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
“你認得這東西？”
“姑且算是，我和他交涉交涉，應(yīng)該對我沒有敵意才是?！?p> “你小心點，我不是這家伙的對手?！?p> “你也認識？”
“我是被他抓進死廠的?！?p> 眾人呆望著撐滿房間的肉質(zhì)物體，本就溶爛的木板門不堪這般重負，豐滿緊致的肉團從門縫間擠出。
震動來自地下，之前與馬小太一起被關(guān)在死廠的肉團制造了這一切，此時正擠在狹小的房間內(nèi)，門縫間透露的“腦袋”、或是說全身上下都能被算作腦袋正看著眾人。
“你還記得我嗎？我是——”
墻面乍然爆裂，碎塊飛濺，四周來不及躲閃的老鼠被貫穿致死，仍舊一聲不發(fā)如雕塑般碎開，阿三發(fā)動［Shadow］攔住砸向眾人的碎塊。
“我們還是跑吧?！?p> 林凡大跨步后退，即便對方?jīng)]有嘴巴，腦中卻響起振聾發(fā)聵的怒吼。
“還帶精神攻擊？”
四人不同程度的捂住耳朵，只有隊伍末尾的老人似乎不受影響，好奇的打量眾人：
“這是年輕人新式潮流嗎？”
他看不清前方的情況，因為被個子極高的唐斯阿三二人遮擋完全，還有雖然比他高不了多少的劉鷺在他身前擋著。
鼠群忽地騷動，一對對紅點在黑暗里拉出一道道光軌，還帶有殘影。
“跑！”
?。跧nvisible Cloak］發(fā)動，透明斗篷憑空浮現(xiàn)不斷變大，覆蓋于五人頭頂上方，延展至四周，卻不帶有觸感。
“應(yīng)該能屏蔽掉他對我們的感官，趁現(xiàn)在趕緊出去！”
唐斯背著老人行動，由阿三利用陰影開路，行進時間自然比之先前縮短數(shù)倍。劉鷺緊隨其后，林凡墊底，是不是回頭瞅一眼后方的情況。
舔舐具有腐蝕性液體的幾只老鼠從旁繞過鼠群，正朝著眾人奔襲，嘴里似乎帶有還未吞咽的液體，一路隨身體搖晃撒在地面，發(fā)出細微可聞的呲呲聲。
“有四只——五只老鼠要追上來了！”
借著影子擦過“緊急出口”閃爍的次數(shù)，林凡粗略計算出正移動著的老鼠，只有五只，剛好對應(yīng)他們五人。
咚——
無形的空氣似乎有了觸感，為首的那只猛地撞上空氣墻，卻并未阻擋得了其前沖的勢頭，破碎之聲隱約響起。
“我阻擋不了?！?p> 那是劉鷺的替身［未卜先知］，氣態(tài)狀無實體，可由本人自由發(fā)揮其特性，空氣墻是她常用的手段之一。
“我來?！?p> 陰影如風(fēng)，帶著撕裂般的勁頭涌向身后，將五只老鼠包圍裹住，似乎蒙蔽掉它們的所有感官，一時間所有老鼠在原地打轉(zhuǎn)。
“好像有效，抓緊時間——”
轟——
炮仗轟鳴，可此時的商場哪里有人還有閑情放炮？何況一般人也不會隨身攜帶那種玩意兒。
血沫夾著身體碎塊呈圓球向四周輻射，濺到地上、墻上，腐蝕所產(chǎn)生的噪音接著傳入眾人耳中，帶著耳鳴。
“艸！”
阿三沉聲悶喝，身后陰影消失，隨之而來的是僅存的四只老鼠?？磥韯偛诺谋ㄊ瞧渲械囊恢蛔员鴣怼?p> 林凡感嘆于阿三的學(xué)習(xí)能力，連z語的國粹他都學(xué)了去，難不成SPI的成員都這么優(yōu)秀？
“你沒事吧？”
唐斯不知道他還能堅持多久，體能上負擔(dān)一個老人哪怕行進三十公里都不成問題。他怕的是阿三強行將陰影分用兩頭，既開路又斷后。一路上本就沒怎么休息過，強行發(fā)動替身的代價他們非常清楚。
“不算太糟，換人，你來開路，我去解決后面的那幾只見鬼的東西?！?p> “不，我來。相比之下，我更容易脫身。只是拖延時間然后全身而退，沒問題?！?p> 無需廢話，也沒有矯情。
阿三撤回被炸得四分五裂的陰影，雖然沒有實體可畢竟是自己的替身，受到這樣的爆炸傷害還是會一定程度上反饋至本體，他現(xiàn)在仍覺得胸口火燒般的疼。
