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變化
索羅斯很容易解決，不過吞并索羅斯地盤帶來的連鎖反應就很需要警惕了。最近幾天，蔚經(jīng)常能抓到一些來搗亂的陌生面孔，都是其它煉金男爵派過來的人。然而，這些人里面卻沒有希爾科的手下——一個都沒有。
蔚很郁悶，她這幾天可都是高強度巡邏的，就是為了堤防希爾科。抓住希爾科的手下后，去賈斯丁面前拱一波火，說不定兩邊就開戰(zhàn)了呢？她也可以名正言順地報仇了。
然而到現(xiàn)在卻什么動靜也沒有，現(xiàn)在的蔚就像是在情侶酒店里開好房等男朋友過來的懷春少女，害怕他不來，又害怕他亂來。
終于，今天見到熟人了。
“賽維卡！”蔚猙笑著碰了碰她的機械拳套：“你居然敢大搖大擺地出現(xiàn)在我的地盤！”
“怎么，難道你們這兒有規(guī)定，不準我過來逛？”賽維卡不僅大搖大擺地，嘴里還叼著一根煙：“就算是最貪財?shù)臒捊鹉芯?，也不會把街道收為私有吧？?p> 蔚一愣，她現(xiàn)在貌似還真沒有理由直接對賽維卡出手……她是在這保護秩序的，又不是破壞秩序的。
可……
“你不就是來搗亂的嘛，還能干啥！”
“或許我只是來這兒散步的。”賽維卡繞過蔚，繼續(xù)在街上“散步”。
“騙鬼呢，希爾科派你來肯定沒好事。”蔚緊緊地跟著她：“我會一直盯著你的！”
“隨你?！?p> 賽維卡還真不是希爾科派來的。
她也很奇怪，希爾科不可能不知道這個新崛起的“煉金男爵”對他來說是個威脅，更何況兩邊本來就有舊怨，理應把他們扼殺在萌芽中才是。可希爾科卻不管不問的，也不知道為什么。
所以賽維卡就自己來了……倒也暫時不準備搗亂，先看一看嘛。
總覺得有些奇怪……賽維卡沒走幾步就停住了，賈斯丁的地盤，和其它煉金男爵治下的城區(qū)有些不同，這種不同只是走在大街上就能感受到，好像是少了些什么東西……
“街上怎么沒有垃圾？”
“賈斯丁前兩天把每個居民都動員起來清潔街道了……每個人還給了一枚金幣呢?！彪m然不喜歡賽維卡，蔚還是告訴她了，畢竟也不什么值得保密的消息。
“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哪知道。反正垃圾少點總是好的……怎么，難道你喜歡住在垃圾堆里么？”
“只是在浪費大家的時間而已?！辟惥S卡搖了搖頭，繼續(xù)往前走。雖然搞不清楚這里的統(tǒng)治者的意圖，不過……這兒的空氣，確實也比其它地方好些。
賽維卡走一路看一路，街上的人并不多，不過每個人的表情都很輕松，甚至周圍的路人看見蔚還會打招呼。
賽維卡也不是很意外，她畢竟也混了這么多年了，每次城區(qū)的主人新舊交替時，都會暫時發(fā)發(fā)慈悲，免去一些賦稅，不讓地盤上的居民因為恐慌而跑去別的地方。然而當這些居民們短暫地喘了一口氣，愚蠢地以為接下來就有好日子的時候，鞏固了統(tǒng)治的煉金男爵們便會變本加厲地剝削——所有人都是一丘之貉，無非就是快和慢，溫柔和粗暴的差別罷了。
“索羅斯的工廠……”不經(jīng)意間竟然走到這兒來了，賽維卡不由地笑了笑，索羅斯那家伙一直都不安分，以前也經(jīng)常挑撥她和希爾科的關(guān)系，這種人不死才是怪事。
只是可惜了那個精致的打火機，她還挺想要的。
賽維卡走進工廠，里面的人居然沒在干活，反而在悠閑地打牌?！百Z斯丁不管這里？”
