子的，把大家聚集坐到一起，像今天一樣，或者是辦幾場像樣的活動，這樣就是文學社該有的樣子么？
學生會敦促約束著大家學習，藝術部教會大家使用各種繪畫工具，記者社教會大家采訪和與人溝通的能力，而我們呢？
我們是一張白紙，文學社是什么樣子，取決于你們想把它變成什么樣子。
我希望的是，當你們看黃昏的時候，不要說：“啊，好美的夕陽??！”，你會想到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拍下來，那么你的照片，這是文學社的樣子。
我希望的是：當你們在海邊的時候，不要說：“哇，好多水??！”你可以說：這才是我們向往的星辰與大海，詩和遠方。寫下來，那么你的朋友圈，就是文學社的樣子
我希望的是，當你們剝桔子的時候，不要說：“這橘子真涼?！蹦憧梢哉f：“沒想到撥開橙黃暖色的外衣，觸及到的確是冰冷的脈絡，那樣的你，就是文學社的樣子。”
社團管理的老師推了推眼鏡，鼓起了掌，帶領著大一同學們一起鼓掌。
江原頓了頓，他看到坐在第二排的也在鼓掌的喬安娜微微一笑，然后索性把稿子放到了一邊，如多少次夢里舊時的那般。
“舊時的人們，不會言語，結一個紀念的繩結，后來普羅米修斯盜火，倉頡造字，我們才有了李清照，岳飛，納蘭容若，杜牧，才有了如今你們聽到的海子，瓊瑤，張愛玲，川端康成，文字和圖像是文明和情緒的載體，是多年后，我們還能心意相通的證據(jù)?！?p> 和喬安娜當年一樣的臺詞，光影也彷佛交錯重疊般的在眼前，喬安娜的眼神也恍惚著，仿佛回到了當年的那個教室一般。
江原說完的時候看到老師已經站了起來，深深的鞠了一躬，教室里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掌聲。
最后是袁曉曦帶著驚訝和贊許的表情，上臺總結，也想讓老師講兩句。老師擺了擺手表示不用了，可以結束了。散場出門的時候，江原的腿還有些軟，于洋不知道從哪里得到的消息也趕了過來，興奮的說：“聽說你一戰(zhàn)封神了？”
“是的，部長剛在臺上像發(fā)光一樣。”賀曉彤興奮的描述道。
“我收到你錄的后半段視頻了，去年我們演講比賽你怎么沒來！來了肯定冠軍?。 庇谘笠哺裢獾募?。
江原表示很無奈：“你以為我想啊，都是曦姐…”話音還未落，袁曉曦一句：good Job出現(xiàn)在了身后，江原生生的把后半句咽了回去。喬安娜這時候也微笑的看著江原，說：“發(fā)揮的很棒嘛，就是最后的詞有些耳熟，什么時候把版權費交一下?！苯χ挥枥頃?。
“部長們還不過來打掃教室！”戛然而止在袁曉曦的咆哮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