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城外,一處竹林中。
魔教在此歇腳。
手腳都被綁著的柳風坐在馬車里,明顯感覺到馬車停下了。
清風拂動窗口的紗簾,柳風透過縫隙,遠遠地看見李清影高挑的紅色背影立在百米外的樹下,身側站著一名粉紅色長裙的少女,十五六歲模樣,還有一名黑衣男子。
三人似乎在商議什么事情。
柳風如今也練氣二層的修為了,聽力遠非常人能比,他屏氣凝神,偷聽三人的談話。
李清影依舊是一臉清冷的神情,聲音也是淡漠,吩咐道:“白護法,你且先行一步回教,今日我便要成親,你命人布置好一切?!?p> “是,教主!”黑衣男子抱拳一拜,右腳一踏地面,便飛上了樹梢,再一躍,黑色的身影便沖出了竹林。
白護法全名白巖,是魔教五大護法之一,性格沉穩(wěn),忠心耿耿。
目送白巖的背影消失在遠處山林之間,那粉紅色長裙的少女挪步上前,拉住李清影一只手,笑聲清脆的說道:“嘻嘻,清影姐姐,你終于想通了,你早就該這樣了,那姓柳的不同意成親,我們就直接把他綁回魔教成親就好啦,我們可是魔教,想要什么直接搶就好了,男人也是。你之前老是心軟,不忍逼他,反倒是害他被廢了一身武功?!?p> 李清影望著笑靨如花的少女,目光微移,落在不遠處的馬車上,想到武功被廢的柳風,當下一陣心疼,更多的卻是懊悔。
“寶兒,你說的對,先前我不愿逼他,反倒害的他如今此番凄慘,今日的婚事,便是綁也要把他綁著拜完堂?!崩钋逵澳曋R車,語氣決然。
少女全名蕭寶兒,魔教圣女,五歲修煉武道,如今十六歲,目前只是一名武徒境界的廢物,但在魔教中地位極高。
“嗯,就該這樣?!笔拰殐狐c頭,清影姐姐總算想明白了,軟的不行就來硬的,不過一想到柳風如今和她一樣,都是廢物,甚至比她還廢,她又有些為李清影氣不過了,鼓著腮幫子道:“對了,清影姐姐,天劍派的那個丑八怪張云儀將你的柳風逐出天劍派便也罷了,還廢了他的武功,這也太過分了,我們一定要報復她,報復整個天劍派!”
李清影的眼神陡然凌厲了起來,寒聲道:“我會讓天劍派付出千倍萬倍的代價!”
“嗯,一定要狠狠報復!”蕭寶兒點頭,眼珠子轉了轉,突然小聲說道:“清影姐姐,關于你的婚事,我有一個好的想法?!?p> 李清影斜了眼蕭寶兒,對于她腦子里突然冒出來的奇思妙想沒有一點兒興趣,便隨口敷衍著:“說吧?!?p> “嘻嘻……”蕭寶兒先是神秘一笑,回頭瞅了眼馬車,正巧一陣風吹過,撩起了窗簾,柳風趕忙收回目光,正襟危坐,耳朵卻悄悄豎了起來,只聽她道:“清影姐姐,你家的柳風這般抵制與你的這樁婚事,今日你若是逼他成親,他定是寧死不屈?!?p> “然后呢?”李清影知道她還有話要說,便靜靜地等著她的下文。
蕭寶兒靈動的眸子閃爍,透著一股子機靈勁兒,說道:“清影姐姐,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肯定想綁著柳風,拜堂的時候再派兩個人押著他,用強硬的手段來完成這場婚事,可是你想啊,大婚的日子,如此大動干戈多不好?。俊?p> 蕭寶兒說的倒對,李清影確是這般想的。
見她似笑非笑的樣子,明顯是故意賣關子,李清影眉頭輕蹙道:“你有什么想法,且說就是了?!?p> 蕭寶兒說:“清影姐姐,我們可以用迷藥啊,把他迷昏,保證叫他老老實實安安靜靜的與你拜堂,等他醒來,生米已經煮成熟飯,為時晚矣。”
她的餿主意就是把新郎迷暈,這樣就省事多了。
李清影沉默了,似乎是不忍對心愛之人下迷藥,不過轉念一想,自己本來就打算將柳風五花大綁的拜堂,她也就釋然了,便點頭應允了,“就依你說的辦吧?!?p> 這姑娘不像好人啊!
柳風心涼了半截,這姑娘看起來天真可愛,人畜無害,沒想到一肚子壞水。
最讓他沒想到的是,李清影竟然同意了。
這下好了,逃又逃不掉,打又打不過,只能見機行事了。
就當柳風好奇這姑娘要怎么給他下迷藥的時候,馬車的簾子被掀開一角,蕭寶兒探出一張圓圓的小包子臉,笑容甜美的樣子:“你就是柳風吧?”
剛才柳風還沒注意,這蕭寶兒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會掛起兩個梨渦,有些過分可愛。
柳風只是平靜地望著她,沒有搭話。
蕭寶兒鉆進馬車,手里端著一碗清水。
將迷藥下在水里嗎?
讓自己毫無防備的喝下去。
柳風了然于心,目光有意無意的盯著她手里的碗。
“我叫蕭寶兒?!笔拰殐鹤律碜?,身上散發(fā)著一股沁鼻的清香,還挺好聞的,然而此時的柳風可沒心思將注意力放在這香味上。
蕭寶兒將碗放下,不緊不慢的從懷中取出一個青色小瓷瓶,拔掉瓶塞后,就往水里倒入白色的粉末,粉末入水即化。
柳風懵了下:“這是……”
“哦,這是迷藥。”蕭寶兒說。
柳風:“???”
感覺差不多了,蕭寶兒便將瓶子小心收好,然后端起瓷碗遞到柳風嘴邊,說道:“來,可以喝了。”
柳風:“……”
“快喝啊?!笔拰殐赫0椭浑p無辜的大眼睛,似乎不理解柳風為什么不喝。
柳風:“……”
“快點啊?!笔拰殐阂辉俅叽佟?p> 柳風雖然不想和傻子說話,但碗都堵到他嘴邊了,他不得不開口:“你覺得我會喝嗎?”
“為什么不會啊?”蕭寶兒歪著腦袋,眼里滿是不解。
柳風不說話了,都說胸大無腦,這姑娘愣是一樣都不占。
蕭寶兒撇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光明正大的給你下藥,是我腦子不好使,對不對?”
柳風沒吱聲,默認了。
蕭寶兒一點都不惱,反而笑了:“柳風,你知道我為什么這么明目張膽的給你下藥,因為你沒得選,現(xiàn)在你武功被廢,手腳都被綁著,你只有兩個選擇,要么你自己乖乖地喝下去,要么我從外面叫幾個人來掰開你的嘴,逼你喝下去,你是聰明人,我認為你會選擇乖乖喝下去的,我說對嗎?”
柳風沉默了,他突然發(fā)現(xiàn),這姑娘說得很對,正是因為蕭寶兒有百分百的把握能讓他喝下迷藥,所以蕭寶兒才會如此光明正大,甚至不屑于用哄騙的方式騙他喝下去。
“你喝不喝?”蕭寶兒鼓起小嘴,一臉不耐煩。
“哼!”柳風冷哼一聲,狠狠瞪著她,接過碗一口干了。
“這才對嘛?!笔拰殐号牧伺牧L的肩膀,包子臉上滿意的露出了笑容,轉身便下了馬車。
也不知蕭寶兒給他下的是什么迷藥,柳風很快便感覺困意襲來,腦袋昏昏沉沉的,眼皮子緩緩耷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