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釀酒大師
布隆眼前這個自稱釀酒大師的人,就是澤爾所指的“有意思的家伙”。
“古拉加斯……布隆聽說過你,不過說的卻不是關(guān)于酒的方面?!鄙朴谥v述的人一般也善于傾聽,古拉加斯的故事是布隆從某個小孩那里聽來的。
不過風(fēng)評不是很好,就好比如果把布隆的故事歸類到英雄史詩,那古拉加斯就屬于怪人奇談一類。
“我也聽說你,能做把一座農(nóng)場扛在肩上還跑贏雪崩的大英雄。”古拉加斯哼了一聲,“說說看?!?p> “那布隆就直說了?!辈悸∶约旱亩瞧ぃ骸八麄冋f你喜歡用腦袋砸人,用肚皮打架,說你是個活脫脫的酒瘋子。”
直話直說有時候效果很好,有時候也會成為激斗的導(dǎo)火索。
在說這話的時候,布隆已經(jīng)做好了打架的準(zhǔn)備,他聽說古拉加斯是個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暴脾氣。他并不是故意要激怒對方,只是如果連這種程度的玩笑都受不了,那聊下去多半也懸。
布隆身上全是硬邦邦的肌肉,但古拉加斯身寬體胖,在噸位加持下,力量并不遜色。
沒想到古拉加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沒錯,當(dāng)我處于半醉狀態(tài)下就會變得非常暴躁。行事沖動、難以預(yù)測,誰在這時候惹我我就賞他一個酒桶,連人帶墻砸穿的那種。如果手邊沒有酒桶了,那我就用我的腦門和肚皮戰(zhàn)斗。要么全喝趴下,要么全干趴下?!?p> “那你會賞布隆一個酒桶嗎?”
澤爾發(fā)現(xiàn)布隆身上一個特別有趣的地方——那就是他會像小孩那樣把故事當(dāng)真。
“哈哈,瞧你說的,我現(xiàn)在只是微醺而已。微醺懂嗎?還沒到那種程度?!惫爬铀勾盗舜岛樱骸拔液屠习逡菜闶烊肆?,我怎么可能在熟人的地盤砸場子?!?p> “既然這酒真如你所說的那么好,那布隆就分你一半。”布隆笑著擰開瓶蓋,一股清冽的酒香飄出,令人精神一振。
“和古拉加斯喝酒可是個危險的提議?!惫爬铀拱驯永锏钠【频沟?,大手伸到布隆面前:“不過小啜一兩口倒是沒什么問題?!?p> 兩人舉杯示意,一杯下肚,布隆感覺一陣?yán)湟鉂策^他全身,就像寒夜的風(fēng)吹過積雪,接著胃里涌現(xiàn)出暖意,心跳明顯加快。而另一邊,古拉加斯拍了拍肚皮,又打了個酒嗝。
“感覺怎么樣嗎?有沒有長出胸毛?”澤爾問。
如果真能長毛,那他高低也得給小黃整上一瓶。
只不過結(jié)果讓他失望了,實物與宣傳不符。布隆挺起他那強壯而光滑的胸膛,上面紋滿了刺青,一點長毛的跡象都沒有。
“布隆是冰裔,才不需要胸毛保暖?!辈悸】聪蚬爬铀鼓沁叄骸凹热荒惆胱頃l(fā)酒瘋,那為什么干脆不喝到爛醉呢?”
