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震剛安慰好自己,書房外便響起了下人雜亂的叫喊聲:“老爺,大事不好,賊寇進城了!”
此時剛過亥時不久,萬籟俱寂,沒有一點旁的聲音。
下人尖銳的叫喊顯得愈發(fā)凄厲,再加上他口中喊的消息著實駭人,幾個小吏仿佛受驚的兔子一般驚慌失措。
陳震也是大吃一驚,猛地站了起來,卻因為跪坐太久,腿腳麻木,站立不穩(wěn),摔倒在地上。
幾名小吏連忙把陳震扶起,緩了好半天他才回過神來,這才想起。
博望城雖說不是堅城,但是也有城墻,而不是無險可守的荒郊野外。
就算大軍攻城,怎么可能連個報信的都沒有就被破城。
再說了,憑借一點烏合之眾就能攻破城池?
想到這里,陳震心神安定,大怒道:“賤奴,安敢謊報軍情,誆騙本官!”
話聲剛落,就聽見轟地一聲,房門已被撞開,一個下人跌跌撞撞沖了進來,微弱的燭光下,陳震與幾個小吏仿佛看到了一張不似人類的面孔。
那下人滿頭大汗,衣衫不整,張皇失措,臉龐因恐懼而變得扭曲,仿佛遇到地獄里的魔王一般。
“真的,小的說的都是實話,賊寇真的入城了!”
陳震尤不相信,陰著臉問道:“胡言亂語!哪里來的賊寇?如何入的城?”
下人抹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咽口吐沫,說道:“具體情況小的也不清楚,只是從南門跑來幾個縣兵,說南門已經失守,數(shù)不清的賊寇攻入城中。
小的不敢怠慢,急忙給老爺報信,老爺還是快跑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話音剛落,整座縣城都喧鬧起來,叫喊聲、哭嚎聲、咒罵聲、呼喝聲交織成一片。
城南方向更是有火光沖天而起,直把半座縣城都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熊熊火光透過窗戶,映在陳震和幾名小吏慘白的臉上,所有人都被驚得目瞪口呆。
正在陳震不知所措的時候,博望縣曹率領十幾名官軍闖了進來,臉上盡是驚恐之色,但比他們這些文官不知道要好了多少。
就是衣衫不整,且無甲胄在身,手中并無平日所使之大刀,而是拿著一柄裝飾大過實際用途的寶劍。
他身后的官軍更是不堪,別說甲胄,有人連鞋都沒穿,就這么赤著腳跟在身后。
想來是被人從睡夢中叫醒,連鞋都來不及穿就跑了過來。
剛見到陳震,賊曹就大叫道:“縣尊,賊寇詐城,南門已入賊手,事不可為,請速隨下官出城,下官定拼死殺出一條生路!”
此刻陳震方才相信賊寇入城之言,可又仍懷有一絲期望的問道:“莫非賊寇真的入城矣?”
賊曹急不可耐的道:“千真萬確,末將還曾與那賊將交手一合,那賊寇端得厲害,末將不是對手??h尊,快棄城吧,再晚則危矣?!?p> 不過這卻是他在夸大。
想他不過一小小賊曹,歷史上連名字都不曾留下,如何能是林沖對手?
林沖根本沒看見他,是他看見林沖瞬間殺死三名官軍,料想自己不是對手,急急忙忙奪路而逃才沒有死在林沖槍下。
“唉!”
陳震頓足長嘆一聲,迅速收攏家眷,跟著賊曹便走。
幾名小吏家眷都不曾帶,只顧跟著陳震亡命飛奔,直朝北門而來。
平日里足需盞茶時間的路程,如今不到一刻便至,只是城門內火把通明,迎面撞上一隊人馬。
卻是聯(lián)合起來的城內富戶以及他們的家眷家丁,以及本來駐守南門的官軍。
只見他們正火燒屁股一般從城外入城。
城門口,昏暗的火把映照下,城門正咯吱咯吱地關閉,遠方還依稀能夠看見一些火光。
陳震急不可耐,大喝:“何故關閉城門?”
有官軍答道:“縣尊,城外有賊軍埋伏,出去不得!”
“什么?!”
陳震等一眾大小官吏無不大驚失色,急忙登上城樓一看,果見城外火把盈天,喊殺之聲四起,聲勢浩大,黑暗之中也不知多少人馬。
幾名小吏何時見過如此陣仗,全部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個別膽小的下身已濕,一片昏黃臊臭的液體流了一地。
“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陳震亦滿面焦慮,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還是武官出身的賊曹鎮(zhèn)靜一些,沉聲道:“縣尊莫慌,雖說南門已失,北門外也有賊軍埋伏,但東、西兩門卻未必也有賊寇,想來賊寇人數(shù)不會太多,無法把整個縣城圍住,咱們還是直奔東門為上。”
陳震此時早已沒了主意,聽得賊曹的話,立馬連聲道:“如此甚好,便去東門?!?p> 一行人又棄了北門,亂哄哄直朝東門而來。
不過,此時,劉閑已率大軍從南門蜂擁而入,一進門除了留下一些人守備南門外,直朝縣衙而來。
待劉閑帶人趕到縣衙的時候,里面早已空空如也。
林沖攔住一個慌不擇路的下人,態(tài)度溫和的問道:“請問縣衙之內的人都到哪去了?”
那人面露驚恐之色,連連搖頭,就是不肯說話。
劉閑在旁邊搖搖頭。
這林沖哪里都好,就是忒斯文了一些,根本不像賊寇。
只見他獰笑一聲,露出猙獰的面容,“噌”的一聲拔出百勝刀,架在那人的脖子上,暴喝道:
“這里的人都去哪了?”
那下人立馬止住了顫抖,無比利索的答道:“北門,老爺他們都去北門了,求求大王別殺我,我上有80老母”
劉閑一臉納悶,忍不住想到,這套說詞從三國就開始流行了?
無意為難他一個下人,劉閑收刀入鞘,道:“滾吧!”
那人如蒙大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跌跌撞撞奪路便跑。
此時的秦頡正在西鄂扎營休息,不過他可不曾安睡,斥候的消息讓他無法入眠。
“大人,黃巾賊寇于博望坡大敗官軍,并連夜殺奔博望城去了!前方博望坡有二百多名博望縣兵衣不遮體,被扔在雪地中。”
斥候的話不停在秦頡的腦袋里打轉,只是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他陳震為何敢出城與黃巾賊大戰(zhàn)的。
要知道他博望不過五百縣兵而已,守城還略顯不足,他居然敢出城?
秦頡很想連夜起兵,直奔博望,可是他不敢。
西鄂距離博望不遠可也不近,白天已經趕了一天的路,士卒們疲憊至極,如果再連夜進軍未免不近人情。
何況就算趕到,官軍也無力再戰(zhàn),如今只能祈禱陳震不要太傻,依托城墻,守住城池才好。
念頭還沒落下,斥候來報,博望失陷。
秦頡仰天怒吼:“陳震匹夫,誤國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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