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兒口渴，刑燭撐著身子勉強拿起床頭的水抿了一小口，松開胳膊肘用的力氣就重新躺了下去。
看著雪白的天花板，耳邊是門外人潮攢動的聲音。
她此刻竟沒由來的安靜。
刑燭拿起了手機，點開了微信里褚盡的聊天框，點了一下他的頭像，進了他的個人資料里。
刑燭又點開了他的頭像，放大看了看：背景是雪山，一匹靜謐的看著鏡頭的雪鹿。
她盯了幾秒，繼而點開了他的朋友圈。
背景是純黑色的，看起來有點壓抑。
朋友圈的內容…應該是有的。
但是他設置了三天可見，目前什么都看不到。
刑燭罕見的有了種想要窺探他隱私與過去的感覺。
她停留在這個界面好一會兒才退出去，給褚盡發(fā)了條信息。
刑燭：1？
信息發(fā)完之后，她退出微信打開了百度，輸入了褚盡了名字。
之前她也想過百度看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褚盡的履歷過往。不過最后都因為興趣沒有那么的強烈而無疾而終。
或許是現在躺在病床上太無聊了。
刑燭看著跳出來的幾萬條資訊，無聲瞇了瞇眸子。
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她才開始一條條的看。
內容倒也沒什么，基本上全是一些沒由來的花邊新聞，出鏡率最高的是一個叫慕欒的女明星。媒體都說她倒貼褚盡，各種同框出鏡。不過他們兩個最后到底是怎么了，也沒個所以然說出來。
實質性的資料也有一點兒，就是說他來自帝都的CU控股大企，本身是太子爺，又因為什么什么變成了邊緣性人物，又靠自己殺出了一條血路，美強慘一個。有人用了個網絡用語，說他是另類霸總，霸總圈的清流。
刑燭沒由來扯了扯唇，正當她發(fā)現了一個關于褚盡的深度八卦的時候，來自于八卦當事人的信息就從手機頂端彈了出來。
褚盡：？
刑燭視線抬起，點開了微信。
想要打字，但是舉著手機實在是太重了，她現在也不能翻身，干脆就發(fā)了語音過去。
“昨天是你送我來醫(yī)院的嗎，褚盡？”
她的聲音說不上粘膩嬌嗔，就像是和普通朋友在加交流一樣。
但是落在手機里面，就因為手機收音的處理變的細密而又綿長，像是反問式的撒嬌。
刑燭沒聽，但是她想，應該也就是這樣的。
話音落下，她就閉上眼睛等休息。
沒過多久，手機震了一下。
她看著屏幕，發(fā)現褚盡也發(fā)了一條微信語音過來。
她把手垂落到了耳旁，手機屏幕也就貼在了耳邊。
聽筒里，延綿傳出了男人低沉散漫，卻又咬字清晰標準的男音。
“不然呢，刑小姐？”
“……”
刑燭聽完了一遍，睜眼看著天花板。
沒過幾秒，她聽了第二遍。
還挺好聽。
像最近聽書app上流行的那種…什么氣泡音？
不過比那些流行的要好太多了，他那股子散漫沙啞是與生俱來的，她在app上聽的那些加起來也抵不過他一個。
刑燭沒有再給他發(fā)語音，打了幾個字過去。
刑燭：謝謝你。
褚盡：身體好點了？
刑燭：還好，也就是在床上躺著不能動而已。
男人看著屏幕上的字眼，聯想出了一些畫面，漫不經心的勾了勾菲薄的唇角。
他這幅姿態(tài)，令此刻站在他眼前聽訓的老員工莫名心驚，絲毫不敢做聲。
褚盡：黎千現在是不是在你病房里？
刑燭：是。
褚盡：讓她準備好第二輪融資的資料，一會兒我去找她看。
聊天到這這里夏然而止，他沒有任何猶豫的放下了手機，幾乎是在瞬間轉換成了另外一種姿態(tài)。
果決而又冷漠的看向眼前不安晃動的人，“看了你的工作記錄，也在公司辛苦付出三十多年了？”
“是，一直很勤奮努力，一直為了公司的利益而不斷努力。”
褚盡，“挺好?！?p> “那褚總，我就先走了？”
褚盡視線未抬，雙手交疊放在桌面上，嗯了一聲。
那員工如蒙大赦一般轉身，卻又在下一秒聽到了身后如臨地獄般的聲音，“走了之后，可以在家籌謀新工作了。另外，開除后補償的三個月工資，去財務部申請。”
員工猛地轉身，直接跪在了褚盡的辦公桌前，說盡了一切的可憐話。
只可惜他面對的人，眼里沒有絲毫的法外之情。
他也就是到了最后，兩名保安把人拉出去的最后，才不吝的掀起眸子掃了他一眼。
迎著他崩潰的咒罵，他黑眸內的波譎翻滾如波濤，“放心，我活的一定比你們更長。”
一直吵鬧的員工徹底沒聲兒了。
他很清楚，褚盡口中的‘你們’是誰。
原來他什么都知道…
總裁辦的事情很快傳遞了整個公司。下午四點，褚盡召集開會，所有人的表情都是畏縮沉默的。
高位上的男人視線猶如刀片一般刮過所有人臉上虛偽的表情，忽然想起他剛入職操控這間公司時這些人臉上不屑于掩飾的白眼，只覺得差距挺大。
褚盡沒由來的勾起了唇角，純黑色的鋼筆在他手心里被摩挲，捏開。
在會議室安靜了五分鐘之后，他才散漫的開了口。
“會議開始。”
如此簡單桀驁的四個字。
這次會議持續(xù)了很長的時間，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所有人都精疲力盡的走出來。
看著前方孑然獨立的男人，他們只剩下滿腔的佩服。
“這個空降的boss，真的不是個花瓶，媽的，這么狠?！?p> “他可是哈佛總裁班修學過的，怎么可能簡單。”
“哈弗總裁班有錢就能進，他最牛逼的是履歷，你知道嗎，他伯伯那間上市公司，就是他親手搞垮的。”
“這算什么履歷？”
“你說呢？二十三歲，一個人搞垮一間上市公司，然后以雷霆手段找了個切入點，空降到了我們這兒，我聽說他手下還有七八間公司…這還是保底的……你覺得，這樣的人，能簡單？”
恍然間，他們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的輕蔑是多么的可笑。
而褚盡那對老員工的開除，也不過是殺雞儆猴。
又或者是，對他們的無知無畏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