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校園(五)
直到踩著上課鈴進(jìn)來的胡銘賀看到座位上的他發(fā)出了驚呼,“昭哥,你今天怎么來這么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余昭恍然大悟,媽的他為什么要聽書呆子的話?
憑什么書呆子說起床就起床,吃飯就吃飯,明明他才是校霸不是嗎?
余昭望著右側(cè)前方書呆子的背影,眼神沉沉浮浮,心情有些不爽。
胡銘賀看著一大早就散發(fā)冷氣的余昭,默默躲遠(yuǎn)了兩分。
真不知道是哪個小可憐惹上了昭哥。
閻小可憐蕪對于余昭的心思絲毫不知,她正認(rèn)真摸魚。
才上了一節(jié)課,胡銘賀就憋不住了,他湊到余昭跟前,問道,“昭哥,今天什么時候去干架?”
余昭知道胡銘賀說的是昨天的藍(lán)毛。
那藍(lán)毛之前在追邊城一中的?;ǎ牭叫;淞擞嗾褍删洌图岛奚狭?,昨天帶著人來堵余昭,逼他趁早放棄對校花的癡心妄想。
余昭連邊城一中的?;ㄊ钦l都不知道,更別提什么癡心妄想。
一來二去兩方人就開打了。
余昭冷嗤一聲,還沒開口,就聽見旁邊一個熟悉的聲音插了進(jìn)來。
“余同學(xué)今天不干架,只干飯。”
余昭:???
胡銘賀:???
閻蕪把熱牛奶放到余昭桌子上,又補(bǔ)了一句,“以后也是。”
胡銘賀驚訝地揉揉眼睛,“乖乖,我是還沒睡醒嗎?竟然夢到美人班長管昭哥!”
余昭毫不客氣踹了胡銘賀一腳,后者齜牙咧嘴,“臥槽!疼,居然是真的!”
余昭瞥了眼桌上的熱牛奶,實(shí)在不知道閻蕪從什么地方摸出來的。
他翹著二郎腿,雙眸一瞇,“你管我?”
閻蕪沒點(diǎn)頭也沒搖頭,神色平靜,只是說,“你答應(yīng)我的,要乖乖待在學(xué)校里?!?p> 一旁的胡銘賀眼睛都瞪圓了,耳朵瞬間支棱起來,他覺得自己仿佛2G少年,明明只是過去了一夜,卻錯過了億萬驚天大瓜。
余昭嗤笑一聲,“我現(xiàn)在就在學(xué)校?!?p> 閻蕪抿抿嘴,“余同學(xué),打架不好,所以你可不可以不打架?”
余昭看著面前的閻蕪,眼眸一轉(zhuǎn),聲音低沉又性感,“想讓我不打架?”
閻蕪點(diǎn)點(diǎn)頭。
他勾起一抹笑,黑眸里滿是戲謔,“我只聽一個人的話?!?p> 閻蕪:“誰?”
余昭稍稍靠近閻蕪,臉上是不懷好意的笑容,“我的女朋友或者……”
他的眼睛在閻蕪的臉上流轉(zhuǎn),一寸又一寸,視線停在對方的嘴唇上,慢慢吐出三個字,聲音極輕。
余昭又惡趣味地火上澆油,“如果,你愿意,我倒不介意聽你的話。”
他伸手捏起一縷閻蕪的小卷毛,笑得極其惡劣,“畢竟你這款,我還沒嘗過。”
閻蕪?fù)嵬犷^,臉上沒有任何變化。
但是這種出格的話,作為一個乖巧的好學(xué)生應(yīng)該怎么反應(yīng)呢?
氣氛尷尬了一會兒,余昭和胡銘賀就看到閻蕪的桃花眼因?yàn)轶@訝都瞪圓了幾分,白皙的臉有些發(fā)粉,像是水蜜桃,想讓人一口就吃掉。
余昭雖然欣賞到閻蕪驚恐的表情,但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他還沒想出來,閻蕪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把拍開余昭的手,急匆匆跑出教室。
余昭被閻蕪拍的疼死了,他一下子沒忍住,嗷地一聲叫了出來。
抬手一看,手背通紅,還有發(fā)腫的跡象。
胡銘賀在一旁幸災(zāi)樂禍,“呦呦呦,看給咱昭哥拍的,疼得都叫出來了?!?p> 余昭伸腿踢了胡銘賀一下,“滾!”
閻蕪在外面悠閑地逛了一圈,直到上課她才從外面回來,目光直視前方,一點(diǎn)兒也不會多看余昭一眼。
中午放學(xué)后,閻蕪一下課就溜沒影了,余昭慢悠悠走出教室,帶著胡銘賀輕車熟路地翻墻逃出學(xué)校,把昨天氣焰囂張的藍(lán)毛堵在了巷子里。
藍(lán)毛自己一個人出來抽煙,沒想到扭頭就看到胡銘賀站在巷口,余昭靠在墻上,笑得不懷好意。
“你們……”
胡銘賀哥倆好般走過去摟住藍(lán)毛的肩膀,“別怕,這不就是交流交流感情嘛。你看你,抖什么呢?!?p> 余昭沒那么多耐心,直接上腳踹了過去。
巷子里一陣鬼哭狼嚎。
閻蕪躺在宿舍的床上,手背突然疼了一下,像是被刮傷的痛。
她閉了閉眼,翻身下床,走前還嘟囔一句,“麻煩。”
等到閻蕪提著東西回來,就看到余昭靠在宿舍門口,看到她走過來,抬腳踹了踹門,頗為煩躁地說道,“開門?!?p> 閻蕪以為余昭不會來宿舍,卻沒想到他來了,愣了一下才拿出鑰匙開門。
余昭一進(jìn)宿舍就去了衛(wèi)生間,閻蕪坐在桌子旁,看著桌上的東西,手背傳來陣陣刺痛,她才回過神來,麻煩精手上有傷還碰水,真是有病。
余昭甩著沾濕的手從衛(wèi)生間出來,就看到書呆子一眨不眨地望著他,桃花眼里有淡淡的責(zé)備。
他微微挑眉,書呆子怕不是還在為上午的話耿耿于懷吧?他承認(rèn)他就是惡趣味,也為了把這煩人的書呆子逼得離他遠(yuǎn)點(diǎn)。
既然上午那個玩笑這么有用,不如他再加把火?書呆子知道怕了就不會纏著他了。
余昭微微勾唇,慢慢靠近閻蕪,單手撐在閻蕪身后的書柜上,從后面看就像是他把人圈在了懷里。
“這么盯著我,看不見一秒你都難受?”
余昭故意說得惡心吧啦,他想,小樣兒,看這書呆子還敢不敢靠近他!
閻蕪自動屏蔽他的話,只是伸手抽了張紙巾,把他垂在一旁的手拉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擦干傷口旁的水珠。
“余同學(xué),傷口不可以碰水,下次不要這樣做了,會痛?!?p> 余昭任由閻蕪拉著他的手,從他這個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少年低垂的眼眸以及臉上的認(rèn)真。
恍惚間,他覺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自從媽媽離世以來,很久沒有人這樣關(guān)心過他了。
閻蕪認(rèn)認(rèn)真真給余昭的手消毒包扎,動作輕之又輕,生怕弄疼了他讓自己受苦。
余昭只覺得對方的動作放得很輕,像是羽毛輕輕掃過他的心尖,這樣的動作讓他有種自己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珍寶的感覺。
他垂下眼眸,自嘲一閃而過。
根本沒有人會把他當(dāng)作珍寶,唯一將他視作寶貝的人已經(jīng)被他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