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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我在璃月破案那些年

第三十六章 夜劫綠營

  因是大軍開拔糧草慢動(dòng),此行不比之前的輕裝簡行,直至子夜時(shí)分才趕到荻花洲畔。

  三軍就此扎營落灶,只待蕩平此地愚人眾,才返璃月港去。

  時(shí)大雪紛飛,三軍將士草草吃了些干糧,待統(tǒng)軍的總教頭逢巖安排好值夜巡營人手,才各自散去休息。

  中營偏帳,葉七賜等九品緝事與古華派眾人睡在一處。

  夜?jié)u深。

  “葉兄,你睡了么?”

  初上戰(zhàn)場的行秋還沒從亢奮中舒緩過來,因此翻來覆去難以成眠。

  他壓低聲音輕喊幾句,躺在一旁的葉七賜輕輕‘嗯’了一聲。

  “葉兄,前段時(shí)間我就想去找你。”

  見葉七賜還醒著,行秋頓時(shí)更精神了:“早先你去石門關(guān)對付玉龍會(huì)那次,我就說要去幫忙。結(jié)果師父攔著不讓,怕我有個(gè)閃失......”

  這話才一出口,不遠(yuǎn)處的古華掌門小老頭就吧唧著嘴翻過身去。

  臭小子年輕氣盛沒吃過虧,老夫豈不是一片好心?

  小老頭的睡顏顯得有些郁悶。

  “后來至冬使館栽贓,更把我急壞了,可我爹卻將我禁足家中,直到現(xiàn)在才放出來......”

  行秋說著說著,情緒就有些激動(dòng),聲音也不自覺地大了些:“我知道他心思,都是怕惹禍上身,但我等俠客奉行俠義道,怕惹禍還算什么俠客?”

  “嘿、”

  聽到行秋的抱怨,葉七賜忍不住輕笑一聲:“行兄此言差矣,所謂‘俠義’跟惹禍可是兩碼事?!?p>  “愿聞其詳。”行秋不服。

  葉七賜咂咂嘴,心說反正自己也睡不著,干脆就跟行秋好好聊聊這事兒。

  之前北國銀行失竊案,行秋全心全意來給自己幫忙,可算是自己來璃月港后交好的第一個(gè)朋友。

  他這性子太過莽撞,雖然俠義心腸,但萬一熱血上頭,只怕失了分寸會(huì)惹大禍。

  與其如此,倒不如提早說明道理,將禍患消弭在未萌芽時(shí)。

  “行兄,你說什么是俠義?”葉七賜卻不直言,而是先拋出問題。

  行秋沉了沉:“總該像書里說的那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江湖落難,仗義疏財(cái)?”

  “原來這是你眼里的俠義?!?p>  葉七賜嘆息了一聲,心里卻回憶著自小至今,自己所親眼目睹過的一幕幕。

  我曾見惡客堵門唾罵商戶,只因惡客勢大,商家敢怒不敢言。

  有豪俠登門打殺惡客,官府通緝追殺,秋斬刑場一刀砍了腦袋。

  那商家雖免去惡客欺侮,卻因門前死過人而遭人嫌晦氣,沒過半年就出兌店鋪。

  到后來商家淪落成攤販,惡客死去,家中老母上吊而亡,豪俠身死,家中沒了頂梁柱,全靠鄰里接濟(jì)勉強(qiáng)維生。

  葉七賜將這事細(xì)細(xì)說給行秋聽,最后又問:“這是俠義么?”

  行秋愣愣無語,一時(shí)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葉七賜又道:

  我曾見豪門仗義,廣交英雄好漢。

  白日里幫扶鄉(xiāng)親鄰里,遇到化緣的和尚老道也毫不吝嗇,仗義相助。

  至于遠(yuǎn)親外戚,但凡有來求助的,無不是稱心而歸。

  十里八鄉(xiāng)人人稱贊,如此世家,如何?

  行秋心生向往:“那豈不是跟書中人物一樣?我也想如此?!?p>  葉七賜卻嘆息。

  可嘆一朝事發(fā),官府衙門上門拿人,將那滿莊豪客統(tǒng)統(tǒng)鎖了。

  十里八鄉(xiāng)這才知曉——那仗義豪門原是匪窩,平日里贈(zèng)出的銀兩,尚不如暗中劫掠來的一成。

  這樣人,也配稱俠義么?

