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怂罐D(zhuǎn)換機
澤爾來到學(xué)院的自建公寓樓，黑默丁格介紹的那位教授就住在這里。
找對了門牌號，澤爾敲門試探道。
“教授在嗎？安德烈什?馮?易普教授？”
門開了，一個體型偏瘦的中年男人探出頭來，用警惕的眼神看著澤爾，頭頂已經(jīng)禿成地中海。
感覺對方似乎不好相處，澤爾開始說明來意：“是這樣的，我有一個問題，黑默丁格教授解答不出來，讓我過來找您?！?p> “黑默都答不出來的問題，我怎么知道?！?p> “是關(guān)于魄羅的……”
“魄羅是什么？”
“……”
澤爾忍住轉(zhuǎn)身就走的沖動，就在這時，一只毛茸茸的生物從門里鉆出來，在澤爾腳邊蹭了蹭。
“這是……”澤爾把它抱了起來，這是一只招人喜歡的小白貓。
“噢，毛捷卡？你不能出來！”
見馮一把將貓搶走放回到房間中，澤爾若有所思：“我記得斯沃帕麗特副院長不允許任何人在校園里飼養(yǎng)寵物?！?p> 黑默丁格很多時候就只是個掛名院長，這位副院長才是大學(xué)真正的管理者，權(quán)力很大。
“你不說沒人知道！進來?！?p> 左右看了一眼，懊惱的馮將澤爾拉進房間里，然后緊緊關(guān)上了門。
一進去，澤爾就看見了一臺古怪的機器，在無比狹小的實驗室兼臥室公寓里占據(jù)了一大塊地。
地板上七零八落散落著齒輪和工具、斑駁墻壁上粘貼的字條和手繪藍圖、還有一層白色的軟毛，像浮灰一樣蓋在一切的表面。
學(xué)術(shù)氣息很濃厚，但太不衛(wèi)生了。
打量間，馮轉(zhuǎn)過身問他：“你不是學(xué)生，學(xué)生都穿著校服。你是誰，干什么的？”
對方明顯是想找出自己的把柄，但澤爾并沒有任何違規(guī)的地方，沒有畢業(yè)生不能回校的規(guī)定。
他坦然道：“我是前幾屆的畢業(yè)生澤爾·吉拉曼恩，現(xiàn)在是一家咖啡廳的老板?！?p> “等等！你說你來自吉拉曼恩家族，還開著店，也就是說……你有錢！對吧？”馮難以掩飾自己的激動。
結(jié)合一下他的處境，澤爾馬上就明白這位教授的需求了。
“如果教授能解答我的問題，我愿意付出一筆報酬?！?p> “只是一筆報酬肯定是不夠，我需要的是資助，你知道沒有家族或個體資助的學(xué)者在學(xué)術(shù)的階梯上往上爬有多難嗎？”
搞研究很花錢，這點毋庸置疑。
即使聰明如杰斯，沒有吉拉曼恩一開始的資助，他也不會取得現(xiàn)在的成就。
“是金子總會發(fā)光，皮爾特沃夫不會埋沒人才。”
“唉，說說你的問題吧。”馮從自己胸前口袋里掏出一塊小甜糕喂貓，毛捷卡并沒有在直接他手里吃，而是叼到地上再吃。
很多貓都有這樣的習(xí)慣，因為它們吃得慢，不想被干擾。如果換成狗或魄羅的話，舌頭一舔就吞下去了，澤爾最近發(fā)現(xiàn)它們都不怎么嚼的。
“是這樣的，我養(yǎng)了一群魄羅，和黑默丁格教授養(yǎng)的那只小毛球是同類。但我不知道要怎么繁殖它們，這些小家伙跟尋常的生物不同，它們沒有性別之分，沒法用正常方式去配……”
“很遺憾，我也沒養(yǎng)過魄羅，沒法回答這個問題?！瘪T頓了頓，話鋒一轉(zhuǎn)：“不過我倒是能讓它們親自回答你。”
“嗯？”
“用這臺?？怂罐D(zhuǎn)換機?！瘪T教授來到他身后的機器旁：“心智理論是我研究了十幾年的課題，我對它的理解全部融入了這臺機器。只要你和你的魄羅分別戴上裝置坐在機器兩邊，我只要輕輕扳動開關(guān)，就能將你們的心智互換。這樣一來，你們就能互相理解對方的語言，更加深入的了解對方。”
“不?！?p> 澤爾無法接受這個提議。
他就想知道魄羅長到什么時候能分裂繁殖，這樣還得跟魄羅互換身體？干脆他替魄羅分裂算了。真的裂開來。
而且他的魄羅全是幼年體，就算他能和魄羅們說上話，估計它們也不知道這些知識啊。
再有就是交換心智實在太危險，要是換不回去或者留下后遺癥怎么辦？
“我就不該來！”澤爾轉(zhuǎn)身就走。
“別走啊，還可以換回來的！我保證！”
馮大概是看澤爾居然相信心智交換的可能性，不像其他人連信都不信，所以極力挽留。
“只要有足夠的資金，我將證明心智是完全脫離于身體的！大腦只是心智的臨時居所！而心智……是可以輕而易舉地在不同身體之間交換的，交換過程中不會喪失任何身份認知?！?p> “不了，這實在有悖人倫常理。教授，你最好放棄這個課題。”澤爾冷冷道：“如果這個課題被證明成功了，那么人的身體就將不再屬于自己，只不過是權(quán)勢者為了永生而準備的一具皮囊而已。”
澤爾摔門而出，他的話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壓垮了馮的理智。
“……”
他對著昏暗的房間吼道，
“為什么每個人都說我瘋了？”
“他們說我煩人、啞炮、掃興、永遠也別想轉(zhuǎn)正！他們說我的發(fā)明只不過是昂貴的鎮(zhèn)紙！”
“太過分了！”
馮·易普啟動機器，三個開關(guān)撥動，一種低沉的嗡鳴聲充斥了整間實驗室。
他從床底下拖出瑟瑟發(fā)抖的毛捷卡，抱起來懟著臉，用一種不懷好意的笑容與之對視。
“我已忍耐了太久，默默承受輕蔑、壯志不被賞識、還有項目的資金缺口，這些全都要拜謝皮爾特沃夫大學(xué)工程學(xué)部里的我那些所謂的同事們?！?p> “等不及了……該讓他們閉嘴了！”
馮用束帶將毛捷卡綁在座位上，白貓罵罵咧咧的叫個不停，表示抗議。
“很快，忍一下就好了。”他輕聲安慰著，然后戴上了金屬帽盔，頂上嵌滿了晶狀物體，這些晶體以同樣的頻率閃爍著，發(fā)出柔和的藍光。
他拉下操縱桿，感覺渾身一震聳動，雙眼上翻，耳畔響起毛捷卡的哀嚎聲。
刺眼的藍光從窗戶透出，已經(jīng)走出公寓外的澤爾似乎感應(yīng)到了什么，猛然回頭一看，雙眼捕抓到了馮教授房間里一閃而逝的非自然光芒。
“該死！我討厭科研瘋子！”他撒開腿，再次沖進公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