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刑
地牢里充斥著腐朽的血腥味,痛苦悲涼的哀吟聲隨處可聞。
沈之玠是早間用完飯后被帶到牢里來的,走時商文會的暗衛(wèi)出來阻攔,對方亮出官府身份,言明是南環(huán)王要提人,暗衛(wèi)拿不準(zhǔn)主意,只好同她說先讓她隨官兵走,他們?nèi)シA報宣宴。
因此,她現(xiàn)在無聊地在臭氣熏天的牢籠里折幾支干草,在灰泥堆積的地面自娛自樂地畫著。
聽到窸窸窣窣的開鎖聲響,她以為暗衛(wèi)領(lǐng)人來將她接出去,忙不迭扔掉斷草,微微側(cè)身靠近木樁前,用余光去打量來人。
卻未曾想映入眼底的竟是一張尖腮猴嘴的陰森面龐,一身作惡多端的熏臭味,目光里卷著濃濃的狠毒。
沈之玠轉(zhuǎn)過身往后縮了縮,身后毫無職稱,她纖瘦的脊背緊密地貼到墻上,攏在袖中的手掌悄悄捏緊了指尖。
她全身暗器珠釵全被胡斯收走,可謂赤手空拳,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黃治踩著虛浮的步子大搖大擺地走進(jìn)深不見底的地牢,說幾句好話,使點銀子就支開了看守的衙役,拿著燭火,找到對方所指關(guān)押縱火賊的那間地牢。
他聽聞響動,便將燭火朝人靠近,而后瞬間傻眼:“你你你、便是你放火燒了我的驛站?!”
這身板,及笄了嗎?!
黃治有些傻眼,但轉(zhuǎn)念一想越看越氣,他好端端的驛站竟讓個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燒成灰,簡直恥辱!
“來人吶,給我上刑!”隨他同來藻溪城的小廝此刻終于有了用處,黃治重重擱下燭火,指著沈之玠怒而吩咐。
“大、大人,”貼身小廝拉了拉他的袖口,勸道:“這里是藻溪城,咱們動私刑,不好吧?”
黃治氣得滿臉二兩皮皺起,唾沫橫飛:“什么私刑不私刑,王爺說了,捉拿到縱火賊一律嚴(yán)懲,我這是聽令行事!”
“......好吧,”小廝不解的撓了撓頭,隨即略有疑惑的問:“上哪樣?”
羌州律令由南環(huán)王府定,但由于南環(huán)王原先出身大靖,所以羌州律令多有參考其中,關(guān)于羈押施行等,便明確規(guī)定不得對稚子幼女用刑。
律令規(guī)定,因此地牢內(nèi)沒有適合他們所用的刑具。
“上烙刑,”黃治惡狠狠道:“今兒就算是將將出生的幼童,都得給她燙出百把個烙印來?!?p> 沈之玠被強行從牢里拖出,掙扎中磨掉了掌心薄嫩的皮,石子見縫插針的鉆進(jìn)傷縫里,為醫(yī)者最重要的部位,她短短兩月內(nèi)傷了個透。
冷眼瞧著小廝舉起幾塊燒紅的烙鐵,她面上依舊冷若深谷寒潭,一點畏懼之色也無。
“喲喲喲,”黃治嘖嘖稱奇,“小丫頭片子可真硬氣,待會看你能不能叫出聲來!”
沈之玠略略抿了抿唇,她自然怕這個,疼痛尚且能忍,但烙印難除,一旦粘上便會如噩夢般跟隨她整整一輩子。
她心底嗤笑,早知南環(huán)王手段卑劣,如今看來傳聞?wù)娴貌荒茉僬妗?p> 只可惜她力氣盡消,手中空空,否則她就算是拼個兩敗俱傷,也要在他身上同樣烙下一層又一層鬼??!
黃治當(dāng)即喝聲,小廝上前欲把沈之玠手腳捆住,奈何她掙扎得離開,雙腳用力胡亂踢蹬,一時間居然奈何不得。
“廢物!”黃治唾了聲,親自上前毫不留情地一腳踹向沈之玠的心窩。