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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大人,公主她只想搞事業(yè)!

第三十二章 千刀萬剮

  提起這個,永帝又是一陣頭疼,放下糕點扶著額頭:“怎么,他找你來求情?”

  “沒有,只是周丞相走的前一天我和先生去看他了。我覺得周丞相他...他很痛苦?!?p>  燈火晃動,永帝也低垂了眼睫遮住了眼底的心緒:“你怎么知道他痛苦呢?”

  “所有的人都認(rèn)為周丞相口中的軍娘是幻象,可是現(xiàn)在有機(jī)會可以證明,那個人是真實存在的,他的親人卻又不想讓他實現(xiàn)。”

  “這并不痛苦,月見?!庇赖圯p輕舒了口氣,重新倚著小榻躺好,“痛苦的是,等他找到了那個人后卻發(fā)現(xiàn),對方已經(jīng)不記得他了?!?p>  薛月見趴在案幾上,乖巧的看著永帝:“舅舅,你說,周丞相的軍娘真的存在嗎?”

  永帝轉(zhuǎn)過頭,淺笑著伸手摸摸她的鬢角,嘆了口氣:“這個啊,那就要等他回來之后才能知道了?!?p>  小姑娘趴在桌上,委屈巴巴的戳著面前的糕點,腮幫子一鼓一鼓的,是和她母親完全不一樣的可愛。

  看的永帝心底一片柔軟:“月見,朕的幾個兒子里,你覺得哪個哥哥好啊?”

  “都好,但是先生最好。”薛月見露出個憨厚的笑容,暗暗戳了戳永帝的胳膊,“舅舅,你常說嫡庶有別,那為什么不對五哥哥更好?”

  如果這話是別人說的,永帝一定會直接打他三十大板或者貶去偏遠(yuǎn)之地種樹,順便把陳景清叫來斥責(zé)一番。

  可是現(xiàn)在這話是薛月見說的,她是永帝眼中最單純的姑娘。

  不管說什么,永帝都不會認(rèn)為是有人鼓動。

  “槍打出頭鳥?!庇赖燮v的閉上了眼睛,長長嘆了口氣,“一視同仁,對誰都好?!?p>  薛月見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其實她也指望永帝會因為這么一句話就對陳景清好,只是抱著這樣的希望而已。

  片刻后,永帝忽然笑瞇瞇的問她:“咱們月見也到了婚娶的年紀(jì),朕做主,把你許配給季白做夫人好不好?”

  “舅舅!”薛月見徹底趴在桌上將臉埋進(jìn)臂彎里,害羞的紅意從脖頸一溜紅到耳尖。

  身側(cè),永帝看著她哈哈哈大笑,心里卻沒將這事當(dāng)做玩笑。

  安季白為人正直也真誠,這么多年一心一意的照顧薛月見,永帝是看在心里的。

  舅甥兩人在殿里聊了許久,直到晚間的冷風(fēng)從門口吹進(jìn)來的時候,永帝才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黑了。

  “喊人進(jìn)來關(guān)門吧,晚上留下陪朕和皇后一塊用膳?!?p>  薛月見起身,埋著頭出門去找皇后:“娘娘,陛下讓我留下陪陛下和娘娘一塊用膳?!?p>  “本宮這就讓人傳膳,想吃點什么?”皇后輕笑著,捏捏薛月見的小臉,擦去她唇角的糕點碎屑,“又吃的像小花貓一樣?!?p>  薛月見不好意思的笑笑,挽著皇后的手臂一塊進(jìn)了乾清殿。

  殿內(nèi)已經(jīng)點起了全部的燈火,永帝坐在龍椅上批閱著奏章。

  “天色不早了,陛下還是先用膳吧?!?p>  “不急,朕批完手里這本……”沒等話說完,手里的折子被薛月見抽走放在一邊。

  抽完之后,薛月見也有點害怕,小心翼翼的搓著衣角:“舅舅~”

  “真是拿你們沒辦法,走,用膳?!?p>  薛月見這才放下了心,跟在永帝身后去用膳。

  次日永帝忽然下旨,封陳景清為沅王,并且將青州給了陳景清做封地。

  這番操作看的朝臣一頭霧水。

  若說是眾皇子中唯一一個有封地的王爺,那這份恩寵可是頭一份,可封的偏偏是青州,晉王曾經(jīng)的‘地盤’。

  這很難不讓人猜想,永帝是不是借著陳景清的手來打壓晉王。

  被卷入風(fēng)暴中心的兩人,一個去了兵馬指揮使家里探望薛月見,另一個則安心的坐在湖邊上喝茶賞魚。

  披著黑斗篷的人坐在他邊上,手上抱著一個湯婆子:“永帝沒有直接封陳景清為太子,也算是給你留了幾分面子?!?p>  “本王在父皇那里,從來就沒有臉面?!?p>  小茶笑了笑,露在紗布外的細(xì)指輕輕摸著湯婆子上細(xì)膩的花紋:“淑妃自戕,永帝沒有牽連你就足以看出態(tài)度,殿下何必自暴自棄?”

  晉王靜靜看著水面的錦鯉,冷笑一聲:“母親死了不許兒女服喪,還要懲罰,這是什么道理?”

  “皇家規(guī)矩向來如此,殿下若是覺得不公平大可以自己去改?!?p>  晉王掃她一眼,目光靜靜落在她手腕那處淤青上,并不大打算回她這番話。

  “王爺,姑娘,外邊冷,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p>  穿著孝服的王妃親自端著吃食過來,憂心忡忡的看著晉王。

  小茶偏頭掃了眼晉王妃,心里默默評價了四個字:實屬良配。

  模樣算不上傾國傾城,但溫婉賢淑,知冷知熱。

  如果晉王不想登臨帝位,眼前這位晉王妃確實是不二之選,可是晉王卻偏偏相中了那個位子,這位心軟的晉王妃就成了拖累。

  “冷風(fēng)使人清醒?!毙〔枭焓纸恿吮P子,放在自己膝上,“王爺覺得怎么樣?”

  晉王低頭看了看被冷的通紅的掌心,瞥了眼小茶:“璇兒,外邊冷你先回屋,我和姑娘聊完就回去?!?p>  “王爺還是和王妃一塊回去吧,我有急事要辦咳咳、咳?!毙〔杩攘藘陕?,緊了緊身上的斗篷起身,把湯婆子塞到晉王妃手里,“先告辭了。”

  身后晉王妃看著手里已經(jīng)過了兩個時辰卻還在發(fā)熱的湯婆子,很是驚奇。

  湯婆子上還有一張紙條:韜光養(yǎng)晦,靜待東風(fēng)。

  東風(fēng)什么時候到,是人們無法預(yù)知的,但冬風(fēng),已在眼前。

  柏元罪孽深重,被永帝判了千刀萬剮之刑,并且不準(zhǔn)有人為他收尸。

  行刑那天聽說有很多人去看,高座上甚至做了好幾位皇子侯爺,汝陽侯就是觀刑其中的一位。

  眼看著仇人被劊子手一片片把肉片下來,汝陽侯恨不得上前把那塊肉烤了塞他嘴里。

  薛月見站在安季白身邊,緊緊抓著他的袖子:“先生,太嚇人了,我們不看了好嗎?”

  “害怕?”

  薛月見點點頭,飛快的瞥了眼刑臺的那些血水又趕緊收回目光,低頭扯著安季白的袖子要走:“太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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