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師傅他清冷又狂(十三)
顧?quán)w看到時晏眼里的堅毅,嘆了口氣,“都到這個地步了,我還能怎么辦?!?p> 他幽怨地看了眼時晏,雖然有埋怨卻并沒有不贊同,認(rèn)真地開口道,“師兄,我從不信奉魔皆天生壞種的教條,萬物有靈,生性良善?!?p> 顧?quán)w微微一笑,“這還是師尊教給我們的道理?!?p> 時晏同樣報之一笑,眼中有懷念,“師尊大智?!?p> “是啊,也不知道師尊他老人家和師娘到哪里隱世了,要是讓師尊知道你做的這些事,怕不是要把假牙驚出來。”
時晏隨手捏訣,在顧?quán)w頭上敲了一下,“不可妄議?!?p> 顧?quán)w撇撇嘴,“你趕緊退宗吧你,你退了我就是修仙界第一人了!”
時晏笑著搖搖頭,并沒有說話。
顧?quán)w嘴上說著時晏趕緊走,但心里是不舍的。
修仙者并不是斷情絕愛,只是相對于普通人而言,在諸如面對離別等事情上更能把控好自己的情緒。
他知道與師兄此次一別,二人或許再也見不到了。
可是他也不會開口挽留,或者詢問他的去處,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師兄能毫無保留地把這些事全部告訴他,他已經(jīng)很感動了。
“孩子滿月時來喝喜酒。”
時晏風(fēng)輕云淡地留下一句話,顧?quán)w眼睛一亮,“師……”
同樣是一句“師兄”沒喊完,又聽到時晏說,“記得把月下石帶著,我想用那個給孩子雕個玉佩?!?p> 顧?quán)w的感動頓時煙消云散。
好家伙你可真敢要啊。扶仙宗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你就這么隨隨隨便給你娃雕玉佩?
老祖宗的棺材板都要壓不住了。
“人可以不來,月下石別忘了?!?p> 顧?quán)w:“???”
嗯?那我走?
他看著時晏的背影,覺得一會兒那十九鞭醒神鞭可以打得重一些。
修真界最近出了一件大事,扶仙宗的青玄真人退出了修真界!
這還不算完,青玄真人退出修仙界的原因居然是愛上了一個凡塵女子!
甚至,他還為了這名女子生生挨下十九醒神鞭,而后入了凡塵,和那女子廝守終生。
這個消息一出,修真界上下嘩然。
有褒有貶,有艷羨有輕蔑,還有好多人好奇那女子究竟是何等人間蠱王,才能拿下青玄真人這一朵高嶺之花,但這一切和隱入凡塵的閻蕪時晏都沒有了關(guān)系。
胡云巷的最深處,院門緊閉,閻蕪坐在床邊的矮榻上看著閑書。
時晏湊了過來,和她貼貼,耳尖紅紅的,眼尾也泛著紅,像是涂了胭脂一般,美得雌雄莫辨。
時晏是前些時日回來的,他一進(jìn)門閻蕪就聞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
閻蕪當(dāng)下就皺了眉,后者彎彎唇角,像是沒事人一樣纏上她的腰,“我回來了?!?p> 當(dāng)時閻蕪還有些不習(xí)慣時晏動不動就抱她的臭毛病,身子動了動,卻在瞥見他沾了血跡的后背時沒再動彈,“身上怎么回事?”
時晏微微扭頭,看到閻蕪看向他身后的視線,抿抿嘴,明明來之前都換了兩身衣服了,還貼了消味符,怎么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
他不知道的是閻蕪因為懷孕的緣故嗅覺變得很靈敏,這段時間一點兒葷腥也沾不得。
時晏含糊其辭,“無妨,小傷。”
閻蕪就這么靜靜看著他,他被看的心虛,才把退宗真正的流程講給她聽。
時晏扯扯她的袖子,“你不必?fù)?dān)心,顧?quán)w親自執(zhí)刑,他有分寸的?!?p> 閻蕪臉色還是沒好,她有些生氣,也不知道到底氣什么,是氣時晏沒告訴她,還是氣自己什么也幫不上?
時晏靠在她的頸窩,蹭了蹭,奶呼呼地哼唧兩聲,“疼。”
閻蕪的氣莫名其妙地就全消了,被哄著給他上藥。
時晏則是偷偷笑了笑。
在人魔交界處他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夫人她最受不來他撒嬌,也最喜歡他撒嬌。
閻蕪習(xí)慣了時晏的黏人,任由他和自己貼貼,一邊翻書一邊問道,“怎么了?”
時晏又蹭了蹭她的臉頰,小聲地問道,“上次你說的補(bǔ)償還作數(shù)嗎?”
閻蕪思考了一下,哦,他是說上次在巷口的那個補(bǔ)償吧?
她瞥了眼在她旁邊扭得像個蛆一樣的時晏,有意逗他,“什么?什么補(bǔ)償?”
時晏果然如她預(yù)料的一般,抬起頭,黑眸睜得大大的,“就是胡云巷的時候!”
什么青玄真人?就這?奶呼呼的,怎么斬妖除魔?靠可愛嗎?
閻蕪要被在她面前的時晏可愛死了。
她忍住笑,“什么胡云巷口?我不記得了。”
時晏定定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看出來她是在逗自己,低笑一聲,倒是又有了幾分當(dāng)初矜貴的仙人模樣。
他一把摟住閻蕪的腰,“你答應(yīng)了,不許反悔。”
閻蕪沒說話,笑出了聲。
時晏很喜歡和她貼貼,更喜歡在她身上蹭來蹭去。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耳尖又紅了,眼尾處愈發(fā)殷紅,他靠在閻蕪耳邊,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以后,在……叫我?guī)熥稹?p> ?。???
閻蕪懷疑自己的耳朵。
這他媽是付費(fèi)才能看的內(nèi)容,他想什么呢他!
時晏在她脖頸處蹭來蹭去,像個大型狗狗,“夫人……”
閻蕪握著手的書緊了緊,義正言辭道,“不行,這樣不好,你思想健康一點兒?!?p> 時晏不依不饒,最后嗷嗚一口輕輕咬了咬閻蕪的耳垂,“傷口疼,要夫人叫師尊才能好?!?p> 閻蕪真的就覺得離大譜。
當(dāng)初那個清冷高貴的師尊呢?這他媽怎么變成奶狗了?
可她偏偏就吃這一套。
她實在受不了時晏哼唧唧,無奈地放下書,“師尊,別鬧了?!?p> 時晏一下子把人撲到矮榻上,低笑一聲,“真好聽,要是能在……”
他低頭在她耳邊輕語,“就更好聽了?!?p> 閻蕪:“……”
“起來,別壓著孩子?!?p> 時晏被閻蕪趕到一邊,頗為幽怨地看了眼她的肚子,早知道就不要留了,還沒出來就要和他爭寵。
心里雖然這么想,他還是屁顛屁顛地去給閻蕪熬湯喝去了。
閻蕪算著日子,也快要臨盆了。
她這些日子挺焦慮的,明明輪回境的懲罰她都挺過來了,但對于生孩子她還是有些恐懼。
而時晏比她更焦慮。
書房里全是他不知道從哪里搜羅來的醫(yī)書,閻蕪有一次閑的無聊翻了翻,不僅有人生產(chǎn),還有動物生產(chǎn),包括產(chǎn)后護(hù)理。
她知道時晏把她哄睡后,都是拿著書看一夜,這勁頭比起現(xiàn)代面臨高考考研的學(xué)子也不遑多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