“管啊。”蔚看了看：“現(xiàn)在是午飯時間嘛，12點到1點，都可以休息的?！?p> “這個規(guī)矩太寬容了。”賽維卡搖了搖頭，作為希爾科的副手，她也管了不少人：“不能讓工人閑下來，閑下來就會鬧事。他們現(xiàn)在在打牌，輸多了打起來怎么辦？休息時間結(jié)束時，一局牌沒打完，繼續(xù)拖時間怎么辦？”
“這些工人們是最懶最狡猾的，不用鞭子抽他們，他們就不會動?！?p> “驅(qū)趕羊群時，起作用的并不是鞭子，而是領(lǐng)導羊群前進的頭羊；管理工人時，依靠的并不是嚴苛的規(guī)則，而是生活的希望與統(tǒng)一的理想?！备窳_快步走了過來，警惕地看著賽維卡。
“雖然我不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不過說得好！”蔚向他豎起了大拇指。
“他是誰？”
“我是格羅，負責管理賈斯丁大人手下的工廠?！?p> 賽維卡上下掃視了他幾眼：“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樣子……不會打架也能管人？”
格羅轉(zhuǎn)過身，拍了拍手，喊道：“嘿！已經(jīng)十二點五十啦！我們工作吧，快點把活干完，可以早點下班呢！”
“噢！”工人們居然都很聽話，打牌的那幾個也直接把撲克收起來，回到了工作崗位上——原來他們只是在娛樂而已，并沒有算錢。這群工人的精氣神，是賽維卡前所未見的，甚至于一邊工作，還一邊其聲唱歌。
更讓賽維卡驚訝的是，格羅自己居然也跑到生產(chǎn)線上去了……他也要工作嗎？
“看！”蔚挑釁地朝賽維卡挑了挑眉毛：“我們可跟你們不一樣！遲早有一天，賈斯丁要帶領(lǐng)我們推翻希爾科的統(tǒng)治！”
賽維卡深深地看了蔚一眼：“這樣做不會長久的……我們也曾嘗試過友好地對待他們，可是這些狡猾的工人們卻只知道偷奸?；静辉敢夂臀覀円黄鸪餐哪繕伺η斑M——所以我們只好拿鞭子抽著他們走了?！?p> “這不是賽維卡么，真是稀客?！辟Z斯丁突然出現(xiàn)在了外面——他也是剛知道賽維卡出現(xiàn)在這兒的，連忙趕過來了。
賈斯丁挺想跟賽維卡聊聊的，畢竟在原本的世界線里，她是唯一一個對希爾科忠心的，然而卻反了范德爾。她的忠誠，到底是什么樣的忠誠？
“如果這里是酒館的話，我倒是能請你喝一杯，不過工廠嘛，總不能請你喝機油吧。”賈斯丁隨便坐到一個箱子上，看向賽維卡：“你剛才說統(tǒng)一的目標，什么統(tǒng)一的目標？”
“自然是反對上城區(qū)對我們的壓迫和剝削了?！?p> “僅此而已嗎？”
“不然還能是什么？”
“這些工人并不蠢，也并不是自私的，奸詐的。如果你們的‘目標’和他們息息相關(guān)，他們可不會吝惜那一點兒精神和氣力?！?p> “要不是上城區(qū)那些混蛋，底城會是現(xiàn)在這副樣子？”賽維卡顯得很激動，甚至隱隱有了殺意。
“以你們現(xiàn)在的統(tǒng)治方式，就算沒有上城區(qū)的影響，底城人的生活也未必好得到哪里去——上城的貴族好歹還講些面子，下城區(qū)的煉金男爵的剝削可是更加赤裸的?！?p> “所以，你不準備反對上城？”賽維卡的眼神突然變得危險了起來。
“不，我既要反對上城的世家貴族，也要反對底城的煉金男爵。”賈斯丁突然站了起來，指著工廠里的工人們：“另外，我并不會用仇恨來驅(qū)動他們，我只會用理想來領(lǐng)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