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匯報
次日一早,葉七賜帶著四個差役騎快馬直奔石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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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巖殿。
“這么快?那個小家伙倒是頭腦清晰?!?p> 內(nèi)殿茶室,千巖軍們心心念念的女神、璃月七星中的‘玉衡星’刻晴輕輕端起茶盞,用杯蓋小心地刮去了浮茶。
她小酌了一口,又端著茶盞看向堂下站著的七品緝事:“別站著了,坐下來慢慢說。
我倒是好奇,凝光從千絲萬縷的情報中梳理出脈絡,怎么落到一個小小的新役眼里,卻直接就破案了?
徐欠啊,你仔細講講,可別疏漏了細節(jié)。”
“是?!?p> 身為七品緝事的徐欠快步走到堂側茶座上坐下,整個人還是一副勁弩上弦似的英挺坐姿:“回稟大人,過程是這樣的......”
葉七賜聽說德安公遇刺,又聽徐欠說是考驗,最初時愣了半天。
但等他再開口時,卻問了一件仿佛不相干的事:“德安公知道明花初活著么?”
——這倒把徐欠問愣了,但他還是如實回答:“并不知情,但德安公遇刺后,明華商會突然得到了大筆注資,而款額則來自北國銀行?!?p> ,
“......”
聽到這里,刻晴抬手示意徐欠停住,而她自己則閉上眼睛,開始梳理情報。
明華商會賬房鑒秋與明花初私奔,與明花初相貌相似、落水而死的寡婦孟華年成了替死鬼,被鑒秋買通的仵作故意誤認成明花初。
案情被揭曉,德安公卻在千巖軍即將動身緝捕鑒秋和明花初的前夜遭到刺殺。
緊接著,明華商會就獲得來自北國銀行的大筆注資......
“唔......”
閉著眼梳理案情的刻晴,眉頭越皺越緊。
又過了片刻,她終于頹喪地睜眼。
果然,身為行動派的自己,跟凝光那種布局型的家伙根本不在一條水平線上啊......
“繼續(xù)講?!?p> 揮揮手,刻晴示意徐欠揭曉葉七賜的推理過程。
然而徐欠卻一攤手:“沒了。”
“沒、欸?。。?!”
刻晴瞪大了眼睛,淡褐色的瞳孔甚至都因此微微放大,臉上也滿是震驚的表情:“沒了?”
“我告訴他北國銀行注資給明華商會,他就判斷出,刺殺德安公的人可能來自玉龍會。
還以此進一步分析,認為北國銀行背后應該是愚人眾,而那份注資則恰恰說明,愚人眾可能已經(jīng)跟玉龍會達成了某種交易。
而明花初,則是玉龍會為完成交易而在極力爭取的一枚棋子?!?p> 徐欠也是一臉茫然表情:“我到現(xiàn)在都弄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看破一切的......
這個結論,簡直跟凝光大人的判斷一模一樣?!?p> “欸、欸?!!??!”
刻晴頓時露出一臉抓狂表情,恨不得快馬加鞭趕去石門、把葉七賜抓回來給自己說個明白。
憑什么?。?p> 憑什么他瞬間就明白了一切?
難道我真的是笨蛋嗎......
此時的軍務總管刻晴已經(jīng)有些抓狂。
她略一沉吟,忽然眼角上揚,本就有神的丹鳳眼愈發(fā)顯得神采奕奕:“我決定了!”
“???”
聽到這話,徐欠心里直接就是‘咯噔’一聲。
印象里,刻晴大人每次用這種語氣說話,都意味著她又想到了什么非同一般的主意。
而且作為一個當機立斷的行動派,刻晴大人的執(zhí)行力只能用令人發(fā)指來形容......
“但愿別又是什么搞不定的幺蛾子......”
徐欠心里默默祈禱著。
“徐欠,從今天開始,我就是緝事廳新入門的普通、啊不!是代班緝事!”
刻晴認真道:“這個葉七賜,給我感覺應該是非常非常聰明的家伙,如果我以副手身份跟在他身邊,一定能學到很多東西、變得更加聰明。”
“......”
