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師傅他清冷又狂(六)
她墮入輪回境的時候身體受了萬般刑苦,靈魂也分散在各個世界,難不成這個世界時晏是她靈魂碎片所化成的人?
一想到她可能和自己做了某些事情,閻蕪臉色有些難堪。
這這這……水仙花她是真的接受困難。
但不像啊。
她的記憶在慢慢恢復(fù),現(xiàn)在也能判斷什么人含著她的靈魂碎片,比如陸燦、宋折玉、余昭、林安,還有上個世界的傅桓,按理說若是時晏是她的靈魂碎片,她一眼就能看出來,但是不是。
那到底為什么她的心臟會如此想要靠近時晏?
閻蕪想不出來。
但是她決定跑路了。
睡了人就跑這樣的做法是有些不講武德,但是吧,它安全啊。
本來如果沒有肚子里的小東西,閻蕪原本的想法是,她既然玷污了別人的清白,就應(yīng)該得到應(yīng)當(dāng)?shù)膽土P。
等到魅感期一過,時晏恢復(fù)記憶后,屆時時晏如何懲罰她,她都會受著。
可是現(xiàn)在情況變了,她肚子里揣了個小生命。
這個小小的生命也無法選擇自己的出生,它沒有錯,上一輩的恩怨不該牽扯到孩子身上。
閻蕪伸手撫上小腹的位置,她是第一次做母親,第一次孕育生命。
有對生子的恐懼,也有對未來母親身份的迷茫,還有……喜悅和奇妙。
是的,每一次當(dāng)她想到腹中有一個同她血脈相連的小生命,她都覺得很奇妙。
說來也怪,她不喜歡孩子,甚至害怕生子之痛,但卻從沒有想過把它打掉。
這個孩子,或許不被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期待,但她會給這個小生命她所有的溫暖。
“夫人,喝湯?!?p> 時晏的話把閻蕪的思緒拉了回來,他端著魚湯,湯匙已經(jīng)送到了閻蕪嘴邊。
閻蕪張開嘴,喝下魚湯,還不忘順帶夸了一句,“真好喝。”
時晏笑得開心,“以后我再煮給你喝。”
看著他的笑容,閻蕪也露出一個笑容,“好。”
以后?他們沒有以后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云窗灑在床上,時晏緩緩睜開眼睛,頭還有些疼。
他習(xí)慣性地去尋找另一個人的身影,卻在床上撲了一個空。
他愣了一下,緩緩坐起來,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對他來講仿佛天方夜譚,難以置信。
墨色的長發(fā)散在身后,清冷如玉的面龐帶著從前從未出現(xiàn)的呆愣。
他……同自己的徒弟有了夫妻之實(shí)。
時晏從來沒想過這種事情會發(fā)生在自己的身上,他眼中只有修煉,甚至連男女之情是什么都不明白,也從沒有結(jié)侶的想法。
他腦子里很亂,不知道該怎么辦,師徒之間如此行徑只有在魔界才不會受人詬病,可是她懷孕了……
不論怎樣,孩子是無辜的。
時晏想起來這些天的相處,他確信來到這里的第一天才是他們二人的洞房花燭夜,可蘇荷怎么就有了身孕呢?
想到這些天的放蕩行徑,時晏素來清冷的臉上染上緋紅。
只是沒時間再糾結(jié),想到師弟的話,他要盡快趕到人魔交界處。
時晏想要告知蘇荷一聲,等到他處理好人魔交界處的事情,他會在宗門自廢修為,同蘇荷結(jié)為夫妻,共同撫養(yǎng)孩子。
他一時理不清自己對蘇荷的感受,但是發(fā)生了這種事情,不管初始的原因是什么,他已經(jīng)做錯了,無法回頭,他只能盡可能地承擔(dān)起自己的責(zé)任。
時晏手一揮,原本披散的長發(fā)此刻用玉冠束住,身上的衣袍變成了扶仙宗的長老服,暗藍(lán)色的袍子穿在他身上更添幾分貴公子的矜貴。
走出這個小木屋,時晏尋遍了周圍,都沒有看到閻蕪的身影。
他猛然意識到,她走了。
時晏說不清自己現(xiàn)在在想什么,顧?quán)w的飛信還在不斷傳送,他只能先壓下心底的情緒,飛身趕往人魔交界處。
而此時的閻蕪已經(jīng)來到人間的某個村鎮(zhèn)中。
這個村鎮(zhèn)距離扶仙宗很遠(yuǎn),而距離人魔交界處也不算近,而且這里的修仙者并不多,距離哪個仙宗都不近,剛好適合她藏身。
起初閻蕪也想過要不要去魔界,畢竟原主的身份是魔,但是很快閻蕪放棄了這個想法。
先不說魔界政圈剛剛經(jīng)歷一次大換血,現(xiàn)下的主宰者又熱衷于進(jìn)犯人間,安全都是個問題,就是魔界令人發(fā)指的環(huán)境污染指數(shù)也不適合她這個孕婦居住。
若是以往,閻蕪早就跑到魔界逍遙,畢竟這個地方稱得上是她的最佳選擇,但是現(xiàn)在她不得不為自己的孩子考慮。
人間的秩序倒是和傳統(tǒng)意義上的古代沒什么兩樣,同樣有皇家貴胄,士農(nóng)工商之分。
即使現(xiàn)在有這么多仙宗的存在,普通人依舊過著普通的生活,對他們而言,什么仙啊魔啊,都離他們太過遙遠(yuǎn),還不如眼前的溫飽來的真實(shí)。
閻蕪選擇住在鎮(zhèn)子上,花了些銀錢買了一個小院,不大,剛好適合她自己獨(dú)居,將來孩子出生也不顯得擠。
原主是魔,又是修仙之人,早已辟谷不食,加之閻蕪也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故而日常開支便少了一大半。
閻蕪買的房子在巷子最深處,屋旁有棵棗樹,還有一小塊菜地。
她平日里倒是喜歡捯飭這塊小菜地。
閻蕪花了幾文錢在集市上一個老伯那里買了一大包種子,還特意詢問了他種植的方法。
老伯也很慷慨熱情,給閻蕪詳細(xì)講了一下。
她回到家就按著老伯的方法把這包種子種到了菜地里。
每天沒事便喜歡拿著水壺給菜園澆澆水,順便也給一旁的棗樹澆澆水。
閉門不出安心養(yǎng)胎的閻蕪不知道外面都要把她傳瘋了。
胡安巷來了一個美貌的小娘子,出手大方,一下子買下一處小院,周遭的居民都好奇得緊。
這天下午,左溪從衙門當(dāng)值回來,剛進(jìn)家門,就看見已出嫁的姐姐坐在自家院中,顯然是在等他。
左溪快步走到左琦玉的面前,“姐,今日怎有空歸家?”
左琦玉嫁的不遠(yuǎn),就離左家兩條街遠(yuǎn),夫家是開醫(yī)館的,兩個人青梅竹馬,情意頗深,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一兒一女,生活美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