前行的速度加快，緊隨身后的林凡劉鷺二人見唐斯轉(zhuǎn)身方向回頭，也沒有多問，只覺得這二人似乎并不像傳聞中SPI成員那般殘忍。
“小子，可別趁亂背后捅刀子！”
臨行前，唐斯還不忘回頭捋捋前發(fā)，甩甩那并不存在的空氣劉海，耍著小帥道。
……
“時間已經(jīng)到了?！?p> 據(jù)劉帆計劃安排，率先前往市中心的肉團，應(yīng)該叫林淼，現(xiàn)在理應(yīng)反饋計劃進度。
“再等等，畢竟她已經(jīng)有一陣子沒被治療過了，會產(chǎn)生時差情有可原?！?p> 除了倪閗，林淼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劉帆第二能給予最大程度信任的人了，原因當(dāng)然不是因為對方是他曾經(jīng)的妻子。
“你這么忍心看著自己心愛……曾經(jīng)心愛的女人去死？為了你的計劃？”
“是‘我們’的計劃?！?p> 劉帆義正辭嚴，
“我心愛的那個她早已死在五年前的那場意外里，現(xiàn)在的她不過是個容納太多雜物令人惡心的肉團。就算將她置之不顧仍在一邊，要不了多久她也會瘋的，那時她造成的破壞只比現(xiàn)在更大，說起來我這還算是為民除害。哦不，廢物利用更為恰當(dāng)?！?p> “嘴皮子功夫我扯不過你。要是她的話，能否與你父親的那位朋友一戰(zhàn)？憑她的［同調(diào)］？”
世上能讓倪閗感到害怕的東西很少，就目前而言，［同調(diào)］算一個。
“沒有可比性?！?p> 劉帆搖搖頭。
“［同調(diào)］只是將一切據(jù)為己有，而且是外物據(jù)為己有，能力特性無用。即便是她真能‘吃’了老頭，得到的也只是老頭替身的強度，相應(yīng)的替身能力并不能融合。
“不要說以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能否堅持到整座城市消化完全都是未知。如果這時候老頭送上嘴去，那我們的計劃可就徹底泡湯咯，比老頭用［時之沙］帶給我們的潰敗更為徹底?！?p> 視線越過屏幕飄向遙遠未知的遠方，虛無縹緲沒有盡頭，
“再等一會兒，應(yīng)該就有消息了?！?p> ……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個什么?！?p> 光著上身，衣物已經(jīng)腐蝕，唐斯干脆扔掉扯下，周圍坑坑洞洞全是被腐蝕過的痕跡。
他振作精神走到那個房間，
現(xiàn)在只有他一個人，累贅后路都不再需要考慮。
他只想堂堂正正跟眼前的家伙拼一把，也許是想挽回先前被偷襲帶來對自尊心的恥辱？也許是為了阻止對方不知什么意圖？
他也不是特別清楚。
解決完老鼠的過程意外的簡單，代價僅是巨額西服的遺棄，這點錢在他看來心疼但不至于滴血。
“我，記得，你。手下敗，將?！?p> 聲音似乎比之先前更加空洞，肉團依舊保持剛來的模樣，像是卡在門縫間。
“我不服，再來！”
只見過一面帶來的感覺卻無比熟悉的灰色人影像是從肉團身體內(nèi)擠出，由多余的脂肪過濾捏成人形。
“不重復(fù)的登場方式。”
唐斯活動周身，骨骼間不斷發(fā)出“咔咔”的接響，他似乎準備用肉身與替身對抗。
“你，不錯?！?p> 灰影閃爍，順勢猛發(fā)。
唐斯一聲重喝，筋節(jié)暴起，虎背熊腰，簇拳迎上。
接著拳拳相碰，銀瓶炸裂。彈回，出拳，彈回，出拳。
血肉與神秘能量體間最簡單的碰觸，帶來快到難以捕捉真身的殘影，上一道拳影未消，下一道拳風(fēng)已至。
一灰一白兩道身影咬定不放，每一處肌膚都是防御，每一寸身體都是武器，
拳與拳如機槍般發(fā)射，風(fēng)來不及劃走，卷成氣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