徐欠心說大人,雖說是近朱者赤,但這說法似乎不太適用于智力方面......
他再三沉吟:“大人,您身為玉衡星,更身兼磐巖廳執(zhí)事重任,司掌璃月軍務。如果......”
“沒關系噠,讓甘雨替我全權負責就好了嘛?!?p> 刻晴起身叉著腰,一副‘一切都在我掌握中’的自信表情:“反正總務司那么忙,也不差我磐巖廳的這點軍務啦!”
“可是您還是倚巖殿玉衡……要掌管土木工程和水利建設……”
“你們先跟進后續(xù),我的工作進度明明都已經(jīng)超出到三五年后啦!”刻晴理直氣壯。
“......”
這一刻,徐欠仿佛看到了刻晴大人化身代班緝事后,緝事廳里雞飛狗跳的未來......
......
“葉緝事?葉大哥!”
原野上,策馬奔馳的別致差役努力靠到葉七賜身邊的位置。
呼嘯的風聲里,他再度詢問:“給兄弟們講講吧,剛才你是怎么破的案?
我尋思了一路,也沒想明白大哥你是怎么從北國銀行注資這件小事上,窺破愚人眾勾結玉龍會這種大案子的?!?p> “......”
棗紅馬上的葉七賜瞥了他一眼,還是沒說話。
其它差役們終于憋不住了,紛紛驅(qū)馬上前,一起央求著他給講講。
“......唉?!?p> 無奈之下,葉七賜嘆了口氣。
又一挑眉毛,緩下馬速用余光瞥著這些差役:“真想知道?”
眾差役瘋狂點頭。
“嘿嘿?!?p> 葉七賜露出格外誠懇的笑容:“告訴你們也行,但哥幾個總不能讓我白說吧?
人田鐵嘴在吃虎巖說書,講好了還有個賞錢呢?!?p> “呃......”
眾差役面面相覷,不知不覺中,連策馬奔馳的速度都慢了許多。
“你們不聽我可走了??!”
葉七賜又一振韁繩:“駕!駕!”
胯下棗紅馬四蹄狂奔。
眾差役趕緊猛追,好容易才攆上。
別致差役是真被挑起了好奇心,因此發(fā)了狠:“葉大哥,你給兄弟點破迷津,等半個月后領了新俸,我單獨在新月軒請你吃一桌!”
“哦?那可說定了?!?p> 葉七賜又緩下馬速,靠到別致差役旁邊與他附耳輕聲。
“什、什么?”
別致差役一臉震驚,再等緩過神來,葉七賜卻已振動韁繩,策馬而去了。
“嘿,寶爺,給哥兒幾個講講,講講?!?p> 余下三個差役跑來糾纏。
別致的‘寶爺’略一沉吟:“告訴你們也行,那到時候新月軒請客,得你們仨平攤。除此以外,你們每人欠我一百摩拉?!?p> “那憑什么......”
三個差役對這種坐地漲價的行為深惡痛絕,當即就要去追葉七賜。
但‘寶爺’卻老神在在道:“別追,追上去也問不出來。
這事兒啊,他可不能讓太多人知道。”
“......”
三差役面面相覷,最終妥協(xié)著同意了。
寶爺?shù)溃骸澳惝斔窃趺雌屏税福俊?p> 三差役屏息凝神。
“都是前天夜里,那位徐欠大人在新月軒雅間請咱們吃飯、商量著要配合演戲,考驗葉七賜。
當時葉七賜的妹子鬧著要吃新月軒的飯菜,偏趕上葉七賜攢的私房錢叫他老子發(fā)現(xiàn)了?!?p> 寶爺娓娓道來:“當時啊,這葉七賜跟葉家三口所在的房間,就在咱們隔壁,朱大人和徐欠大人商量的案情,都叫人家提前聽到了......”
他說罷一振韁繩,策馬絕塵追趕葉七賜去了。
三差役:???
我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