  行秋錯(cuò)愕不已:“那、那什么是俠義?”

  “我曾聽吃虎巖的田鐵嘴說過一句話,俠之大者,為國為民?!?p>  葉七賜慨嘆不已:“當(dāng)時(shí)還覺得這話沒什么分量,但自從出任九品緝事,總務(wù)司征調(diào)我一趟又一趟去巡街。

  行兄,你知道么?

  田鐵嘴每日說書,累得口干舌燥就為養(yǎng)活家中老母和兩個(gè)嗷嗷待哺的小兒。

  賣雜碎的蘇二嫂為人心善,寡婦帶著孩子本就不易,卻還善心施舍那些碼頭上的苦工,從不討要賒欠賬款?!?p>  說到這里,葉七賜慚愧道:“我從前落魄時(shí)也承了蘇二嫂的幫助,后來要還帳,她卻還說不必。

  你說那孤兒寡母,日子過得也難,我哪能欠這錢呢?

  還有解翠行的石頭,他是南境來的外地人,在璃月港打拼了快二十年,掙來的錢都留給妹子做嫁妝,而他自己的婚事卻一拖再拖,眼瞧著就奔四十去了。

  碼頭附近賣吃虎魚的快刀陳,他年輕時(shí)也是像你、唔,是比你還要正宗的江湖客,我見過他的刀法,總覺得毫不遜色于咱千巖軍的逢巖教頭。

  有次巡街時(shí)跟他閑聊才知道,他原來有個(gè)小師妹是稻妻人,情投意合就要結(jié)親,但大婚前夜婆家生變,小師妹被婆家人領(lǐng)回稻妻,至今未歸......”

  行秋聽著聽著就入了神,只覺得仿佛重新認(rèn)識了‘俠義’兩個(gè)字,但要細(xì)說出來,一時(shí)間又難以表達(dá)。

  而葉七賜說著說著,卻困意上涌,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只留下行秋自己睜著眼睛,看著上方黑漆漆的帳篷頂,時(shí)而看看帳篷外巡邏的值夜兵丁,又揣摩著他們是否也有家小等候、盼望歸來?

  思緒愈發(fā)紛亂,一時(shí)間竟對過往篤信著的‘俠義’產(chǎn)生了懷疑。

  “......葉、葉兄?”

  行秋翻身,悄悄把身子湊到葉七賜身邊,想著要是葉兄還醒著,或許能再給自己解惑一二。

  卻不料葉七賜已經(jīng)睡熟,睡夢間翻身跟行秋臉對著臉,嘴里咕噥道:“沉、沉秋拾劍錄......”

  行秋:???

  他立刻臊紅臉,賭氣似的將身子一翻,裹緊被子不再說話了。

  ......

  又過了許久,行秋恍恍惚惚將要入眠,耳畔就依稀聽到人聲嘈雜紛亂。

  忽地有人敲響銅鑼,鳴聲震天震地。

  鳴鑼人聲音猶如雷鼓:“劫營!劫營!”

  什么接應(yīng)?

  行秋睡得昏沉,一時(shí)間沒反應(yīng)過來,但剛一反應(yīng)過來就立刻清醒。

  劫營!

  他翻身躍起,慌忙換上先前脫去的外衣,但看身旁葉七賜卻早已換好衣裝,兩眼之中炯炯有神。

  “葉兄,你動(dòng)作好快!”

  “千巖軍中,枕戈待旦,甲胄不敢離身。”

  葉七賜隨后答了一嘴,又從枕頭上方拿起隨身配兵‘以理服人’,快步?jīng)_出營帳:“哪個(gè)不要命的來送死!”

  “俠義、俠義......”

  看著葉七賜身影,行秋不由得再次愣住。

  但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慌忙從床下拎起佩劍,也顧不得穿反了褲子、扣錯(cuò)了衣襟,急忙忙跟了上去:“無膽匪類,行秋來也!啊呀——”

  這一聲啊呀是因?yàn)榕艿么颐ν洿┬?,被石頭硌了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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