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顧全上門

　　掌柜這回是老老實實沒再耍什么花樣，同她一起去官府辦了轉(zhuǎn)讓，在她身后耷拉著眼睛，苦澀的不行。

　　顧萌萌看了一眼地契上的名字，滿意的點了點頭好好的收在身上，而后語重心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說老李啊，別像是天塌了似的模樣，凡事要多往好處想，這對你來說也不是什么壞事?！?p>　　她說的倒是輕巧！這可是他大半輩子的心血啊，就這么拱手分給了別人，他心都滴血了。

　　顧萌萌瞅他興致還是不高，便不再安慰，笑道:“你那批衣裳放哪兒了？帶著我去吧。”

　　李長生做衣服的地方是村里偏僻些的四合院小作坊，院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膾熘旧牟?，染布的布娘瞅見了李長生都紛紛放下手里的活去給他行禮。

　　他這會兒才有點老板的樣子，小小的個頭挺直了腰板，一一揮手打招呼，隨后指了指身邊的顧萌萌:“這也是長生成衣的掌柜，以后她說什么你們聽就是了，這會兒都跟我進(jìn)屋吧?！?p>　　布娘們面面相覷，瞅著她模樣比她們還小呢，雖然穿的是粗布麻衣，可這身架一看就是個嬌小姐，十指不沾陽水的，就是成了掌柜能做什么？

　　小娘子們嘴里應(yīng)著，可心下都對她都多了幾分輕視，耷拉著眼皮低眉順目的跟在兩人身后掩蓋情緒。

　　顧萌萌心思可細(xì)著呢，她一眼就看出她們在想什么，什么話也沒說，就笑瞇瞇的跟著李長生往屋里走。

　　門內(nèi)成衣掛了個滿屋，瞅那個模樣都是顧萌萌給的圖紙做出來的，她不由咋舌，這可不是李長生說用料貴那么簡單，她瞅他這是將全部的身家都給賭在這衣服上了，若是稍有差池，估計得傾家蕩產(chǎn)！

　　她手摸著成衣:“老李你可是好魄力啊?！?p>　　李長生苦笑:“姑奶奶，我這哪兒是什么魄力啊，您呢可就別再取笑我了?！?p>　　“我這可是真心實意的夸你呢?！蹦茏龅竭@個地步，李長生還是有些頭腦在的。

　　她從木架上取了一件粉色一片式衣裳，對著后頭小娘子招了招手，“都過來，我來教你們這衣服的穿法?！?p>　　她來教？她們研究了好幾天的穿法都想不通，她來教？她行嗎？

　　“都愣著做什么，快過去?。　崩铋L生一聲厲呵，小娘子忙湊到跟前。

　　顧萌萌仔細(xì)的給她講解帶子的用處，輕紗的佩戴方式，還有這輕紗固定在內(nèi)襯的原理，聽的她們恍然大悟，眼前發(fā)亮，是忍不住連連稱贊。

　　“看小娘子梳的是夫人發(fā)髻，不知道是嫁給了哪家公子??？如此優(yōu)秀，夫家也是人中龍鳳吧？”

　　“她一進(jìn)門我就瞅著這身段不像尋常人，這會兒果真如此，這系法可是聞所未聞，定是從縣里學(xué)來的吧？”

　　她們對她的身份多有猜測，越說越離譜，眼見著皇親國戚都快猜出口了，顧萌萌忙道:“不是什么公子，夫君只是個獵戶罷了。”

　　“獵戶？”布娘們細(xì)細(xì)打量著她，“你這模樣水靈乖巧的，怎的嫁給了那種糙漢？我們可是見過的，那些個人身子可怖的很，還常年風(fēng)吹日曬的，一過去都是血腥味，賺的銀子也不多，這樣的哪兒配得上小娘子你呀！”

　　顧萌萌自然是愛聽好話的，只是踩一捧一就讓她十分不適，她覺著自家那個可一點都不比那些個公子差……不，是強(qiáng)太多了！

　　她剛想說什么，布坊門外來了個孩童，響亮著聲音吆喝:“蘇家的大娘子在這嗎？蘇家的大娘子在這嗎？”

　　“我就是，怎么了？”顧萌萌上前一步。

　　孩童眼前一亮，跑上來呼哧帶喘的拉住了她的手:“蘇家夫人讓我給您帶話，大娘子娘家人在蘇家門口鬧呢！”

　　顧萌萌面色一變，同李長生打了聲招呼匆忙回去。

　　這會兒鬧得可不是什么楊三娘，而是她的生父，顧全。

　　這男人在她記憶里可沒什么好印象，整日除了酗酒就是打她，重男輕女到了極致，甚至有段時間家里沒收成，他還要將她賣到春樓里去。

　　說他畜牲那都是便宜了他，他這種人，就該下地獄！

　　此時顧全指著蘇家的大門摔酒瓶子，什么臟話全都說出來，聽的蘇老爺蘇夫人臉都青了！但有人比他們還生氣。

　　蘇辛水手里拿著石頭一個勁兒的想往他身上招呼，得虧蘇夫人和蘇老爺攔著才制止他動手。

　　蘇夫人愁容滿面:“都消消氣，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的？”

　　顧全:“想讓我消氣你們還不把銀子拿過來？沒看見我酒壺都空了嗎？你個年老珠黃的下賤貨，就你這樣沒眼力見的，去了青樓張開腿都沒人要！”

　　蘇辛水指著他的鼻子厲呵:“你嘴巴給我放干凈點！”

　　顧全瞅瞅他，又瞅瞅蘇夫人，嗤笑:“你是她兒子？你跟他倆可一點都不像，該不是這下賤貨出去浪給別人生的兒子吧哈哈哈哈！”

　　顧全如此徹底激怒了蘇辛水，他抄起石頭鐵鍬就沖了上去，抬手，“砰！”

　　“老二！”蘇夫人一聲驚呼。

　　石頭沒落在顧全身上，落在了顧萌萌的手上。

　　巨大的力道讓她手肉眼可見的迅速紅腫，粗糙石頭面在她手上劃了一個大口子，鮮血順著她的手指流淌。

　　蘇辛水一愣，看清楚來人之后不光沒停下動作，反而再次抄起了石頭砸了過去，紅著眼嘶吼:“不想死就滾！”

　　“你發(fā)什么瘋！下半輩子不想要了嗎！”顧萌萌厲呵，擋在顧全面前，始終不讓開。

　　蘇辛水理都不理。

　　“不讓開是吧？行，那我就連你一起收拾！反正你跟他都是一家出來的豬狗不如的東西！現(xiàn)在我就送你們?nèi)サ馗屇銈円患胰撕煤脠F(tuán)聚！”

　　說著石頭就往她腦袋上招呼，顧萌萌實在沒法，只能用手去擋。

　　偏偏這時候顧全在后面推了她一把，厭惡嘟囔:“臭娘們誰讓你站在我面前的！下賤貨的女兒我看見就惡心！”

　　這一把直接讓顧萌萌的腦袋露在外頭，若是蘇辛水一石頭下來，怕是她連腦漿都要被砸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