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女子望著蘇墨的臉許久,
如此劇變之下,
被突然發(fā)難,
沒有露出異常之處,
不似作偽,
錦衣女子略顯失望地收回視線,
轉(zhuǎn)身走回餐桌,
面對不敢置信捂著胸口傷處的少女,
錦衣女子臉上的失望愈來愈濃,
“毫無法力,看來果然不是你偷得?!睂ι倥氖軅?,錦衣女沒有半點高興,反而臉上全是沮喪的表情,擺擺手,
妖艷男子緩緩將匕首從少女胸口拔出,用舌尖舔盡鋒刃上的腥紅血液,重回錦衣女的懷抱。
無風(fēng)窗開,轉(zhuǎn)眼間一位黑袍女子在桌邊出現(xiàn),自斟自飲,錦衣女子對其出現(xiàn)并不意外,
“店家,發(fā)什么愣!可以上熱菜了,再加壺酒,這酒酒味太淡,好酒別藏著!還不趕緊的!”身高九尺的壯婦不耐煩地舉著手里的空酒杯喝到。
蘇墨小心翼翼地地從柜臺后繞了出來,顫聲應(yīng)諾,“好.....好咧!”
不過,許是擔心店里死人,蘇墨猶豫地望了一眼捂住胸口倒在地上的少女。
“放心吧,她還有些用,不會讓她死在你這里的。”
蘇墨得了允諾,松了口氣,立即去后廚拿酒了。
但離開視線之后,蘇墨臉上的驚恐迅速消散,
害怕?演戲而已,
前世角色扮演多了去了,
瞬間變臉實在是沒難度,
不過,
好有心機的錦衣女子,
打著一箭雙雕的主意,
想趁著自己心神恍惚的時候詐出話來。
若是旁人的話,怕是中招了。
昨天那個采果賊?
人死也就罷了,還留下后患,
真是無妄之災(zāi)!
至于那個少女,
蘇墨微微皺眉,摸了摸心口的位置,嘆息一聲,抬頭望了眼后院計時的日晷,走向了后廚。
“噢?將軍什么時候這么好說話了?!眲偮渥暮谝屡朗堪淹嬷站票K,似笑非笑道?!澳皇强闯隽怂哪袃荷?,想要玩一玩?”
“我有了憐兒,其他男人不入我眼,現(xiàn)在都殺了,豈不是要我們自己動手準備吃食。”錦衣女子對蘇墨早就下了殺心,安撫完身邊的美艷男,對壯婦點點頭,“不過也不得不防,那彩果賊的死在這里,說不定身上的迷魂藥物被這店小二得去了,劉壯士替我去后面悄悄跟著,看那小子有沒有在飯菜上動手腳,若是跑了直接打殺了?!?p> “將軍英明?!焙谝屡朗糠畛械?,
“可惜了,還以為是位囊中羞澀的劍修,枉費我千里北行,帶上劉壯士和憐兒,試探這個家伙,還傳信讓道長趕來以備萬一?!卞\衣女飲了一口酒水,略顯失望道。
“也許那位道人才是!可惜了,我準備了??诵扌腥说亩舅幱貌簧狭恕!?p> 黑衣女道士也是遺憾道,
“怕是這樣了,總之這家伙沒什么用處了,問到那道士埋骨處就可以處理了。
不過,我雇的那對姐妹花采果賊,入皇城之后,一個死了,一個失蹤了,
死的還什么消息都沒留下,
希望道長替我打探一二。”
明明聲音不小,倒在地上的少女卻聽不見黑袍女子和錦衣女子的對話。
約莫過了片刻,蘇墨直接拎著一個酒壇和裝著熱菜的食盒走了出來。
將酒壇和菜擺上桌,
“酒肉來了,不夠........不夠我再去做!”
蘇墨抹去封泥,酒香悠悠彌漫整個酒樓,
對于愛酒之人,這酒味便是世間最美妙的味道,黑袍女子嗅了嗅,眼神一亮,“好酒?!逼渌艘采钗藥卓?,深以為然。
看了一眼桌上四個酒盞都已見底,蘇墨陪笑著討好般斟滿,然后乖巧地關(guān)上門窗,架起炭爐燒水,等待召喚。
這時,壯婦回來了,對著錦衣女子點點頭,坐到桌邊。
黑袍女道士一口飲盡,又倒了一杯,這次不急著一杯喝完,一口一口地淺啜,每喝一口酒前都要閉眼聞一下酒香。
“比方才的酒好多了,小掌柜,此酒可有名字?”
“神仙醉!俗話說,沒有毒死的神仙,卻常有醉倒的,世間毒物,神仙皆不懼,唯有酒之一物,神仙難敵,這酒后勁甚足,漸迷而醉,除了小子酒桶里長大,體質(zhì)特殊些,醉不了之外,神仙飲了,凡人聞了,都會醉倒?!?p> 黑袍女道士對這一說法嗤之以鼻,“名字有些俗了,皆是凡夫俗子的臆想,世間哪真有讓神仙醉倒的酒,便是我這般在你們眼中的神仙人物,千杯不醉?!?p> 錦衣女子待黑袍女道士喝了三杯,沒什么狀況,才示意妖艷男子用嘴侍奉她飲酒,
儀態(tài)優(yōu)雅地淺啜一口,贊道:“確實是好酒,還好你沒往里面放下臟物,李道長善用毒,這里面若是有一絲毒物、迷魂物,她皆能察覺出,”
蘇墨滿臉的茫然惶恐,急聲解釋道:“醉仙居雖小,酒水卻是真材實料,不做砸招牌的勾當,小人以性命擔保!如果加了其他東西,讓天上掉東西砸死我!”
說完往窟窿下面一站。
“呵呵,本想送你去另一個地方開店,念你送上好酒,饒你一命?!卞\衣女子語氣平淡地說道。
蘇墨討好地擠出燦爛笑容。
此時,大廳里,酒香濃郁欲滴。
壯婦與妖艷男子也端起酒盞,飲了幾口,臉上竟有了微微醉酒的紅暈。
黑衣女道士,“不過死罪可免,活罪不可恕,言過其實,且看我五杯已過,還是未醉,讓我煉成傀儡。”
錦衣女子點頭附和,“還是前輩知我,此子見我真面目,留不得,凡夫俗子有機會成為道門甲兵,卻是你的福氣了?!?p> 見蘇墨臉上恐懼剛生出就消散了,卻是眼神迷離,轉(zhuǎn)眼間倒在了地上。
“嚇倒了?”錦衣女子不屑笑道,失了興致,回過身來,“李.......”
錦衣女子心突然沉了下來,因為她望見李道長臥倒在了桌上,一動不動。
“怎么回事?”不可能,這是她重金聘請的高人,雖不是神仙之流,然也超脫了凡人境界,怎會輕易倒地。
而且李道長擅長用毒。
“劉壯士?!”
這時看到她招攬來的女壯士也癱倒在桌上,
“誰下毒?誰???”
念頭剛起,錦衣女子就覺天旋地轉(zhuǎn),環(huán)顧四周,卻只有他一人站著,妖艷男人也從她身上滑了下去。
“誰?到底是誰?”
不過沒有人回答他,只聽到鐵爐上水壺燒開的聲響,最后就連那聲響也變得渺不可聞,錦衣女子癱倒在了地上。
寂靜無聲,依舊只有水沸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