“如果古拉加斯能喝醉,那他就不叫古拉加斯了?!闭阼F鍋旁燉菜的老板笑道。
接著他解釋了一下原因,古拉加斯一直都很想進入飄飄欲仙的醉酒狀態(tài),但巨大的體格總是在阻止他喝醉。為此他成為了釀酒大師,踏遍全世界只為了尋找原料釀出最極品的麥酒,酩酊大醉。
“我聽說只有在這里才能找到最純凈的極地之水,北地的勇士,如果你知道什么消息請一定要告訴我?!惫爬铀沟男伍_了濃密的紅胡子。
“沒聽說什么純凈之水。不過要說起釀酒的水,布隆倒是想起了一個?!?p> 布隆說的故事跟巨魔有關(guān),在弗雷爾卓德人盡皆知,一頭巨魔要是越丑,他的運氣就越好,而且也越奸詐,就像在天平上配平了一樣。
傳說丑八怪瓜布拉克是年紀(jì)最大的巨魔,因為胡子太長經(jīng)常絆倒腳,把鼻子摔得不成樣子,害得后世的巨魔們都變成了酒糟鼻,顏值下降了一個檔次。
但巨魔以丑為美,以奸詐為智慧,稱瓜布拉克為先賢、大賢王。能夠得此殊榮,當(dāng)然不只是因為他摔壞了鼻子,更重要的是他用他的奸詐在打賭中勝過了鍛造之神奧恩。
瓜布拉克雖然丑,但他卻積攢了許多財寶。他不放心把這些財寶交給那些腦子不靈光的巨魔看管,就敲開爐鄉(xiāng)的門找奧恩給他的寶庫打造一扇沒人能打開的防盜門。
奧恩不想理他,瓜布拉克就提出打賭“誰能先喝完一桶巨魔蜜酒,另一個人就要為他做一件事兒?!眾W恩在喝酒上還沒輸過誰,為了讓巨魔趕緊離開他就答應(yīng)了。
比賽開始的時候,瓜布拉克趁奧恩不注意往他那桶酒里丟了一塊碎冰,那塊碎冰不斷溶解,不管奧恩喝了多少都被續(xù)上。蜜酒越喝越淡,直到輸了以后奧恩才發(fā)現(xiàn)瓜布拉克偷偷做了手腳。
不過愿賭服輸,奧恩還是履行了承諾,花十天時間打造了無人能及的大門,不會被魔法侵蝕的大門,他還在門上裝了一個公羊的頭,就跟他自己一樣。
瓜布拉克得意洋洋的回去了,等到第二天他想清點財寶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門怎么也打不開。奧恩按照瓜布拉克的要求打造了一扇沒人能打開的門,其中也包括他自己。時至今日,每當(dāng)雪崩來臨時,仍然能聽到高山上回蕩著貪婪的老瓜布拉克悲痛的嚎叫。
聽完故事的古拉加斯看著布隆盾牌上的公羊頭,眼皮劇烈的跳了跳。
自己的好運,要來了嗎?
“那塊碎冰……”他把屁股挪到布隆這桌的高腳凳上,瞪著眼睛壓低了嗓門試探。
“那東西叫臻冰,戰(zhàn)母艾希手上的冰弓就是通體由臻冰打造的?!睂ι瞎爬铀箍駸岬哪抗?,布隆感覺不太妙:“你不會去想去把冰弓偷來泡酒吧?”
“我還沒喝醉呢,怎么會做出那種荒唐的事來?!惫爬铀姑偷匚鼩馐掌鸬K事的肚皮,身體前傾把胳膊壓到桌上。他的重量壓得桌子嘎吱作響,待在上面的魄羅仿佛在經(jīng)歷一場地震。
“布隆,你說瓜布拉克在贏得打賭后,把那塊臻冰拿回去了嗎?”他問。
“應(yīng)該拿回去了吧?!?p> “也就是說那塊臻冰現(xiàn)在還在寶庫里啰?”
“那座寶庫已經(jīng)塌了?!?p> “沒關(guān)系,只要東西還在里面就好?!惫爬铀勾甏晔趾俸傩χ?,他的笑容嚇得魄羅直打哆嗦。“能否告訴我一下那個寶庫的具體位置,挖出來的東西全部歸你,我只要那塊臻冰?!?p> 布隆這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古拉加斯打上了那塊臻冰的主意,不過他對這些并不在乎,也就回答道:“你想要就去拿吧,反正都是無主之物?!?p> 古拉加斯高興的拍了拍肚皮,對老板說布隆的酒錢他買單了,然后兩人繼續(xù)邊喝酒邊商量。
布隆想自己還,可結(jié)果人家不收澤爾給他的外幣,最后還是古拉加斯付的錢。
“你也太給我省錢了?!?p> 這戲劇性的發(fā)展讓澤爾意識到,原來人緣好真的可以出門不帶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